还没有走出大厅的时候我就把手电筒关了,一方面避免被外面的丧尸或其他敌人看到,另一方面也提早让眼睛适应一下黑暗。
等到我走出大厅时,我才发现之前的平面图我似乎理解错了,原来整间医院只有一栋建筑,而这栋建筑从外部看上去又像很多栋风格不同的建筑互相交汇融合到了一起,非常具有艺术感。建筑分为五个区域,而最北面中间的部分就是我的目的地,我和目的地相隔一个非常大的花园。
花园中全是半人高的灌木和草丛,视野受限的情况下盲目的通过是非常危险的,我还是选择了贴着墙走远路绕过公园。虽然这有些费时间,但毕竟我是活生生的人,不像小说中的角色那样拥有着系统和金手指,开局就能秒天秒地。
围着整间医院绕了半圈之后,我来到了政务部的楼下,发现进入政务部的大门口安装了读卡设备,进入应该是需要id卡刷卡,果然这个地方并不欢迎普通的民众。
此时的读卡设备和之前我进入医院以来看到的所有电器一样处于停电的状态,既然停电,那么即便搞到了id卡我也无法通过读卡设备进入到政务部的大楼。我扭头观察了一下周边,发现二楼的一间窗户没有关严实,而踩在入口上方的遮阳棚上就可以进入到窗户里。
雨棚我跳起来才能摸到,旁边又没有什么垫脚的东西,我头也不回的指着雨棚对身边的里昂说道:「你在下面搭个人梯。」
没又得到回复的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下,才发现身后空空如也,此时想起里昂留在了基地并没有跟着我出来,我现在只有一个人,顿时一股凉意从心底开始散开往身体各部位蔓延。
我把手放下,眼神涣散的开始想象里昂如果在的话会对我说什么。当初里昂想要留在基地之时我一点也没有犹豫,毕竟自己作为特工工作已经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的战斗,但当我习惯两个人之后,再一次回到一个人,这种孤独与寂寞让我无所适从。我只希望自己不要在这样没有人可以交流的环境中不要衍生出什么心理疾病就好。
正当我左右观察想其他办法的时候,却发现之前一片黑暗的刷卡用的设备忽然开始一闪一闪的亮起了绿灯,看样子这是通电了?
看到这个一幕我有点懵了,这至少说明了两个问题,第一这里有电,第二有一个人正在暗处帮助我前进。我从内心是拒绝这类帮助的,因为我并不知道此人的目的,但是现在我历经万苦寻找妻子的目标就在我的眼前,我不想就这么放弃。
短暂的思考了一下,不管对方什么想法,我还是先按照我的目标前进。之前接待大厅里被我打死的那几只医生丧尸,我可以返回去看看它们身上有没有我所需要的id卡。
据我之前的研究,和看到警局的水电来源所知,「伊甸园」岛上有一些关键建筑是有备用紧急线路的,日常情况下电力和水源都是岛上相应的机构自给自足,但是一旦爆发灾害,水源和电力无法保证的情况下,部分建筑依旧有来自相邻的支持国家的海底管道补给。如果岛上发生自然灾害或战争,岛上的民众可以就近进入这些建筑内部避难。之前我们的警局基地就是其中一个,看样子这个私立医院也是其中一个。
其实仔细的思考一下,如果我是末世下的幸存者,我肯定会选择这类地方作为我的据点来维持生活,所以医院里面存在着另外的幸存者也非常合乎情理。
我回到了接待大厅,从几个医生丧尸的身上搜到了id卡,然后举着枪往回走。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自从这次踏出接待大厅的那一刻,我就总感觉自己被什么人给监视着,觉得浑身不痛快。
我扭头看了看四周,除了满鼻子的尸臭夹杂着柚子皮的酸味之外,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看样子是我多虑了,自从夏葵失踪之后我的特工血统总是时不时的向我回馈一些不实的危机信号,这才弄得我不到30岁的特工黄金年纪却不得不退居二线。
