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她知道,她不再是一个人无望地追逐月亮。
作者:沉醉落星海   快穿:诱他深情,神君他欲罢不能最新章节     
    傅洲淮半坐着,拇指和手指轻轻一挤,手里的坚果便裂开,露出饱满的果仁。
    他掌心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纱布被拆除掉,只剩下一个个小小的血痂。如今掌心却被一捧大小不一的果仁占满。
    “我不可怜。”傅洲淮朝旁边其乐融融的祖孙三人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他将手心里的果仁递给琼音。
    琼音极爱吃松子巴旦木这类坚果,却又极不耐烦剥壳这个繁琐的工作。她同时又对售卖的果仁嗤之以鼻,认为这样失去了坚果的灵魂。
    所以家里买回来的坚果,皮往往在傅洲淮的手上剥落,果仁则大多进了琼音的肚子。
    琼音满足地将果仁塞进嘴里,“怎么?”她在咀嚼间含糊地问出声。
    在果壳轻微的碎裂声中,琼音听到傅洲淮轻淡的声音。
    “因为你在我这里。”
    她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傅洲淮的未竟之语。
    因为你在我这里,所以我不可怜。
    琼音暗自红了耳根。
    唇角却不受控制般翘了起来。
    自从傅洲淮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之后,她时常会有些招架不住的感觉。
    琼音一把抓过他手心的坚果,睇了他一眼。
    “油嘴滑舌。”
    傅洲淮将琼音的手和坚果一起握在掌心。
    大手包裹住小手。
    琼音挣了挣,无果。
    “你干嘛?”她拼命冲傅洲淮使眼色,示意伯父伯母还有乐兜都在。
    傅洲淮只用一双黑沉的眼看着她,并不说话。
    这目光如此专注,又如此缱绻。
    直到琼音脸上的粉意晕染成嫣红,他才若无其事般松开手。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病床旁边的空气却粘腻得宛如要形成实质。
    傅老爷子将手里的玩具递给乐兜,偷偷瞄了傅洲淮所在的方向一下,没忍住给了他这个不值钱的儿子一个白眼。
    傅老夫人见不得他这样的怪样子,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乐兜好似什么都没有察觉般低头玩自己的玩具。
    他安装上最后一个小积木块,撇撇嘴。
    大人如此莫名其妙。
    ……
    ……
    事故调查结果出来了,警方认定这是一场意外。
    肇事车辆酒驾,人被带走调查时已经神志不清。
    琼音和傅洲淮好像只是两个莫名其妙承受这场无妄之灾的倒霉鬼。
    拿到这个结论为意外的结果,琼音没觉得有一丝意外。
    理应如此。
    可为什么这次的车祸偏偏是和上次她出车祸时同样的地点。
    她没办法说服自己不去想这其中的关联。
    她还记得司命星君语焉不详云里雾里的话。
    司命说她会忘记,可她却还清清楚楚地记得。
    记得每一个细节。
    包括司命的吞吞吐吐和前言不搭后语。
    琼音垂下眼沉思。
    这场车祸,真的是意外吗?
    司命星君在隐瞒什么?
    所谓的命册,又是否真的值得相信。
    上面写定了故事轨迹,就一定会按照它进行吗?
    所有偏离的故事线,都一定会被强行校正吗?
    天道,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傅洲淮出事后她第一时间确实有在怀疑自己的一意孤行是不是真的正确。
    她也想过如果她只能带给玄冥神君伤害那么她宁愿结束凡间之行。
    爱应该是向上的,应该是温暖的,应该是彼此成就。
    它唯独不应该是伤害。
    可等琼音冷静下来,她就推翻了自己之前所有的想法。
    她不相信。
    没有谁会天生带来厄运。
    她也不相信,她的喜欢会成为伤害傅洲淮的因由。
    她更不相信,天道会偏执到一定要让她面临车祸身亡的结局。
    她不应该怀疑自己,也不应该因为这未知的猜测退缩。
    让她坚定自己的想法的是司命星君的态度。
    若玄冥神君神魂不稳,他不会是如此闲适悠然的态度。
    司命星君的表现,如果非要琼音来形容的话,她觉得应该是……看戏。
    没错,就是看戏。
    司命星君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话里话外都是要琼音不要有所顾忌,请放心大胆去做。
    这很不对。
    如果琼音没有记错,她是自己偷偷潜入的溯洄之地。
    司命星君就算碍于她的身份不大发雷霆,可见到她的第一眼怎么说也应该谴责她几句才算正常。
    可他却自然到好像是他主动让琼音入的轮回一样。
    琼音抬起晶亮的眼。
    既然天道不说,司命也不说,那么这个答案,她会自己去找。
    ……
    ……
    这天是傅洲淮出院的日子。
    琼音请了下午的假,一下班就直奔医院。
    到医院后,却只剩下人走房空的病房。
    干净整齐却空无一人的病床上摆放着一束鲜艳欲滴的蓝色桔梗。
    是琼音最喜欢的颜色,也是她最喜欢的花。
    琼音走过去,展开上面的便签。
    便签上面是傅洲淮铁画银钩的字。
    “我在家里等你。”
    琼音若有所感,她抱起床上的鲜花。
    手指绕着鲜花包装上的长长飘带,琼音走出医院。
    她招手坐上车子。
    车里的空间狭小又封闭,司机是个寡言的人,在问过琼音目的地之后就不再开口说话。琼音就在这样安静的氛围中听到自己一声接着一声重过擂鼓的心跳。
    她偏头看向窗外,一帧帧景色掠过,却半分都没有映入琼音眼底。
    她看着车窗上倒映的自己模糊的面容。
    如此模糊,但她却看到自己扬起的嘴角和眼睛里雀跃的期待。
    她仿佛又回到了十七八岁拿着情书跑去和傅洲淮正式告白的时候。
    那时的她手里握着蓝色的情书,就和现在手里的蓝色花朵一样。
    只是与当时少女琼音的孤注一掷相比,现在的琼音少了那份忐忑不安,多了一丝笃定。
    她知道,她不再是一个人无望地追逐月亮。
    月亮早已落入她的怀中,洒了她满身银辉。
    她是被月亮偏爱的人。
    下车前,她下意识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装扮。
    为了庆祝傅洲淮出院,她特意画了精致的妆容,穿了漂亮的裙子。
    很好,很完美。
    琼音推开车门。
    日光如此盛大,为她指引着前进的路。
    走过静悄悄的庭院,打开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