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梨看起来郁闷极了,宴先觉也就没调侃她关于学校是她自己挑的这件事。
他看着屏幕中的沈方梨窝在宿舍不大的床上,因为是侧躺着脸颊挤出来一点。
宴先觉没忍住伸手在屏幕上肉肉的地方戳了一下。
沈方梨立马警觉起来:“你在干什么?”
不怪她这么警惕,两人一起的时候,宴先觉就经常喜欢捏她的脸玩。
宴先觉果然转移话题安慰沈方梨:“反正只有军训这样,等军训结束就好了。”
他举了几个军训更严格的学校当例子,给沈方梨找找心理平衡。
“江淼淼她们学校好像要军训一个月,还要外出拉练。”
沈方梨也看到了江淼淼的朋友圈,也跟着感叹了一句不容易。
“说起来,我们几个好像只有你们学校的军训最轻松了,我们学校干脆规定了大一不许走读。”
宴先觉挑挑眉毛,说出了一句更让沈方梨嫉妒的话:“我大哥说我不想去的话就找人给我开张病假条。”
沈方梨:“……”
沈方梨:“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她不禁想起大家还在旅综的时候,偶然间她看到的那条弹幕,她真心开口询问:“上帝到底给你关上了哪扇窗?”
宴先觉想了想:“物理?”
沈方梨想起最后一个月,她和季希两个人拼了命的才把宴先觉的物理拉到了及格线。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去总结一些自己根本用不上的猜蒙小技巧。
她都不敢想季希一个学神总结这些蒙答案小技巧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但好在宴先觉以后再也不用学物理了!
她们也从此解脱了!
这么一想的话,宴先觉这么说也没错。
她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到舍友在下面小声提醒她:“沈方梨,班级群里说查寝的到楼下了。”
沈方梨连忙从床上爬起来,重新整理了一下蹭乱的床单,对着电话那头的宴先觉说:“先不跟你说了啊,来我们这边查寝了。”
宴先觉点了点头:“嗯,你先去忙,我给你定了覆盆子酱小蛋糕,忙完记得去拿。”
沈方梨眼睛亮了亮,但在舍友的催促下也没多说什么,只说:“我等会儿再给你发信息。”
“好。”宴先觉说完,两人挂断了电话。
沈方梨的宿舍是标准的四人间,上床下桌,空间不算大但在国内宿舍环境里也算是不错的了。
她从楼梯上下来,就看到她对床的女生一脸促狭的冲着她挤眉弄眼:“这么点儿时间都要和宴先觉打电话报备一下啊。”
沈方梨有点无奈的点了点头,这可能就是进娱乐圈的代价吧。
她这个舍友就是追旅综的其中一员。
报到那天,宴先觉离开的早,他们都没见过宴先觉,但这几天在舍友的安利下,其他两个人也把旅综的剪辑版看了一遍。
时不时的就要调侃她一下。
好在沈方梨本身不是内向的性格,别人调侃她也大大方方的应了。
正正经经见过双方家长的男女朋友关系,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查寝的人来的很快,查的也很快。
宴先觉定的蛋糕时间也刚刚好。
如果蛋糕来的比较早,沈方梨还要发愁那个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的规定怎么糊弄过去。
“来吃蛋糕。”她叫了一声宿舍的其他人。
送蛋糕过来的人是她的保镖,嗯,因为她住校的关系,现在已经完全沦为宴先觉的跑腿小弟了。
宴先觉说的蛋糕当然不是只单独定了她的那份,而是买了四份一样的。
“哇,让我们说谢谢小少爷!”
沈方梨:“……又来了又来了,这个梗过不去了是不。”
“哈哈哈,因为真的很有趣嘛,现实版的明星就在我身边诶。”
四个女生凑在一起难免聊聊八卦之类的,而沈方梨又是一个八卦提供者。
她们很有分寸的没去探究隐私,只是一些调侃是很难避免的。
“说起来,沈方梨你很喜欢酸甜口的东西吗?”
