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到对方那一刻,男人的眼球被黑色全部覆盖,不留一丝眼白。
咚!
左休言只觉得脑袋被狠狠砸中。
耳鸣中,四肢没了知觉,腿一软摔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让她连身子的支配权都瞬间丢失,就像没了撑杆的衣服。思绪都被剥夺,一片空白!
像是有重锤砸中了每一根神经,不给她留一丝余地,疼痛如网散开,层层传递。
左休言双手撑地,慢慢站起。
看向周围,她脸色突变。
自己身边,除了几名二阶的队员还能勉强维持清醒,一阶队员通通倒地不起!
仅是一眼,就让超过二十名一阶觉醒者昏迷!生死不知!
这绝不是二阶能造成的伤害!
不仅是技能,还有精神量级成倍成倍的压制。这已经无法势均力敌了,这是跨越阶层的碾压。
这个男人,最低也是三阶!
“不能看他眼睛!”左休言立马出声提醒,心中暗道不妙。
这是刚刚那个木偶师的同伴?
自己有准备,有应对措施,对方也不是吃素的,直接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
一个疑似三阶的男人已经够呛,更别提还有手下。
周边的武装人员早已死亡,上去对抗的小组已经全军覆没,那四人还在往这边缓缓走来。
而且远处还有不少的恐惧孕育者正在包围过来。
这局面简直糟透了,队员咬牙低沉说道:“不如先撤退,直接对抗太不明智。”
其他人互相使了个眼色,都认同了这个方案。势单力薄,再上也是送死。
这波是敌人偷袭,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还有明显的实力差距。
如果能甩开,重新绕到对方背后袭击也行。如果拿回来主动权,或许还有的一拼。
就算到时候发现状况不对,继续逃跑保命也是行的。
打了几个手势,所有人往后撤去。
还没几步,天上降下一道黑色的阴影!
像是一块巨大的幕布朝跑得最远的那人罩去,瞬间就将他包裹紧实。
如同黑色的塑料薄膜勒在了他的脸上,勒出了五官,他胡乱抓着但是无济于事。
连叫声都被蒙在了里面,只能听到沉闷的呜呜。
像是被真空压缩,吸走空气的袋子,他整个身体棱棱角角都被凸显的一清二楚,最后像是一块皱皱巴巴的人型包裹砸在了地上。
队员们脚步一顿,脸色难看,惧怕惶恐升上心头。
对方明显攻击的是跑得最快的那人,谁再跑,谁就下一个死。
这人施展技能的距离太过长,来不及跑就要被抓住,连抵抗都不行。
打不过,还跑不掉!
“不打招呼就走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鸭舌帽男人笑道,“今天你们全部都给我死这。”
左休言紧咬牙关。
这杀意不仅仅是针对自己,是所有局里的队员,谁也别想活着。
面对也死,逃也是死。
对方想杀自己,既然躲不掉,那就跟他杠!
已无后路,那就创造前路!
“全体攻击!”
左休言从侧方跑动中接近敌方。
其他二阶队员面色一沉,眼中坚毅了起来,也分散开朝他们包围。
攻击也是最好的防御。
左休言知道靠近无疑是危险的,但是不缩短,自己的技能就无法施展!
那几个手下不算,只是鸭舌帽男人,比自己技能的施展距离就多出两倍。
队员们抬枪就射,橡胶长发人立马膨胀身躯,扩大了几倍,像是一面墙,帮同伴挡下了攻击。
子弹陷入身体后弹出,叮叮当当的掉落到地,上衣虽破,但皮肤连个洞都无。
他立马缩小身躯,几道火焰从他身后各处发射出来,而光头男人像是犀牛一般咚咚咚的直冲而来。
这时机卡的极妙!橡胶人不仅遮挡了视野,还能在防御撤下时,让同伴攻击!
队员们赶紧躲避。
敌方四人配合极好外,技能搭配也恰到好处。既有精神攻击,也有物理攻击,既有近战也有远程,更有防御!
要不是木偶师死亡,那还有一个范围群体攻击。
对面火焰女人和光头男人一左一右,各迎击一方,橡胶人随时帮助。队员被他们牵制住,暂时谁也奈何不了谁。
而这时左休言也拉到了合适的距离。
一堆隐形的种子用意念洒了过去。
保险起见,情绪调节,视线威压同时使出!
黑色幕布突然出现两人之间。
左休言眼睁睁看着种子从中穿过,然后消失不见。
爆炸都没有响起!
她感受不到任何与种子的联系了。
被清除?
不管用?
黑色的能量幕布像是丝滑的绸缎不断围绕着男人旋转。
别说爆炸,就算是想寄生也没办法,根本进入不到里面的范围。
情绪调节撞到那幕布上,她居然感受到了一种阻力。
好像那不是一张布一样的能量,而是一堵墙!
以前用情绪调节对抗血肉怪物时,好歹还能消融对面的肢体,而面对这个男人的精神,连“烫”个洞的伤害都没有!
这是第一次,左休言感觉到自己的技能像团棉花。
以前带给自己的安全感和攻击力都消散不见。
下一秒,那幕布一卷,朝她缠了过来。
左休言一躲,幕布从她旁边穿过,但是猛地舒张,变大了几倍,一下子朝她盖了下来。
“唰!”
她被包裹的结结实实。
左休言感到能量开始勒紧自己身体的同时,还在挤压自己的精神能量。
不仅是肺部的窒息,好像身上的精神都被裹住。
如果精神是一条条线,那么这个能量就像是要裹住一切的皮。
如果精神是一缸水,那么它就像笼罩而来的铁皮。
她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努力和这对抗,可是毫无成效,像是整个人都要被挤压到不留一丝余地。
她浑身寒毛乍起,心脏咚咚直跳。
那是自己无法抗衡的巨大压力!
这不是惊慌的情绪带来的判断。
而是,理智分析后的绝望。
这就是三阶的力量吗?
死亡的感觉,如同冰天雪地的凉水,再次从她全身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