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菲娜把信举起来，顺势又把脑袋枕在荧的肩膀上：“这是张白纸。”
    荧两根手指夹起信纸，翻来覆去地看：“嗯？白纸？”
    她站起来把纸对着光看，想找出隐藏的字迹。
    “哎呦！”荧一起来，躺在荧肩膀上的塞拉菲娜没了支撑，倒在沙发的扶手上。
    荧听见塞拉菲娜的叫喊声扭头，只见这家伙揉着头，可怜兮兮望着她。
    荧把她拉起来，对着塞拉菲娜嗑到的地方吹了两口气：“行了行了，给你吹吹。”
    被敷衍的塞拉菲娜十分感动，抱着荧的胳膊，用甜腻腻的声音撒娇：“荧，你对我最好了。”
    荧随手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拿了颗糖投喂塞拉菲娜：“知道你心情好，别演了，想想这封信是怎么回事。”
    渊上的茶终于泡好了，他端着托盘目不斜视，嘴里念念有词：“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等他把托盘放在茶几上一抬头，就看见四只眼睛无语地望着他。
    吸引到注意力的渊上嘿嘿一笑：“您们继续。”
    闺蜜之间怎么黏糊都可以，让手下人看见了荧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换上一副正经的表情：“坐下吧。”
    渊上坐到她们俩对面的沙发，卑微地倒了三杯茶：“那个公爵大人......有一件事我想我必须报告给您。”
    塞拉菲娜洗耳恭听。
    渊上咳嗽两声：“公爵大人，请不要穿鞋上沙发，沙发靠背已经被您踹脏了。”
    塞拉菲娜：“......”
    荧：“......”
    荧杀气腾腾看向熊孩子塞拉菲娜。
    塞拉菲娜的白丝袜是新的，很干净，小皮鞋也擦得锃光瓦亮，但是沙发已经变得灰扑扑了。
    “我错了。”塞拉菲娜迅速坐好，从茶几底下抽出抹布把灰擦掉，还不忘给渊上一个眼刀。
    塞拉菲娜滑跪十分迅速，荧就把这件事翻篇了。只是发出一声“呵”的冷笑。
    看到两位上司都坐好了，渊上终于满意了。
    他又咳嗽两声：“公主殿下，公爵大人......”
    荧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塞拉菲娜再次洗耳恭听。
    但是渊上这个逼就是不说：“红茶要加方糖和柠檬片吗？”
    荧：“说正事！”
    塞拉菲娜：“我要加一块糖。”
    两人同时开口，听到对方的声音又同时扭头瞪着对方。
    渊上从善如流给一杯红茶加了一块糖，用小勺子搅了搅递给塞拉菲娜。
    塞拉菲娜端着茶杯往荧的方向递了一下，十分无辜：“这个牌子的糖放一块甜度刚好！”
    荧：“......”我是问你这个吗？
    荧瞪了塞拉菲娜半天，先败下阵来：“给我加片柠檬就行。”
    “好咧！”渊上把荧的那杯递过去，第三次清嗓子，“咳咳，那我说正事了啊。”
    荧凶巴巴瞪着渊上示意他快说。
    “这封信是今天早上莫名出现在我桌子上的。”渊上指了指被塞拉菲娜扔在沙发上的信封，又指了指桌上的白纸。
    渊上是深渊教团里少数能伪装成人类的精英，经常被派出去做外勤的活。但他真的是一个有办公桌、本职是处理行政工作的文职人员。
    他可比塞拉菲娜更像文弱的学术分子。
    渊上的人类外表文质彬彬，不犯贱认真起来的时候还真像那么回事：“我们刚刚查出来，这封信是通过地脉送来的。”
    深渊教团的入口开在深渊裂缝，不好找，但到底建在提瓦特大陆上。
    不管他们用了多少方法阻断地脉的探查和记录，都要受到地脉的管制，只是很微弱而已。
    “地脉？”塞拉菲娜拿起信封，手上闪动着细碎的荧光。
    片刻之后，塞拉菲娜摇摇头。她没有感觉到若陀龙王的力量。
    荧拿着白纸摩挲：“这上面是不是撒了金粉？”
    “我看看。”塞拉菲娜对着灯光仔细看。
    信纸一边有一点毛毛的，像是手撕的。在这一边撒了一点点金粉。用人类的视觉系统来看不仔细看真的看不出来。
    塞拉菲娜又切换成深渊的视觉系统。这次是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荧戳戳塞拉菲娜：“和你用的金粉是同一种吗？”
    塞拉菲娜以自己的人类身份名义、不需要掩藏身份送信时喜欢用她特别订制的信纸。每一张都用金粉洒出她命之座的形状。
    当初大贤者派人用塞拉菲娜骗莱比布，办事的人还偷了她的信纸。
    给塞拉菲娜的空白信件上撒了金粉，会不会和她的习惯有关系？
    塞拉菲娜摇头：“不是，你用一下元素视野就知道了。”
    荧用元素视野看了一下，金粉上真的没有元素力。
    在炼金术还没有普及的年代，市面上最常见的金粉是摩拉和铁屑制成的。炼金术普及以后炼金残渣替代了铁屑金粉。就拿素论派来说，不管具体学什么专业，《炼金术入门》都是必修科目。
    每年光是学入门的这帮学生产生的残渣就够教令院用的了。
    无论哪一种方法，金粉上都会留下淡淡的元素痕迹。
    但是这上面什么都没有。
    “这些金粉，像是纯粹的金属矿物......”塞拉菲娜眉头紧锁，“渊上，没有别的线索了吗？”
    渊上想了想：“我觉得对方可能很熟悉我们。这封信是很直接飞到我的办公桌正中间的。”
    塞拉菲娜转着手里的信封，眼神中闪烁着光芒。
    这个信封的样式有一些眼熟。
    有点像是原神游戏里的邮件图标。
    今天早上寄到的......
    塞拉菲娜脑海中灵光一闪，长舒一口气：“不用管了，我知道这封信是哪里来的了。”
    这封信是塞拉菲娜写给自己的。
    说准确一些，是在异世界给游戏中的塞拉菲娜配音的“菲拉老师”，也就是塞拉菲娜不知所踪的切片写给本体的。
    “菲拉”是“塞拉菲娜”的昵称，在米游社看到玩家说菲拉老师的时候塞拉菲娜就注意到了。
    切片和本体虽然身处不同的世界，但都是“塞拉菲娜”这个个体概念。
    就像切片接触深渊本体也会被污染一样，若陀龙王把地脉的权柄给了塞拉菲娜，远在异世界的切片也能感觉到，也能通过地脉把信送到深渊教团。
    塞拉菲娜了解自己。
    在异世界的塞拉菲娜切片通过塞拉菲娜和荧合演的一出戏已经发现，塞拉菲娜本体能看到观测记录的事情了。
    这张白纸上可能曾经写了字但在经过世界壁垒的时候被抹除了，也可能没写过字，切片只是在边缘撒了一点点金粉防备抹除。
    总之，切片在意识到本体在做什么之后，设法艰难地和本体取得了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