来到政务部门口,用医生的id卡刷了卡,眼前的电动玻璃门自动敞开,我带着满脑子的疑惑和警觉慢慢走了进去。
就在我走进政务部的一刻,突然警铃大作,大厅内的橙黄色警灯不停的闪烁,四周的落地玻璃窗瞬间被降下来的卷闸门给封住。
不好,中埋伏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赶忙原路返回,但是玻璃大门已经被锁住。我后退两步,举起枪对着玻璃门「啪啪」开了两枪,让我难以置信的是玻璃将子弹卡了进去,但依旧没有击碎。
这么个医院的政务部居然要用到这样特殊材质的玻璃做大门也是有点耐人寻味了。
楼上传来丧尸的嘶吼和非常杂乱的脚步声并且越来越近,看来没有什么时间给我犹豫了。我左右观察了一下,这间大厅并没有之前的门诊接待大厅那么大,我的正前方是往上的楼梯,右边是电梯,而左边有一个灰色关上的大门,大门上千疮百孔,按照逻辑推论来说这扇门应该通往消防梯。
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灰色大门,一脚踹开门之后,冲在最前面的丧尸已经跑进了大厅,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往消防梯走的我,就在大门自动关上的瞬间,我转身举起枪一枪射穿了丧尸的脑袋。
我一把将门关上,慌乱中撇了一眼角落,发现那里堆放了一排没有拆封的新扫帚,我用力压着门防止丧尸冲进来,然后指着扫帚说道:「快把那个扫帚……」
「哎!」我又以为里昂还在身边,看样子这几天我已经习惯了两个人的行动节奏了。我赶紧拿到扫帚,抽出腰后的短刀一刀劈下扫把头,将剩下的竹棍卡在门把手上。才刚刚做完这一切,丧尸群就冲到了大门边,大门猛的被大力推了好几下,竹棍严重的弯曲下都有崩开的痕迹了,但还是勉强撑住了丧尸的推挤。
我后退了几步,却发现地上掉落了很多个被折断的竹棍和砍断的扫把头,我的脚边也散落了不少的弹壳,看样子之前有人和我一样把这些丧尸堵在门外。
我举起枪,透过布满大门的孔洞朝着外面的丧尸射击,一发一发的子弹「嗖嗖」的穿过门上的孔洞射出去,射穿了前排丧尸的身体和脑袋,又进入到后排丧尸体内。当前排丧尸已经死透并且堵住了大门时,我才停止了射击。
如果有人要设陷阱害我,绝对不会留一个消防梯的后路来破坏自己的计划,所以这个看似暂时脱离了危险的消防梯,要么就是对方设计的一部分,要么就是触发警报只是一次非常诡异的巧合罢了。
我退下416的弹匣掂了掂,子弹剩余已经不多了。我将弹匣插回战术背心胸前的口袋,然后又抽出一个新的插回弹匣井。不管前面是什么艰难险阻,既然走到这一步了,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去。
我打开了枪上的电灯,这里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消防楼梯间,从下往上除了楼梯之外就只有应急灯了。灯柱下的消防通道非常干净,只是常年没人打扫而铺上了一层比较厚的灰尘,同时灰尘上又印出几个往上走的脚印,看样子确实有人在我之前进入了这个政务部。
不明身份的人,挡在门外的丧尸和脚边的应急灯发着幽幽的绿光,重重事件混合起来有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感觉顿时填满了我的心头。
我举起枪往上看了看,除了我之外没发现其他的活物。经历过丧尸和人类作为敌人,这一次不会让我再遇灵异现象吧?
