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顺着少女的下颔，滴到地上。
    她一只手捂着腹部，一只手用长剑撑在地面上，汗水浸湿鬓发，有些混乱地粘在脸颊两侧。
    她喘着气，休息了一会儿，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扶着墙，双腿都有一些颤抖。
    而在她的面前，是一具三米高的自动化机甲。
    此时，那具机甲的自控中心已经被劈烂，失去了能源供应，它瘫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这是每个月都会进行一次的超荷训练，从她十五岁的时候开始，她现在已经十八岁了。
    三年了！
    陆笺捂着脸，崩溃到想哭。
    天知道，用人的力量，去捣毁一个看起来毫无弱点的机甲人，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甚至在她十五岁，第一次拿剑去实战，面对的还是一个功能不完善的机甲人。
    据说是在实验过程中，打死了好几个人。
    当时手臂骨折，也没逃过下一轮的超荷训练。
    因为这是陆行零专门为她定制的训练计划。
    为此，陆行零每个月都会派人将她从学院中带回来，把她关在训练温室里一整天。
    他会笑着给予她应有的奖励，这在陆笺看来，跟训狗差不多。
    在这期间，陆笺一次都没有离开过主星。
    所以她也没有去看过归澜。
    只有在晚上与铭萤聊天的时候，才能得知归澜的近况。
    不过今年年初伊始，据铭萤所说，她的工作又产生了调动，已经见不到归澜了。
    她对着训练温室右上角的监控看了眼，盯在监控前的人便给她打开了门，准许她去报备她的胜利。
    陆行零那张脸，陆笺真是看一次讨厌一次。
    不过陆行零却是非常乐意看见她，态度很温和，也很亲切，询问她这次想要什么礼物。
    陆笺低着头，声音冷淡，“给我几天假期。”
    陆行零欣然同意。
    并且允许她现在就去休息。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她捂着自己的腹部，重重地叹了口气，爬楼梯上了自己的房间，打开，进去，关上门，一气呵成。
    她脱去自己身上的训练服，上身脱得只剩下小背心，她感觉到疼痛的那一片泛着青紫色，触目惊心。
    她面无表情地贴上膏药。
    要说几千年什么没丢失，绝对是狗皮膏药，还是治跌打损伤。
    做完这一切，她还是照常打开智脑，通过自己安装的微型监控，窃听一下自己亲爱的父亲在聊什么东西。
    她当初选的位置比较刁钻，费了一番心思才隐藏好。
    那个位置可以看清他桌上的文件内容，还有智脑弹出来全息窗上的东西。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父亲和女儿之间，父亲怎么能有小秘密呢？
    她又不会查父亲早恋。
    所以她的行为，合情合理。
    而在她看着觉得没意思，准备关掉监控的时候，耳麦里传来了监控的声音。
    是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
    “喂喂喂！首辅大人！！”
    她听到了陆行零的声音，“请汇报。”
    男人的声音慌张，“人鱼！！人鱼他……他……他……”
    陆笺瞳孔紧缩，她的手甚至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归澜怎么了？
    首辅头疼地摁着眉心，“冷静下来，重新说！”
    男人吞咽了两口口水，语气染着惶恐，“人鱼失踪了！我们找不到他！”
    “嗡————”
    似乎有一声轰鸣在脑海里骤响。
    她伸手关掉了智脑，穿上了衣服，站在二楼窗户面前，将窗户打开。
    随后，翻身跃下。
    后脖颈的痣似乎在缓缓地发烫，她现在的心情，怎么说呢？
    似乎是在一瞬间，感受到了痛苦与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