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裴云野突然抬起手臂对准近在咫尺的匪首,只听“嗖”的一声,飞射而出的袖箭瞬间贯穿他的脖颈!
“当啷!”
匪首手中紧握的匕首掉落在地,他本能捂住自己的喉咙,缓缓跪倒在地。
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急速的流出,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裴云野,同时张大嘴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可最终也只能在连串的“嗬嗬”声中无力的向前倾倒,砸在裴云野身上。
裴云野呆愣过后有一瞬间的慌乱,不过他很快便镇定下来,然后猛的掀开身上的匪首,一把抽出匪首喉咙的袖箭,对准匪首的心口狠狠扎入!
一下又一下,直到匪首心口血肉翻飞、再无生还的可能,他这才面无表情的停手,唯有握着袖箭微微颤抖的血手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裴云野视线转动,当他瞥见地上其他的土匪时,眸中再次升起坚定的杀意,这些人,必须都要死!
他深吸口气,将带血的袖箭揣进胸口,然后捡起旁边掉落的大刀,起身警惕的向着那几个土匪,缓缓逼近。
……
“兄弟!”
雷镖头风风火火地赶来,正好目睹了裴云野手起刀落的场景!
土匪头身首分离的瞬间,鲜血如泉涌般飞溅到裴云野脸上,又顺着他的五官流经下颌,最终在他苍白冰冷的脸上拓下妖冶诡异的脉络。
潇洒爱笑的少年终于展露出他狠辣的一面,回眸间眼中杀意凛然!
饶是雷镖头走南闯北多年,见过各式各样血腥的场面,也不由心下骇然。
要知道,裴云野今年不过十八岁,在此之前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泥腿子!
“大哥,他们必须死。”
裴云野面无表情,他的声音很轻,仿佛不夹杂任何情绪,可只有雷镖头知道裴云野那双盯着他的眼睛里带着怎样的寒意!
雷镖头果断捡起地上的剑,“兄弟,剩下的,交给我吧!”
他说完也不管裴云野是什么反应,提剑自顾自的走向剩下两个昏迷的土匪,对准他们的要害,闭眼,下刺!
看着雷镖头的举动,裴云野眼中的冷冽慢慢消散,能够保密的,除了死人,就只有同伙。
片刻,雷镖头抹了把脸上的血水,然后指着那两个锦衣男子看向裴云野,“兄弟,这两个人怎么处置?”
雷镖头还没意识到,他已经下意识的以裴云野为尊,而在这之前,裴云野在他眼中不过是个有几分聪明且涉世未深的雇主。
裴云野还没想好,这两个人身份肯定不简单,若是杀了可能会惹来大麻烦不说,还少个帮他们背锅的。
但若是不杀,虽说当时离得远,这两个人没有看清他们的脸,但难保他们不会恩将仇报!
纠结须臾,裴云野道,“大哥,我们先将这些尸体扛到他们的马上,然后往旁边的大山上赶。”
昨晚他们在这驻扎的时候就听见旁边的大山里有狼叫,这也是为什么裴云野会坐在树上守夜的原因。
只要将这些尸体送进山上,自有闻到血腥味赶来的狼群帮他们毁尸灭迹!
雷镖头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他点头,“好!”
拢共六个土匪,他们两人动作很快,解决掉尸体后又去树林折了树枝做成简易大扫帚,扫动道路上的泥土遮掩地上的血迹,虽然肯定还是会暴露,但至少可以给他们打个时间差。
做好这一切后,裴云野蹲身在那锦衣男子身上一阵摸索,最终从他袖子里掏出枚玉佩。
如此也算留个把柄,若到时候这两人不知好歹要杀他,大不了他将这玉佩捅给追杀他们的人,大家同归于尽!
想到这里裴云野仔细端详记住玉佩的样子后又将其塞了回去,继而从土匪马上的箭袋中拿出枚箭矢,在地上的血水中沾染过后塞进锦衣男子的手中,这才起身。
“大哥,我去山上追大伙儿,”裴云野放缓语气道,“辛苦你将缓过劲儿的马重新绑上车架,然后赶着马车往前走,不要停留。”
“好,到时候我在城外等你们,”雷镖头叮嘱裴云野,“注意安全。”
商量好后,裴云野就准备向山上追去,可他才刚踏出去几步就听见山上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他与还停在原地的雷镖头对视一眼,两人心下皆是一沉,迅速握紧手中的武器做好出手的准备!
“小野!”
宋志最先从山上跑下来,看见衣服上都是血的裴云野顿时紧张起来,“小野,你受伤了?”
慢他半步的宋永兴闻言忙着急道,“伤到哪儿了?严不严重?快!大志快去把包袱里的药拿出来!”
“我没事,没受伤。”
裴云野说话间打量宋志他们几个,脸上和身上有树枝刺条挂出来的口子,身上还沾着枯叶泥土,像是跟人搏斗过,虽然狼狈了些,但好在没有受致命的伤。
“多亏了关哥他们!”
宋志主动解释,“我们进入山林后怕你们有危险就没急着跑,关哥他们就带着我们做了些简单的陷阱,可能是轻敌他们追过来就中了陷阱,但他们都有功夫,亏的我们人多,不然还真没命出来!”
关勇走镖前是靠做陷阱捕猎为生的,这回也是恰好派上用场。
裴云野郑重道谢,“多谢几位大哥,等回去后我们必有重谢!”
“嗐,先不提我们本来就是保护你们的,”关勇摆摆手,“就是我们自己也得活命,说不上谢不谢的话!”
裴云野没再多说,但却是将这份恩情记在了心里,不过,“关大哥,那些人?”
“跟你们一样,都杀了,”关勇压低声音,眼底闪过冷意,“尸体我们也抛到了远处的林子里,凭着那些饿狼,明儿早上保证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裴云野多看了关勇两眼,“那我们快收拾收拾,先离开这里。”
大家没有异议,至于那两个锦衣男子,他们不可能带着这两个祸端同行,于是将人上了伤药后藏在路边的草丛里。
能做的他们都做了,官道上人来人往,不出午时就会有人路过,至于能不能得救,就得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