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眼睛太像了，只有细微的神韵上的不同。
    张小兮在发觉画错了之后，做了处理，尽量让那双眼睛去符合实质的季洋，可是，盯着那幅画越久，越能品味出其中的韵味，季洋是何其在乎，又怎能不伤心？
    张小兮道：“季洋，我觉得，这些东西都不该留着了，因为它们都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
    “别！”季洋立即道：“张老师，不带你这样的，我收藏是我的自由，你休想拿回去！”
    “……”她没想拿回去，她现在只有想毁灭的冲动。
    季洋道：“爱情的世界，只有唯一，我不是你的唯一，可你，是我的唯一。”
    张小兮简直不知如何是好，这个季洋越说越离谱了。
    “季洋，你才多大，你不会明白你现在说的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的喜欢，你的爱，它虚无的眨眨眼睛就能幻灭，我是你的老师，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给了你这不该有的幻想，求求你，都忘了吧，没有什么唯一……”
    “张老师，送给你。”
    随着话音落下，身后什么东西“刷”地一声，季洋越过她，看向她的身后。
    张小兮转身去看，她身后的那面墙，展开着一幅画像。
    这是一幅，由千万个红色的“我爱你”画成的张小兮。
    张小兮下意识张着嘴，哦成了一个圆，又惊又恐！
    原谅她，因为她非常清楚一幅二米多的大画需要多少时间和心血，这样一笔一画写上的“我爱你”，这里面，究竟包含了他多少个默念“我爱你”的日夜。
    她再不能把他当一个孩子。
    可她，也不能把他当一个男人。
    她只知道，这样的爱，她无法承受。
    “季洋，你不是在爱我，你这是要杀我啊！”
    季洋看着画，看着张小兮，那双好看的眸子闪着光，可是，他的笑慢慢变苦涩，
    “张老师，我的心装得太满了，如果不把这些说出来，我会被自己逼疯掉的。”
    张小兮闭了闭眼，好了，你是说出来了，可是，她也要疯掉了。
    “我真希望，我从没认识过你……”
    这时，张小兮的手机响了，张小兮连忙接起，是季沐时的电话。
    “小兮，你在哪？”
    “我，我马上来。”
    季洋眨了眨眼，他黑眸上的亮光暗淡了下去，“张老师，画，我先替你收着。”
    “季洋，你若是真的爱我，你就停止这一切。”
    张小兮转身，立即奔向门口。
    她打开门，走出去。
    季洋三两步冲出来，追上她，叫道：“张老师。”
    张小兮站定，闭了闭眼，几乎不能面对了，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季洋，到此为止吧！好……吗？”
    她一转身，就在这个转身瞬间，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她被季洋抱住了。
    张小兮还来不及惊慌，季洋又缓缓放开了她，“我还不想放弃。”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张小兮的心情，在短短的两秒像极速过山车，她直至走下楼，还是头晕目眩。
    季沐时站在一楼的楼梯口等她，仿佛早就知道她在二楼，他的微笑，仿佛看穿了什么似的。
    张小兮作贼心虚，只觉心跳还悬在半空，脚也犹如踩在棉花上，她朝二楼指了指道：
    “我，我刚才在小阳台。”
    她却不知道，季沐时刚刚已经找过她了，什么小阳台，什么洗手间，都找过了，她明显说了一句谎话，只不过，季沐时一笑置之罢了。
    季沐时道：“我爸找我，只是说了些公司的事情。”
    他当然是为了宽她的心，说话避重就轻。
    事实上，季国豪找他说话的主要目的，是说他与段可欣之间的关系，
    因为，季国豪已经收到段可欣准备辞职的小道消息。
    季国豪爱惜与儿子之间建立起来的，这难得的和谐关系，不敢贸然说张小兮不好。
    只劝季沐时要处理好内外关系，切莫凉了人心，毕竟，段可欣这些年，真情可鉴，女人做到如此，是不容易的。
    要说，季国豪这话，季沐时还真的听进去了，他本对段可欣就有愧疚，加上马上准备结婚的事情，而距离一年的赌约又还未到期，这使得，他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变相愚弄人家段可欣。
    从季家回去的第二天，季沐时就接到了段可欣的电话。
    不知道是巧，还是不巧，接电话的时候张小兮在旁边，自然也知道了来电人。
    季沐时挂了电话就跟张小兮说道：“可欣约我见面，她可能是说辞职的事。”
    张小兮惊了一下：“她要辞职？”
    季沐时道：“可能。”
    张小兮奇怪，“为什么跟你辞职？新奕不是跟你没有关系吗？”
    季沐时眨了眨眼，“跟我没关系吗？”
    “有关系吗？”张小兮不解，“你后妈说过，你不继承你爸的财务，他的公司跟你无关。”
    “哦。”季沐时有点吃惊，他的小后妈跟她说过的事情还真的不少，可她似乎还是一知半解，他道：“我是放弃将来继承我爸的财产了，但是，新奕集团，我妈的股份比较多，我继承我妈妈的了。”
    “……是这样。”张小兮有点后知后觉了，“所以，你真的是新奕的总裁？”
    “这是对外的说法，我爸觉得新奕是季家的产业，非要给我霸着ceo那个位置，其实一直都是辛烁和我爸，还有小后妈在管理公司，我从未参与过。”
    张小兮更迷惑了，“那段可欣为什么跟你辞职？”
    这当然也是有原因的，“新奕集团旗下的公司大部分投资都由我经手，特别是新奕网络，曾经是我个人想创建的公司，是可欣去实施去实现，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新奕网络。”
    “她是为你。”张小兮听明白了，原来重点在这里。
    “那她辞职，也是因为你了？因为我们要结婚？”她一语道出实质！
    季沐时拉紧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很是冰凉，“不一定的，不要把我想的那么重要。”
    张小兮心里已有认定，盯着他问：“你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季沐时不想瞒她，“坦白说，我未来是有人选可能接替新奕网络的，但尚未到时候，现在，可欣对新奕来说，仍然重要，如果她现在就撒手不干，新奕网络可能要做好最大亏损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