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狗县令
作者:半只袜子真君   我们修仙界也要有自己的工业革命最新章节     
    卜一卦?
    首先她得是卦师,会算卦才行。
    连半吊子都不算的她,顶多摇个骰子,单数无灾无难,双数封建迷信。
    “多谢师弟关心。”
    柔和的光线透过罅隙,落在沈予安身上,她平静谢过对方的提醒。
    鹤清川垂下眼帘,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谈话点到为止,二人很快回到兔妖身前。
    阵法消失,兔妖抬眸看向二人,他的视线略过鹤清川,锁在恩人身上。
    视线里是不加掩饰的灼热,即使隔着白纱,她也能感受到。
    类似的目光,只要对方能看到她,视线就会黏上来,再看不到其他人。
    这种崇拜恩人的视线,沈予安一般自动过滤了,不然她之前在小国的时候,就会被这种不遮掩的灼热视线烫死百八十遍。
    但是,有美人的视线加持,沈予安推门的手还是多使了两成力。
    “情况有变的话,姑娘记得跑远些。”
    暂时没空安顿对方,但也不能让她有性命之危,要是真这样了,那她到底是救妖还是害妖。
    沈予安说完,路过屏风,径直朝床榻走去,而屋外的鹤清川冷淡的神情皲裂。
    “?”
    姑娘?
    鹤清川疑惑的看向少女,一时分不清是他听错了,还是沈予安被夺舍了。
    她是没用神识扫过对方吗?也不担心那兔妖身藏利器,心怀不轨,说不准哪天会给她一刀。
    平时交手时,该补的刀一个不落,不交手的时候,脑子就跟剑修一样。
    回忆起对方明知自己对她还抱有警惕之心的时候,就敢将账本,资产尽数托付给他。
    不担心被他用这些捅上她一刀,灭口了知晓他身份的不稳定因素。
    鹤清川释然。
    她或许根本不在意,因为这些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嗡——”
    长剑出窍的嗡鸣吸引鹤清川的注意,他越过屏风。
    她那断剑哪来的剑鞘。
    少女持剑而立的身影落在瞳孔中,鹤清川满脸黑线,盯着她手中的长剑。
    碎石“哒哒”的掉在脚边,沈予安握着他的剑,偏头道:
    “去下个房间看看。”
    外面洒扫的仆从人数多了起来,她们挨个开门太惹眼了,干脆从里面开扇门。
    顶着师弟冷嗖嗖的目光。
    “借用一下。”
    少女笑的坦荡,完全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她身先士卒,钻过新开不久的“门”。
    兔妖如影随形,紧紧跟在她的身后,替她拍掉身上的尘土。
    “......”
    鹤清川的手向腰间摸去,果真空荡荡的,没有剑的影子。
    什么时候拿走的,他竟察觉不到。
    对方强行,又野蛮不讲理的闯入他领地的次数太多,又从不对他下手,他已经习惯了对方的越界。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失去了对沈予安的警惕。
    他抿唇不语,不动声色的跟上对方,却保持一段距离,刻意离少女远些。
    沈予安开了七扇门,手动捂嘴绑起来了十多位仆从与姬妾。
    她挨个问询了一番,被绑的人只会使劲摇头,呜呜的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县令的动向。
    一位嘴里尚未塞布料的姬妾花容失色,两行清泪落的飞快。
    “求求你,我不想死,我阿娘还在等我逃出去。”
    她跪行两步,贴在少女腿边哭泣。
    沈予安蹲下身子,和对方平视,她小心收起长剑,尽量不让剑刃误伤对方。
    “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你?”
    无情道不是疯子道,见人就杀。
    那人哭声一滞,似是没想到少女会这么说,她忽地咽下呜咽,疼的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
    再开口后,她语速快了很多。
    “那些想闯进来的匪徒,嚷嚷着要杀光县令府上的......”
    说到此处她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都说了些什么,连忙惶恐不安的道歉。
    “侠士,我,我不是骂您的意思。”
    沈予安点头,按住她颤动的肩头,宽慰了两句。
    其实,骂了也无所谓,剑修总要挨顿骂的,不是早挨骂,就是晚挨骂。
    待对方情绪平静下来,告知众人,她叫李莺后,沈予安席地而坐,一副要仔细盘问的样子。
    “匪徒,闯进来?”
    县令府又不是山郊野岭的小村,匪徒如何越过城防,然后闯进府里?
    等下。
    她们貌似,没跟城里的兵卒对上,就闯进府里。
    “嗯嗯,那狗县令说是匪徒。”
    得知不是来取她小命后,李莺早年间在乡野间锻炼出的胆识恢复了,叫她敢骂一句吕县令。
    她被强抢到府中,日日困在这后院里,早就不满狗县令了。
    “展开讲讲,前因后果都说上一遍。”
    李莺跪坐在少女身旁,她身上的绳子还在,但不妨碍她激情控诉。
    她看出来了,这群人不怕县令脑袋上的乌纱帽,更无意杀害无辜,又看起来身手不凡,不像普通人。
    缘何讲不得。
    “自狗县令隔三差五就要往慧光寺走一趟,经常会有匪徒埋伏在路上,或者,闯进我们落脚的庄子。”
    “有些匪徒只盯着狗县令杀,有些......”
    想起血腥的场面,她抖了一下,恶心的想吐出来,可胃里没点东西,她吐不出来。
    李莺干呕着,眼角泌出泪珠,她脸色惨白,嘴唇抖了抖。
    那日的血气直冲脑门,她差点也要死在匪徒的刀下。
    对方干呕的厉害,沈予安欲起身给李莺倒杯水,眼前忽然多出一双如凝脂的手,捧着杯茶水。
    少女抬眼看去,幕篱后的兔妖,没有意识到,她在习惯性的察言观色,讨好旁人。
    “谢了。”
    有空可以掰正一下那姑娘的思想。
    沈予安接过茶杯,朝缓了有一会的李莺发问:
    “要喝点甜的吗?”
    熟人都不喝她的板蓝根了,只能试着往外推销。
    李莺胃部一阵难受,加上耳鸣,听不太清沈予安的话,胡乱点了点头。
    绳索松动,她的手中被人放了一杯飘着热气的茶,她想都不想,一口灌下肚。
    入口的甜味抚慰胃部,让她生了些力气。
    “那些只杀县令的匪徒,腰上系着黑玉。”李莺压下不适,继续回忆她见过的场面。
    “只恨对方没得逞,被跟在狗县令身旁的家仆拦下来了。”
    闻言,沈予安倒板蓝根冲剂的手一顿。
    “家仆?”
    戴黑玉的,是暗羽阁的,叫家仆拦下了?!
    “对,家仆都是我平日见过的熟面孔。”李莺肯定的点头。
    “说起来也怪,那些家仆才几斤几两,竟能拦下穷凶极恶的匪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