我背贴着墙壁,举着手里的枪,顺着只有两个人的宽度的楼梯往上走,整个空间安静得只有我的呼吸和心跳声。之前那股似乎有人在时刻盯着我的感觉依旧存在,这种像隐隐约约的电流一样的异样感时不时的冒出来电我一下,让我全身都麻麻的很不舒服。
我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也非常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着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
楼下丧尸还在推挤着大门,竹竿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所以我不敢走得太慢,没多久就来到了二楼的出口。我一手持枪一手拉开出口的门,里面橘黄色的警灯依旧在闪烁着照亮了不长的走廊,但是警报铃声已经停止了。
楼下的丧尸似乎终于挤断了竹竿,我赶紧将门关上。此时的我觉得现在非常的不安全,而且还正在一步一步的走向更加危险的地方,但是没有办法,现在我一点退路也没有,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
之前在楼下没来得及看平面图确认位置,此时不得不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查看。好在一层只有这么三四个房间。
我举着枪来到离消防楼梯最近的第一个房门口,这个房间连锁把都没有,原本应该安装门锁的位置留有一个圆圆的洞,门板上也没有写房间名称。我站在旁边的位置轻轻的推了一下门,发现推不开,我就伏下身子,将手电筒的光从圆洞照了进去,里面挤挤压压的全是丧尸,它们张牙咧嘴的,大量恶心的黏液不断的从它们的嘴里滴落到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其中有的穿着医生的白大褂,有的穿着护士的蓝褂子,也有少部分穿着病号服。
看样子这帮人是为了躲避什么危险而进入到这个房间,又在里面用什么方式堵住了门,最后在里面集体尸变了才成为了这个样子。
查看完一圈后没发现目标,我便举着枪,小心翼翼的继续往楼上走,才一只脚刚刚踏上阶梯,忽然上面传来「咚咚咚」的非常急促的脚步声,似乎还夹杂着两个人互相搏斗的声音,但奇怪的是两个人似乎都在尽量压低自己所制造的声音,这样束手束脚的打起来必定受限,但他们即便受限也要做这种选择,看样子上面应该有不少的丧尸威胁。
我赶紧将枪口瞄准楼上下来的拐角处,打算不管发现什么鬼东西先两发子弹射过去让他也知道厉害。
格斗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随着一发非常响的霰弹枪的声音,「嘭」的一声把带着拾音降噪耳机的我都吓了一跳,随后在没听到中弹声和呻吟声的情况下,楼上的躁动就诡异的瞬间安静了下来。
「呃啊……」楼下的一群本来追我的丧尸听到了楼上的枪声开始急促的往楼上跑,我后退几步随便找了个房间就躲了进去。我能清晰的听到一大群丧尸从一楼跑到三楼的声音,随后又神秘的消失了。
看样子三楼有不同寻常的事态发生。
我举着枪又来到楼道口,正式的楼梯也因为缺少光照而非常昏暗,除了脚边的应急灯之外,楼梯口还有着黄色的警灯在闪烁。我尽量压低自己的喘气声音,一节一节台阶的往上走着,当我踏上三楼的楼道口时,我举起枪瞄着,贴着左边墙壁先是往右边楼道看了一眼,没有发现埋伏,倒是发现右边的墙壁上有非常多的弹孔,但看口径和外观又不像是之前的喷子所发射的霰弹。查看完右边,我又离开墙壁,举着枪探出头往左边的楼道查看。
由于之前的搏斗声音,这一楼大概率是有人的,我像摸电门那样把头探出去马上又收回来,又探出去一点立刻又收回来。当我的视线出现一节枪口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收回脑袋,就在此时,对方「啪啪啪啪」连开数枪,子弹就这么「嗖嗖」几声贴着我的耳边飞过,打在我身后的墙壁上,溅出大量的碎石,把原本就布满了弹孔的墙壁再次添上新的点缀。
不好,左边楼道有敌人。
突然遭到袭击,我赶紧慌乱的趴倒在地,并且立刻往前爬贴上了原本贴着的左墙,然后在对方一轮射击的间隙,我拔出腰间的手枪以撩枪的方式对着之前枪声的来源方向盲射开了几枪。
「啪啪啪」几声响亮清脆的枪声之后,射击点传来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对方似乎离开了之前的射击点。
