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凤花从田里回来,便给一家人做了一锅青菜粥。
刚拿起碗准备吃饭,却听见院子里有人在喊。
“二姑,二姑在家吗?我是你大侄子周大树。”
她忙放下碗迎了出去。
“大树,你怎么来了?”
“二叔叫我来的,他说有紧要的事情让你去一趟。”
周大树一路紧赶慢赶,走得气喘吁吁的的。
“你二叔说了有什么紧要的事没有?”周凤花实在不想掺和这个瘫子弟弟的事了。
“说了,二叔说有紧要的东西要交给你,还让我不要告诉我爸妈。”大树边说着边抹了一把脑门子上的汗珠。
周凤花心中暗自高兴,想来是那个瘫子弟弟快不行了,要把自己攒下的钱财给自己,他瘫了后。
若不是自己这个姐姐去给他主持公道,他那个冷心冷肺的媳妇也不会回去照顾他。
“有啥紧要的东西留给我,那不也是应该的嘛。”
这样想着,她便招呼大树赶紧走吧。
忽又想起锅里还炖着青菜粥,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她想先吃上几个粥再走,但是这个大侄子在这,光自己吃不给他吃也说不过去。
若是让他一起吃吧,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那一锅粥还不得全被他一人吃去啊?想到这里她又决定还是忍忍,去了弟弟家再看看能不能寻摸点吃的吧。
“等一下二姑,我走了一路了渴的很,你家水井在哪?我想喝碗水再走。”
“喝水啊?你等着,二姑去给你倒。你找不到,你就在这等着哈。”
她生怕大树看到锅里的青菜粥,忙自己进了厨房,飞快得从桶里舀了一碗水,又飞快得端了出来。
待大树喝过水,二人便马不停蹄得往回赶了。
进了周二牛家,周二牛一见到这个姐姐就又哭了起来。
“二姐!我的二姐你可算来了!弟弟我过得苦啊!那个贱人每天一句话不跟我说,只送了三顿饭便走,就是送饭,也不给我吃饱,只要我惹了她不高兴,便要饿一顿肚子!”
周凤花瞧着弟弟哭,也跟着流眼泪。
“二牛啊,你说你当初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冷血无情的女人呢!养条狗主人落难的时候都还知道跟着,娶这么个女人可坑苦了你啊!”
“二姐,她就是看我如今身子不利索,打不了她,才如此猖狂。若是我身子好了,看我不打得她哭爹喊娘!”
周二牛眼露精光,仿佛他马上就能好了似得。
“可是,听说那个稷孺人医术很高明,她都说你好不了,一个怕。。。”
不待周凤花说完,周二牛便不耐烦得摆了摆他那只尚能动弹的手。
“二姐你有所不知,石头娘跟我和离,稷孺人就是帮着她的,她摆摊卖猪下水也是稷孺人的主意,稷孺人站她那边的,我只怕我没事也被她治出事来,她给我看病我信不过。”
“二姐你前些年不是认识了神医吗?你帮我跑一趟去问问他?”
周凤花一拍脑袋:“我真是糊涂啊!怎么把雷神医给忘了!”
“你觉得她能治得好我这病不?”
“那当然!”周凤花一脸崇拜得说道,“雷神医什么病都能治!头痛的肚子痛的,哪里痛他就拿刀扎了口子,把里面的病血放出来就好了!”
“我跟你说,很多大夫自己生了病都找雷神医,听说太医院的太医生了病都找雷神医呢!只要是雷神医看过的病人,没有看不好的!”
“真的吗?”周二牛满脸憧憬,转而又有些许疑惑,“既然太医都找雷神医看病,那为啥不把他招到太医院去给皇上看病呢?”
周凤花一脸神秘:“哎哟喂我的傻弟弟,都瞒着呢!要是他去了太医院,其他太医不都得回家种红薯吗?哪个太医敢让皇上知道有他这么号人在?”
周二牛恍然大悟:“二姐你现在就去问问,问问我这个样子多久能好,需要多少银子?”
周凤花去了两个多时辰才回来。
“二牛,雷神医说了,你这病,放上十来次血必好。”
周二牛一阵兴奋:“那,那要多少钱?”
“雷神医说,第一次去要你的血脉还未打通,要贵一些,一两银子一次,每隔三日去一次,后面每次是5钱银子。”
“可是我如今这条腿动不了,要到雷神医家里去也不方便啊。”周二牛有些忧心。
“做姐姐的这点哪能不考虑到呢?我问过雷神医了,上门来医治也不是不行,一次加一钱银子的车马费便行了。”
“一钱银子?”周二牛叫了起来,“坐大哥的牛车到县城一次也才2文钱,来一趟便要1钱银子的车马费,这也太贵了!”
周凤花对于弟弟的不识抬举感到很是不满:“人家可是神医!大老远的跑过来给你看病,得少看多少病人,少收多少钱啊,就这个价格,还是我磨破了嘴唇才求来的,雷神医心善,在你腿瘫了动不了的份上,才肯上门医治的。”
原本周二牛还想说,自己原先在县城打零工,一天也才二三十文的工钱,这放一次血加车马费就要6钱银子,实在是太贵了。
转念一想,只要自己的腿能好,还愁赚不来钱吗?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那二姐,你再去跑一趟,让雷神医明天就来。。。”
“早就跟雷神医说好了的!我这个做姐姐的还不了解你吗,知道你肯定会同意的!我已经跟雷神医约好了,让他明天上午来,趁着石头娘不在家。”
周二牛不禁暗想,还是这个二姐办事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