“我记得看综艺的时候,厨师好像也经常做酸甜口的。”
沈方梨一叉子插在果酱上:“没有,我没有特别的口味偏好。”
“喜欢酸甜口的人是宴先觉,旅综厨师是他自带的。”
舍友们:“……”
“我们还以为是在旅综上玩梗。”沈方梨对床的女生这样感叹道。
另一个女生默默补充:“我以为走的是那种已经是一片废墟,根本不怕塌房的路线。”
沈方梨:“……”
沈方梨语气诚恳:“你们想多了。”
宴先觉是那种会因为别人的想法而做戏的人吗?
个别情况他确实会,比如会专门空运玫瑰花过来庆祝她杀青。
但绝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是直接无视别人的看法的。
沈方梨把酸甜的小蛋糕送入口中:“没有,他没有路线,他只是单纯的玩票而已。”
舍友们:“……”
舍友们恨不得直接捂上沈方梨的嘴,她们几个异口同声道:“这是可以说的吗!!!”
“我们不想知道这种内情啊!”
本质都是好孩子的几个女生觉得,沈方梨这个明星好像和电视上的不太一样。
沈方梨:“嗯……可能是我还不太红吧。”
她语气稍微有点迟疑。
“只要你们不往外说,大家还是好朋友嘛。”
沈方梨对床的女生是个外向的性格,她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脸:“我觉得,我管不住我的嘴啊。”
沈方梨觉得她的性格和周也其实挺像的。
所以带入一下,周也那么喜欢八卦,可从来没有把宴先觉的事情到处乱说过。
是的,在和宴母沟通过之后,沈方梨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宴先觉被绑架这件事,周也应该是知情,或者说有记忆的。
不然不会每次提到宴先觉手腕伤口的话题,周也都会自然的把话题带偏。
一次或许是巧合,但那么多次,沈方梨可不觉得都是巧合。
还要明明在一个学校一栋楼一个楼层,但宴先觉三年愣是没跟林时有任何交集。
沈方梨怀疑有时候周也是故意让宴先觉和林时不碰面的。
不过这也只是她的一点猜测,她又不可能真的去跟周也讨论这件事。
她这么一想,就带上了肯定的目光:“春花,我相信你。”
“是啊,春花你可以的。”
“嗯嗯,春花加油!”
沈方梨对床的女生,也就是随春花的表情更痛苦了:“叫我大名谢谢,我没得罪你们任何人。”
其实她的名字并不难听,还来自一句很有画面感的诗句。
“自守岁寒性,不肯随春花。”
可单把姓后面的名字拿出来,就稍微显得有点土气了。
她抹了把脸:“还没到熄灯时间,要不要打会游戏?”
“好啊。”
她的提议得到了在场其他三人的赞同,沈方梨也在蛋糕吃到一半的时候,才想起来要跟宴先觉发信息。
她眨眨眼,把剩下的一半拍了个照片给他。
宴先觉:「你怎么不干脆吃完给我拍个勺呢。」
沈方梨:「嘿嘿。」
宴先觉没再回复沈方梨,他正在跟季希打电话,或者说电话会议更准确一点。
季希的语气无奈极了:“宴先觉,我发誓我是个遵守法律的正常人。”
“是,我的确针对过林时,但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因为他,付出下半生作为代价。”
“我又不傻!”
宴先觉听完感叹道:“你们可真是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季希:“……”
季希努力憋住自己吐槽老板的欲望。
但最终还是没忍住,可能是现在的生活太好了,季希想,他现在的忍耐力还不如当初面对林时的十分之一。
嗯……说不定也是因为他知道宴先觉不会因为他的吐槽而生气呢。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到底哪儿来的脸说这话啊!!!”
为了跟王皮特交接工作,让他能顺利的上手为宴先觉服务,开学前不仅没能放松一下,还连续加了半个月的班,季希表示自己受不了这种污蔑。
季希面无表情:“你今天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给我做思想工作,让我在针对林时的时候不要弄死他是吗?”