我收回手枪,举起416按照刚才的方式探查左边楼道里的人,发现之前朝我射击的人确实是离开了之后,我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下了一点。
稍微安静了一会,我发现右耳有点疼,摸了一下,似乎流了不少血,看样子之前第一发子弹确实打中了。
制造了这么多噪音,如果有活人会过来查看,有丧尸也会闻声赶过来,我必须要快一点离开这里。
我又看了看右边的楼道确认没有危险,然后举起枪往左边的楼道走去,就在拐角的时候,一个满脸腐肉的丧尸张着嘴直勾勾的瞪着我,我俩的鼻子相聚最多只有十公分,我甚至能清晰的看见它脸颊上的面皮贴在腐烂的肉上往下滑落,露出了里面腐臭的烂肉,以及烂肉里面不断扭曲着的白花花的蛆虫。
「哇!」突然出现的丧尸让我差点吓出了声,我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是这种在鬼门关门口蹦迪的行为实在让我太压抑了。
我一把推开眼前的丧尸,肌肉记忆般的对着丧尸的身体连开两枪,然后在举起枪一枪点射穿透丧尸的脑袋。
一番惊险刺激之后我终于完全踏上了三楼的楼道,才刚进入楼道就发现走廊上有几只丧尸正在趴在地上吃着什么东西,周围没有看到有人搏斗的痕迹,也没有看到有谁中枪而留下的血迹。
这栋楼简直太诡异了,我感觉我就像在看一档画面和声音完全南辕北辙的电影,明明那么激烈的搏斗,居然能在一瞬间就是销声匿迹,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满脑子疑惑的我举起枪连续射击,将眼前这几只丧尸都打倒,然后走到它们身边,对着所有的脑袋都补了一枪。
打死丧尸后我抬头看了看,眼前就是标着「人事部」的房门,我用手轻轻压了一下门板,门板就慢慢被推开了,没有锁,也没有绊线和陷阱的痕迹,然后才用更大的力将门推开,同时也举起手里的枪瞄准着里面。
人事部很小,除了两边贴着墙壁的档案柜之外,只有中间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电脑和种着绿色植物的盆栽,此时电脑的荧幕亮着,房间里没有任何人。
我举着枪走了进去,左手边放着一个靠着墙壁的柜子,柜子上摆了两盆植物,长势非常的好。整间办公室给我的感觉很诡异,但我又实在想不出诡异在哪。
我慢慢走近桌子,在桌面的另一边伸出手将电脑荧幕往我这边拉了一下,荧幕上赫然显示着我的妻子夏葵的个人档案,除了照片,姓名,血型,家庭住址之外,还有很多详细的职业记录,我低头仔细的查看了记录,发现其中绝大部分我压根就没听说过,包括但不限于「德固生物研究院特邀研究员」这个职务。
正当我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身后的阴影中站着一个人,我下意识的第一时间去拔腰间的手枪,但始终还是慢了一步,他的第一个动作是抢在我之前拔出了我腰间的手枪,当我意料到的时候为时已晚,一个什么硬物一下子砸在我的脑袋上,我顿时从桌边翻了下去,手里的416也掉落到一边。
我抬头看向那个袭击我的人,他也穿着沙色迷彩裤和登山鞋,戴着黑色的护膝,身上披了一件带兜帽的披风看不清上半身的着装,手里还拿了一把和我同款的黑色带抑制器的hk416。
被重击了一下的我脑袋有点晕,根本没有什么抵抗的被他抓住并拖着往门外拉,他手里和腰间都有枪,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而是用枪托来袭击。
他扯了我两下之后我的意识恢复了很多了,趁着他没有防备的时候我一抬手握住了他腰间的手枪,他的反应也非常的迅速,抓着我握枪的手马上一扭,我也松开手顺着他的扭劲甩手脱离了他的束缚,并且用手肘猛的朝着他的鼻梁甩了过去。
他的脸被我打中后放开了我,两个人在半昏暗的走廊上你来我往的搏斗了几个回合,我的脸和肚子中了几拳,他的脸和腿也挨了我几脚,不过这家伙不论力量敏捷和战斗经验绝不在我之下,而且还非常老道的预判了我很多次攻击,渐渐的我开始处于下风。就在一次错误的预判之后,对方抓住这个转瞬即逝的关键时机将我的手臂一扭,我整个人被转过来的同时被他压在身下趴在地上,四肢完全失去抵抗的我就这么被他用我自己的手枪抵着后脑勺。
「夏葵可能在体育馆。」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