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沫芒宫比潜入梅洛彼得堡简单许多。
    梅洛彼得堡的守卫是倒班制，沫芒宫的社畜是......加班制。梅洛彼得堡的守卫下了班就能回宿舍休息，而沫芒宫的社畜连家都懒得回了。
    接近天亮时，塞拉菲娜先放出一点元素力和那维莱特打了个招呼，然后推开了沫芒宫的大门。
    加班的社畜一个两个四仰八叉趴在自己工位上，抓紧时间睡觉。塞拉菲娜推门的声音完全没有惊动他们。
    塞拉菲娜一路走到那维莱特的办公室前，参观着这幅地狱图景。
    有直接趴在桌上的，有把几个椅子拼起来躺上去的，有直接躺在桌子上的。还有那个小美露莘赛德娜，她躺在了地上。
    塞拉菲娜把赛德娜备用的制服扯下来盖在她的肚子上。
    怪可怜的，别着凉了。
    赛德娜抱着衣服翻了个身，嘴里发出了一些无意义的音节。
    总觉得这些人睡得比被药倒的那维莱特沉。
    塞拉菲娜在心里吐槽刷屏，推开那维莱特办公室的门。
    水龙王还在精神奕奕处理文件：“塞拉菲娜女士，请稍等一下。”
    那维莱特把塞拉菲娜的危险等级在心里降了一级后，也不那么紧绷了。
    “那我自便了。”塞拉菲娜身上有那维莱特没有的松弛感，那维莱特让她稍等她就真的在这里转悠起来。
    她找到茶具，坐在沙发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随意闲聊：“你们考虑过准备一些垫子吗？”
    “隔壁房间里放了垫子和被子，只是据我观察他们都不愿意用。”那维莱特说的时候很困惑。
    “这样啊。”塞拉菲娜随手抽了一本枫丹公务员的规章制度来看。
    这是公开的信息，那维莱特便没管。
    塞拉菲娜一开始只是随便翻翻，越翻她脸上的表情越古怪：“我好像明白为什么他们都不愿意用那些垫子了。你们拿垫子不会也要给上级递交书面申请吧？”
    那维莱特矜持点头：“确实如此。支取办公用品需要附上书面说明，无论是否批准上级都需要书面回复。”
    塞拉菲娜完全不能想象，一个加班到凌晨的社畜连家都不想回，只想在单位凑合一晚，拿个单位的垫子还要打申请。
    “为什么这么麻烦？”塞拉菲娜看着这上面的条例，几乎每一条都要附上书面申请。
    愿意在沫芒宫当公务员需要多么大的毅力啊！
    谁再说那维莱特是枫丹艾尔海森，她就把这个册子糊谁脸上。
    那维莱特没有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办公的同时给塞拉菲娜讲述这些条例的出处。
    很多年前，那维莱特刚掌权时沫芒宫里的办公用品只需要登记一下就能拿走。很快那维莱特就发现，一仓库的东西基本上一两天就能拿空。
    这件事严重影响到沫芒宫的财政，相关负责人去查，发现大家把办公用品开发出了很多奇怪的用法。
    今天吃饭没有餐具，给我一把尺子一支笔，我当刀叉用。
    今天午睡没有枕头，给我十个笔记本，我摞起来当枕头用。
    今天有小孩子哭闹，给我三箱橡皮，我给孩子当积木用。
    就连提供给加班员工的垫子，都被拿来剪成碎布做成工艺品装饰办公桌。
    于是芙宁娜要求，支取办公用品需要写一份书面申请。
    最开始这个书面申请还很简单：xx部门xx员工，因xxxx原因，需要支取xx数量的xx，然后盖一个部门的章子就可以了。
    离谱的理由内勤是不会批的，以合理的理由拿到东西后做离谱的事情会被追责。
    但是枫丹的旧势力总喜欢搞点花里胡哨的东西。他们争权争不过那维莱特，只能弄一点形式主义的东西。对这份申请的纸张、墨水颜色、字体等等东西都做了规定。
    那维莱特不支持，但架不住当时的公务员们觉得这样特别有格调。这些申请本质上就是人类给自己没事找事，不影响他们的办公量，那维莱特说了几次后就不管了。
    于是冗长的书面申请就作为枫丹公务员的传统流传下来了。
    塞拉菲娜：“......”
    果然，每一个离谱规定背后都有一个更离谱的故事。
    “你......算了。”塞拉菲娜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她怀疑几百年过去了，那维莱特都没想通这件事。
    政府的资金看着多，但每一笔都是有数的。拨给办公用品的就那么些多摩拉，超了就要从其他地方挪。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底下会有怨气的。
    办公用品滥用不仅会给财政造成负担，也会降低办公效率。
    这件事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发生在那维莱特刚来的时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明显吗？
    这是针对那维莱特的小动作！
    芙宁娜出面要求写书面申请是在帮那维莱特。
    那些想做小动作的旧势力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想用冗杂的书面申请继续给办公增加时间成本，激发公务员的怨气，以此挤兑那维莱特。
    但是芙宁娜是一个浮夸的神明，那时候沫芒宫里都是她的追随者，上行下效，底下人也喜欢浮夸华丽的书面申请，这才让一场纷争消弭于无形。
    后来的公务员接触到这些东西，只会骂传统，不会骂那维莱特。
    所以几百年了，那维莱特还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单纯一条龙，完全不会玩心眼子。
    塞拉菲娜顶着那维莱特不明所以的目光长叹一口气。
    那维莱特处理好手里的那份文件，坐到塞拉菲娜对面：“塞拉菲娜女士，你之前说......”
    “在这里。”塞拉菲娜掏出一个大铁皮箱子，又拿出几个箱子堆在那维莱特办公室墙角，“数量不算多，原材料比较难找。”
    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半个巴掌大的透明小东西，东西中间有一个红色的按钮。
    塞拉菲娜又拿出三枚防护罩：“怎么用我不干涉，你们自行决定。但是这三个一定要送到刺玫会。”
    塞拉菲娜今天也在为了芙宁娜和娜维娅担忧。
    塞拉菲娜又叮嘱了一句：“不要提我的名字。”
    她还想在人类世界生活，这东西出自她一个考古学家之手还是太炸裂了。
    那维莱特研究着塞拉菲娜给的防护罩，真诚地说：“以塞拉菲娜女士的贡献，我们理当授予您‘公爵’的荣誉头衔。”
    塞拉菲娜：“......”别了吧，荧会阴阳怪气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