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闻言愣了一下,随即保持着微笑说:“杜少爷,我们今天提供的酒水中,没有粉色的饮品。”
杜还笙眨眨眼:“不可能啊,我刚刚还喝了一杯呢,挺好喝的。”
听他这么说,最先产生疑惑的是顾锵,他急忙偏头看了一眼纪怀安。
对方也在看他。
这种手段身在顾家的顾锵从小就见过不少,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把这一招用在杜还笙身上。
男生唇红齿白,大眼睛亮晶晶的,顾锵叹了一口气,杜还笙长得就是那种很好骗的长相。
纪怀安把人拽回来,双手托着他的脸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杜还笙眨了一下眼睛,嘴巴被挤得嘟起来:“没有啊。”
脚步声由远及近,洛念身后跟着几个保镖,神情很严肃。
在看见杜还笙安然无恙的时候,冷淡地神色才缓和了下来。
洛年和陆瑶都被控制起来了。
“这是陆瑶包里搜到的,验过了,是一种阿托品之类的药物,不是春药。”
杜还笙蹲下去和那瓶药平视,“我刚刚是把它给喝了?”
众人点头。
杜还笙说:“陆瑶全程没有触碰过那杯饮料,服务生看起来也很正常,所以我才喝的。”
杜还笙觉得自己已经足够警惕了,没想到还是中招了。
按照陆瑶的说法,对方想给他下药,逼他和她在一起,简而言之就是想要钱,通过杜还笙过上有钱人的生活。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洛年给她的不是什么春药,而是一种足以能让心脏病患者瞬间死亡的药物。
陆瑶想要的是他的人,而洛年想要的是他的命。
只是洛年不知道的是,杜还笙的心脏病已经好了,阿托品对他没什么影响。
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杜还笙气得要死。
他跟洛年无冤无仇的,他怎么就想要他命了啊。
“他有病啊他要害我?”
杜还笙脑袋歪在纪怀安胸口,委屈巴巴地蹭了一下。
难不成他现在身份转变了,变成一个正反派斗争中的一个炮灰了是吗?
纪怀安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低声在他耳边哄了几句。
医生很快就来了,给他做了个检查,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才离开。
得到医生的回复,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你心跳有点快。”杜还笙仰头看着纪怀安。
纪怀安嗯了一声,能不快吗,他的小男朋友被人下药,要不是因为手术做完了,现在估计人都没了。
杜还笙感觉得到搂着他的那只手越来越用力了。
纪怀安是在担心他。
杜还笙拍了拍他的手背,说:“我这不是没事吗,别怕。”
纪怀安也不管现场有没有人在,把他一整个抱在怀里,把头埋进他的脖颈间,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是我的疏忽,让人给跑进来了。”
洛爵非常自责。
洛念也跟着站起来道歉。
幸而杜还笙没出什么大事,要不然就真像洛年嘴里说的,洛家和杜家真的要决裂了。
后续的事情就交给杜远知和洛爵去处理了。
洛念原本想的是,让洛爵把洛年送出国去,只要他别在回来,就算洛家人要给他钱和其他什么,他都不会在意。
可是现在,对方把主意打到了杜还笙身上。
对洛念来说,杜还笙比所有的一切都还要重要。
他改了主意,决定以故意杀人罪起诉洛年。
洛念眸光暗了暗,就让他和他的生母在监狱里相见吧!
宴会也算是有惊无险地结束了。
夜已经很深了,洛家人站在门口送客。
杜还笙打着哈欠跟他们说再见,窗子一关就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纪怀安伸手挠了一下他的脖子:“困了?”
杜还笙嗯了一声,问他什么时候到家。
不知是不是那杯饮料的缘故,杜还笙总觉得自己今天状态特别差。
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要拉着纪怀安陪他一起去吃宵夜。
现在他只想要睡觉。
再次迷迷糊糊睁眼的时候,已经到了车库。
杜远知今天回别墅了,没过来住。
两人在家门口挥手告别,就在杜还笙关门的瞬间,一只手伸过来打断了他的动作。
纪怀安:“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睡。”
杜还笙打了个哈欠,把人拉进来。
穿了一晚上的西装,浑身都紧绷绷的,杜还笙从衣柜里拿了睡衣去洗澡。
迷迷瞪瞪经过房间的时候,发现纪怀安正在给他铺床。
杜还笙面颊一热,说:“怀安哥,你好像保姆哦。”
纪怀安就着弯腰的姿势回头对他笑了一下,“赶紧去洗澡。”
放了水,浴室瞬间蒸腾起热气,把杜还笙包裹在里面。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地沐浴露香气,将他的疲倦和尘埃都带走了。
微长的头发贴着脖子的弧度,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发梢落下。
杜还笙闭着眼睛,一边给自己搓搓嘴里还哼着不成调子的歌。
突然,他脚下一滑,地面上的水珠成了无形之中的陷阱。
他本能地想要抓住一些什么来稳住身形,但四周空无一物。
杜还笙的身体失去了平衡,重重朝地面倒去。
“哎哟。”他惊呼一声。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他急促的心跳声。
杜还笙的后脑在地面上撞击了一下,他伸手按住。
下一秒,纪怀安就推开门冲了进来。
杜还笙浑身光溜溜,一时间觉得有些羞,手忙脚乱地一下捂脑袋一下捂小鸟。
“没事吧?”
纪怀安把他扶起来,看见杜还笙的手一直按在脑袋上,柔声道:“别动,我看看撞到哪儿了?”
温热的指尖在他的伤处轻轻摸了一下,刺痛感瞬间袭来。
他忍不住,轻轻抽着气,瘪着嘴喊疼。
纪怀安的衣服全湿了,身上的味道尤其好闻。
杜还笙双手搂着他的腰,说自己还没冲水。
纪怀安把人扶起来,仔仔细细给他冲去身上的泡沫,用浴巾一裹就把人带了出去。
刚走到浴室门口,杜还笙抬手摸了摸,感觉伤口比刚刚的时候肿了一点。
纪怀安去给他找药去了。
杜还笙蹲在地上,脑瓜子嗡嗡地。
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他脑子里瞎转。
他蹲下来,一些凌乱的记忆片段交替出现在他眼前。
曲折蜿蜒的小巷,孩童无拘无束的笑声,如同铁流一样涌入城门的敌军,远处的枪声......
“我知道,我这一去就是九死一生。”
“怀安哥哥,你说我们还能看见繁花盛开吗?”
“一定可以的,等到木槿花开的时候,我还在这里等你。”
“......杜还笙,投身军队两年,杀敌人数五十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