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路的时候，她们的车被两批一起来的人截停。
一批是找陆笺的，一批是来找人鱼的。
陆笺从车上下来，准备跟着首星来的人离开。
她会乘坐星舰直接返航，而归澜则是回到研究所。
他们应该不会伤害人鱼，只是囚禁他。
陆笺没有回头看，她全程低垂着眼睛，就算是跟父亲的下属说话，也没有看对方的眼睛。
到了星舰上，她一坐在座位上，更是直接闭着眼睛，开始睡觉，还借了一个眼罩。
她这种闭口不言的状态，持续到回到陆家。
她隔一段时间，就用智脑的相机偷偷照一下，看着自己的眼睛还没褪色，皱着眉头，想了很多办法。
她觉得，在她查出来之前，最好还是不要被陆行零知道。
到了陆家后，她被允许先去洗漱，然后再到陆行零的办公室。
房间内，她褪去衣物，穿着浴巾就进入了浴室。
她一只手解开浴巾，另一只手伸出去，让感应淋浴头自动调试水温。
感觉到差不多了，她便整个身子进入了淋浴头的范围内。
但就是那么一瞬间，脚下倏地一滑，她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因为浴室没铺地毯，所以骨头直接与大理石碰撞。
那么一声，一听就很疼。
她轻嘶了一声，抹了一把自己脸上刚被淋的水，下一秒，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感觉。
她往自己双腿那里看去，目光却被一条银蓝色的鱼尾吸引住了视线。
从她肚脐往下，那纤细修长的双腿已然不见，鱼尾流光溢彩，像是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海水。
她的表情空白了几秒，盯着自己的尾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是，我草？”
她的手臂抓住了洗手池边缘，顺手又捞了一个凳子先坐下。
镜子里，她的眼睛呈现着清透明净的湛蓝色，她那一头乌黑秀丽的发丝尽数变为银色。
那张看了很多遍的脸，现在别有一番漂亮。
像是海底最深秘处的精灵。
陆笺彻底茫然了。
她想起来归澜又咬了自己一口，应该就在后脖颈的痣那里。
他成年了，连带着她也会有变化吗？
陆笺的尾巴在地面上拍了两下，随后又摸了摸自己光滑漂亮的鳞片，有些惊奇。
好牛逼，我去，太牛逼了。
她没有太多时间欣赏，抓紧速度洗完了澡以后，把自己的全身擦干。
这次，她的尾巴，发色，甚至是瞳色，全部都恢复正常，看着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她套好衣服，立刻下楼，在陆行零办公室门前站着，然后屈指抬手，敲了敲门。
“进。”
陆行零手中正拿着几份文件，用钢笔书写着一些东西。
他签完手中的字，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微笑着看向她，“去哪里了？”
“……您分明知道。”少女手背在身后，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陆行零冷笑一声，“看来你跟那条人鱼，关系还不错。”
“毕竟是人鱼，既然现在是父亲接管，那么他就不能出事，我伴他多年，找回他，不是对父亲有好处吗？”少女行了一个礼，礼貌微笑。
“况且，我没有过离开家族的打算，也没有那么大能力。”她缓缓说道。
回应她的是男人温柔的声音，“这样就好，但是，私自离开，还是要接受一些小惩罚，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
于是，她就被人再次带到了训练温室。
上次被她打到报废的那个自动化机甲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架更大更新，据说是昨天才研发出来的机甲。
“本机甲尚未进行测试阶段，小姐自行小心。”带她过来训练的人有些不忍，还是提醒了她一句。
没有进行测试，那就是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外。
陆笺穿了软甲，看着面前这个还未启动的庞然大物，吐出了一口气，“训练时间多久？”
“直到您能打败它为止。”
回应训练员的是她的沉默。
训练员看着她，最后也是低着头离场。
打败最新研制的机甲，那不就是想让她成为一个人形杀器么？
随着广播倒计时，偌大的训练场，陆笺和那机甲对立着站着，距离大概有十几米。
机甲人的眼睛缓缓亮起，看起来正在开机。
倒计时内包含开机时间，所以倒计时一旦归零，便是对决的开始。
看着秒表所有的数字全部归零，面前的机甲立刻动了起来。
陆笺眼疾手快地往前一滑，躲开它巨大的拳头，滑到它的脚处，瞬间又是一滚，防止被它踩到。
机甲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会思考，只懂得进攻。
而她需要利用这个傻大个的缺点，让它自己攻击自己，再趁机补刀，捣毁它的操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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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关在里面，一关就是一个星期。
在这期间，有人去给她送吃食，睡眠时间平均每天只有四个小时。
陆笺在第二天的时候就明白了陆行零的意思。
与机甲对练不是主要的惩罚，让她忍受疲惫才是。
她目前拿陆行零没办法，只能加快自己每天捣毁操作室的计划。
操作室前的玻璃，凭借她的力量根本无法砸碎，所以她多次攀爬上了机甲的身体，诱导着它自己攻击自己。
它自己都砸了十几次了，还是只有一条裂痕。
这让陆笺知道，破坏它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
从训练室里出来的时候，她扶着墙，摇摇晃晃地，差点要倒下。
她身后的门还未关严，视线几乎被一堆破铁挤满。
陆怀羽走过来扶着她的时候，便看到了那倒下，一动不动的机甲。
“劳烦你扶我了。”
陆笺这下直接不使力气，让陆怀羽拖着她走。
好歹地上还是干净的，陆行零此刻也不在家，陆怀羽就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拖在地上走。
“我说，你可真厉害。”陆怀羽轻叹了一口气。
他已经从塞尔翰学院毕业了，目前在家帮首辅处理公务。
而陆笺还需要再读一年。
原本是三年的，但是陆怀羽大概只需要一年时间，就可以让他进入总统视线，继承首辅的位子。
所以陆笺毕业的时间也被陆行零强制缩短了一年。
他的意思很明显，要陆笺辅佐他。
陆笺只是在陆家简单休整了一天，做了一个全身检查，贴满了全身的膏药，带着一股子膏药味就回到了学院。
她来到图书馆，去查询自己那异常的身体变化，在同一本书上，左下角的注解位置，看到了芝麻大小的几行字。
——海灵成年后，可以暂时获得幼年标记伴侣的一部分能力，会进行再次标记，将伴侣能力永久化，同时与伴侣共享生命和体征。
——ps：伴侣会被海灵的特征同化，因为世界上没有多少生物的基因强度超过海灵。
陆笺：“……”
简单易懂。
就是因为归澜幼时咬过她，所以他成年后能够暂时拥有双腿，然后等他二次标记，他就能在鱼尾和腿之间来回切换。
同样，陆笺也是如此。
好一个……
限定皮肤。
陆笺神色复杂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