人们的工作往往会对性格产生很大的影响。
特别是当这个人还在十八岁这个关键的年龄段。
季希的概括总结和归纳能力,显然经过宴家兄弟的锻炼后,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没错,宴家兄弟,季希至今还要直接向宴亦安汇报工作。
宴先觉想了想,季希总结的好像也没错,但就是听起来怪怪的。
他可疑的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啊,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季希翻了个白眼,可惜宴先觉不在他面前看不到,但季希的语气已经充分表达出自己此刻的无语和嫌弃:“你放心,我没那么无聊,加班都忙不过来,我哪儿来的时间针对他。”
季希锋利的冷笑了一声:“对林时来说,我过的比他好,就是对他最大的刺激。”
“况且我身边还有我妈、我舅舅,我吃饱了撑的为了一个林时去犯罪。”
宴先觉又沉默了。
因为他想起了林时那句‘你这种人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讽刺’,他不得不承认你的敌人才是最了解你的这句话的正确性。
“好吧,你是对的。”
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那就没事了,总之你们别玩出人命就行,我可不想连夜飞过去给你们断案。”
季希:“你这话说的真的很奇怪。”
宴先觉补充了一句:“物理意义的人命,我的意思是,至少别亲身上阵去肉搏约架什么的。”
季希:“……”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就那个和林氏是对门的分公司选址,还真没准儿。
季希的沉默显然被宴先觉读懂了,他声调都拔高了一个度,质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季希你心虚了是不是。”
季希尴尬的清了清喉咙,含糊的说了句:“我尽量吧。”
宴先觉眼前一黑:“不要啊,你打不过他!”
季希一向不喜欢承诺一些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于是他对宴先觉说:“没什么事儿我就挂了。”
宴先觉:“……”
宴先觉选择率先挂断了电话,并且认真的思考起一件事。
比起林时的精神病鉴定报告,他是不是也该提前给季希准备一份?
毕竟众所周知阿卡姆能存在那么久,还不是因为里面的人才人手一份精神病鉴定报告。
宴先觉为自己的下属和不知道算不算敌人的生命产生了深深的担忧之时,林时自己没有一点担心小命的自觉。
他甚至还去了一趟自己的快乐老家——他妈所在的精神病院。
看着被医生带出来的眼神呆滞的女人,林时熟练的给她注射了一管药剂。
然后就靠坐在凌乱着摆放着束缚带的病床上,从烟盒里顶出一根烟咬住。
医生没说话,只是安静的按下了打火机,伴随着‘咔’的一声,打火机的火苗窜起来,林时凑过去吸了一口,烟雾逐渐模糊了他看向女人的视线。
女人的眼神逐渐清明起来,看到林时的时候她明显瑟缩了一下,然后就是疯狂的咳嗽。
长久的实验生活让她受不了香烟的刺激,但林时丝毫没有熄灭香烟的意思。
他任由烟雾随意的飘向女人,并在香烟即将燃尽的时候重新点燃了一支。
一连消耗了三根香烟,医生没有继续给他点烟,而是把打火机和烟盒一起收进自己白大褂口袋里。
林时只剩下嘴里咬着的半截快熄灭的香烟,医生不带什么警告意味的说了一声:“屋里都是你的烟味儿,你想让她咳死吗。”
林时斜了他一眼,勉强给了他这个面子,半截香烟按在病床的金属护栏上。
开口说了句,让病房内其他两人都十分意外的话:“你,想不想去找李铄。”
女人的眼里瞬间闪烁出惊人的喜悦,但很快又化作了浓浓的担忧。
经过了逃跑又被抓回来的折磨,她已经明白了林时对她没有丝毫的母子之情。
他就是要把她训成一条听话的狗,熬成一只解开链子都不会逃跑的鹰犬。
如果说刚被林老爷子关进来的时候,她还充满林时会念在母子一场的份儿上放了她的希望。
在经历过一次逃跑结果发现自己无处可去之后,她终于认命了,也终于明白了,林时不把她当母亲,而是把她当成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