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宫,含庆殿内
郑美人将香兰递上来的花茶摔在地上,“你给本宫喝的是什么?”
香兰忙掏出帕子给郑美人擦拭手上的茶水,“美人,这是近来流行的花茶,说是可以滋养驻颜。”
郑美人一听,抚着脸庞,“当真?”
香兰点头,“听说虞美人也买来喝了。”
冷笑一声,郑美人道:“就她那模样,喝了也没什么用。去,再给本宫沏一杯过来。”
香兰将地上的杯子拾起,下去给郑美人沏花茶,在宫殿门口碰到了虞美人,身后还跟着王双喜。
不知道刚才主子的话虞美人有没有听到,香兰垂着眼,“奴婢给虞美人请安。”
虞美人神色淡淡,问:“郑美人可闲暇?”
屋内传来郑美人带着轻蔑的声音,“虞美人来了啊,快进来!”
香兰立刻退开,请虞美人进殿。
郑美人看着虞美人,“虞美人怎么有空到我这含庆殿来。”
虞美人在椅子上坐下,“陛下离宫前曾让本宫暂时管理这后宫的事情,并让郑美人从旁协助。现下本宫有一事无法定夺,因此来和郑美人商量一下。”
宫中一直没有王后,宫中的诸事一直是卫公公来管理,这次卫公公随着炎冽一起出使楚国,宫中的事情便交给了虞美人暂时管理。
对此,郑美人心中气恼地很,难道在陛下心里,她比不过柳青渝,连这个虞美人都比不过?
想到此,郑美人对虞美人充满了敌意,语气嘲讽,“虞美人这么厉害,怎么还来找本宫商讨。”
虞美人倒对郑美人的态度不生气,而是直接将要商量的事情说出来。
“今日早晨有内侍来报,说昨晚在御花园的假山后面发现了一名侍卫和宫女在行苟且之事,本宫一时拿不定主意,特意来和郑妹妹来商讨一下,该如何处置这两人。”
没想到虞美人竟是因这事来找她商讨,郑美人心中更是嘲讽,果然是小家子出身,即便是陛下给了她暂管宫中诸事的权利,依旧是挑不起大梁,这么简单的事都不敢独自下决断。
“虞美人书读的少,但也不至于入宫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宫女与侍卫私通,那可是要以死罪论处的。”
虞美人浅浅一笑,“本宫初次掌管宫中的诸事,有些心神无主,既然郑美人都这般说了,那本宫就这么办。”
“对了,本宫最近得了一些花茶,有养颜功效,也给郑美人带了些来。”
话梅将手中的锦盒递上。
郑美人也懒得看,“放着吧。”
虞美人起身,“本宫如今事情多,比不得郑美人清闲,就先回去了。”
这话让郑美人原本就不舒坦的心更加不舒坦,她什么意思,是在嘲笑自己不得陛下的宠爱,不能掌管后宫诸事,所以清闲吗?
一个奴隶出身凭着貌美才被立为美人的柳青渝,她竟然可以跟着陛下出使楚国。
一个靠着伺候陛下多年的情分才被立为美人的虞秀禾,都能暂管后宫诸事。
为什么她堂堂一个户部尚书的千金,陛下却对她视而不见。
郑美人越想越气,将香兰重新端来的花茶再次扫到地上。
香兰不知道主子又生的什么气,缩着肩膀,唯恐她将怒气发在自己身上。
郑美人瞪向香兰,“去,给我爹去信!”
回到和翠殿,虞美人道:“去将那侍卫和宫女处置了,记住告诉他们这是本宫和郑美人商讨后的结果。。”
话梅给虞美人奉上花茶,领命下去。
虞美人看着杯中的花茶,想到方才在和翠殿,郑美人对自己的嘲讽和怒气,起身走到屏风前,轻抚上面的梅花。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是风和雨。”
幽幽叹气,虞美人收起心中的那丝相思,走至桌旁,拿起笔临摹那副已经被画了千百次的画。
*
翌日,天气终于放晴。
柳青渝抱着小白虎上了马车,今日炎冽兴起要骑马,马车内就只有一人一虎,柳青渝自在不少。
过了许久,柳青渝没有见马车启程,正要掀开帘子问清儿发生了什么事,小盛子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柳美人,陛下吩咐奴才来给美人送药。”
柳青渝捏着小白虎爪子的手一顿,想假装没有听到这声音,可清儿掀开帘子,将一碗黑漆漆的药递了上来,语气里满是歉意。
“是奴婢忘了,美人还没有喝药。”
柳青渝鼻尖闻着苦涩的味道,早膳都要被她给吐出来了。
她早上给清儿分配了不少的任务,就是想让清儿忙的忘记她喝药这事,没想到还是没有逃过。
扫一眼清儿自责眼神和等在一旁的小盛子,柳青渝端起药碗,又是一口气喝了下去。
见柳青渝将药喝下,小盛子面露微笑,“那奴才就去向陛下复命,柳美人好好休息。”
马车上尽是药的苦味,柳青渝呼吸不顺畅,就是小白虎也被刺激地打了个喷嚏。
柳青渝掀开车窗帘子,趴在车窗上将头探了出去,目光无神地看着马车前面的炎冽,等着马车内散味。
药效的缘故,柳青渝没过多久就趴在车窗上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自己躺在马车内,清儿在一旁候着。
“美人,你醒了。”清儿给柳青渝倒杯茶。
柳青渝问:“到哪儿了?”
清儿也不清楚,“要不奴婢去问问盛公公?”
柳青渝摇头,“算了,我也就随口问问。”
伸手想抱小白虎,忽然发现小白虎不见了。
“白虎呢?”
清儿垂着头,“小白虎被盛公公抱给陛下了。”
原本小白虎是陪着柳青渝一起睡觉,但是方才马车经过一处土坑,小白虎被晃动的马车甩到车板上。
小白虎惊醒后,瞧瞧柳青渝,见她睡得正香,便自己跳下马车。
小盛子看到小白虎,正要将它抱起来送回马车,被炎冽叫住。
小白虎就这样被抱给了炎冽。
柳青渝听了清儿的解释,皱起眉头,小白虎毕竟是个畜生,且还是幼崽,要是一不小心惹到炎冽,虎命堪忧。
柳青渝掀开帘子,没看到炎冽,问清儿,“小白虎在陛下那里多久了?”
清儿道:“大概有一个时辰之久了。”
已经一个时辰了,那应当是无事,按照炎冽的性子,一刻钟内没有生气,那说明小白虎的行为还在他生气的范畴内。
柳青渝拿起桌上的点心慢慢吃着,心中开始盘算着中午的药怎么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