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是去看望受伤的小孩儿。
她记着空间里有糖果,就是不知这次升级时,放置零食的区域有没有解锁。
这般想着,顾昭昭钻进空间逛了一圈,发现零食区域还没解锁,她顿时有些泄气。
垂头丧气的走出空间,顾昭昭提着食盒离开。
院子里,记好工天的裴知珩已经在等着了。
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他眉头微蹙,眼中溢着担忧。
“昭昭,怎么了?”
接过她手中的食盒用左手提着,右手牵着她的小手,一边往院门走去,一边询问出声。
顾昭昭闷声将自己的苦恼说与他听。
裴知珩闻言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看了眼路边的狗尾巴草,他将食盒放地上,温声道:“昭昭,站这别动,等我一下。”
不明白他要做什么的顾昭昭,茫然的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满是疑惑。
裴知珩在路边摘了几根狗尾巴草,十指翻飞,很快,一只栩栩如生的草编兔子就在他的指间呈现。
“昭昭,你看这个可以吗?”
将草编兔子递到她面前,裴知珩轻声询问。
“哇,好可爱的小兔子。”
顾昭昭扑闪着星星眼,看着面前的小兔子,眼中满是喜爱。
“裴大哥,你能给我也编一只吗?”
“好,我们先去看望小朋友,一会儿回来的时候,给你编好吗?”
“嗯嗯。”顾昭昭用力点头:“我要一只,不,要两只!”
“好。”
……
云婶儿家。
五岁的祁煜缩在云婶儿怀中,紧紧的抓住她的袖摆,哭的撕心裂肺。
“祖母,我的腿好疼呀,呜呜……”
“祖母,我是不是要死掉了呀,我听二丫说,她的叔父就是摔断了腿,后来就死掉了。”
祁煜口中的二丫,大名王玥,是他的表姐。
王玥的母亲和他的母亲是亲姐妹。
说是表姐,其实,王玥也就只比他大两天。
而且,王玥的个头还没有他大,因此,祁煜一直都不承认王玥是姐姐,他觉得自己才是哥哥,王玥是妹妹。
王玥说的摔断腿就死掉的叔父,是她父亲的堂弟王承文,干农活儿的时候,从坡上滚下来摔断了腿,没几日就死了。
他的父母在给他收拾遗容的时候才发现,他之所以会摔断了腿就去了,是因为他被毒蛇给咬了。
但因为伤口较为隐秘,他们一时粗心大意没有发现,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因此才会不治身亡。
只是,这些真相,五岁的小娃儿不懂。
便当真以为,王成文是因为摔断腿而死掉的。
这会儿,小萝卜头祁煜因为二丫的话,抱着祖母的手臂,哭的眼泪汪汪,伤心欲绝。
“阿煜,祖母的乖宝,不哭,不哭哈,没事的,别怕。”
“二丫她是骗你的,她的叔父是被毒蛇咬死的,所以,阿煜不怕哈,你只是摔了一跤,休养两日就会好的。”
轻拍着小孙子的肩膀,云婶儿轻声安抚他的情绪。
“真的吗?”
哭的眼眶红红,鼻子上还挂着两串鼻涕泡泡的祁煜,抽噎着小身体看着她。
“祖母,阿煜真的不会死掉吗?”
“当然!”
得到祖母的肯定,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的小萝卜头瞬间破涕为笑。
“祖母,我饿了。”
“等着,祖母这就去做饭。”
将小孙子交给一旁红着眼眶默默垂泪的儿媳徐氏。
云婶儿温声叮嘱道:“阿秀,你别哭了,阿煜只是摔了一跤,你这都哭了一下午了,能不能稍微消停一会儿呀?孩子出事儿了,本就需要大人的安慰和陪伴,结果你这做母亲的,只知道一个劲儿的哭,一点儿主意都没有,你就是这般给孩子做表率的?”
看着软弱无能,一遇到事儿就只会哭哭啼啼,半点主意都打不出的徐氏,云婶儿轻叹一声,只觉糟心的紧。
儿子祁修虽然孝顺,做事儿也踏实,但性子木讷不爱说话,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
儿媳徐秀就是一菟丝花,只会依附旁人而生。
软弱无能,除了哭,啥也不会。
儿子儿媳,都是让她堵眼堵心堵肺堵血管的糟心玩意儿。
好在两个小孙子没有随他们那闷葫芦的父亲和只会哭的母亲。
生的冰雪聪明,活泼可爱。
大孙子祁琛今年六岁,在镇子上的书院念书,是个童生。
可今年,因为家穷交不起束修,他的学业也就暂时搁置了。
小孙子今年五岁,也到了启蒙的年纪,但家里困难,暂时也没送他去书院。
轻叹一声,云婶儿抬脚迈过堂屋的门槛,往院子里的鸡棚走去。
时候不早了,担心小孙子饿着,她决定捡两个鸡蛋煮来让他先吃着,然后在慢慢做晚饭。
鸡窝里刚好有两个鸡蛋,还热乎乎的呢。
“云婶儿,吃晚饭了吗?”
云婶儿拿着鸡蛋转身刚准备进厨房,耳边就响起了顾昭昭的声音。
回头望去,就见裴知珩一手提着食盒,一手牵着顾昭昭的小手,站在她家的篱笆外。
这会儿,顾昭昭正笑眯眯的朝她挥手打招呼。
“知珩,昭昭,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呀?快进来坐。”
快步上前打开院门,云婶儿笑着将小夫妻俩领进堂屋坐下。
倒了两杯凉白开递给他们。
“知珩,昭昭,快喝水。”
“谢谢云婶儿。”
顾昭昭端着水杯放在嘴边喝了一口。
询问道:“云婶儿,听嫂嫂说你的小孙子摔伤了,他现在怎么样了?摔的严不严重?我和裴大哥来看看他。”
云婶儿眉头紧拧,眼中是化不开的忧愁。
愁容满面的她轻叹一声,看了眼里屋的方向,压低嗓音道:“大夫说是小腿骨折,若是不好生休养,以后怕是会变成跛子。”
顾昭昭闻言顿时沉默了。
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还没有现代社会那般发达。
用的都是最原始的,没有制过的中草药。
没有西药,没有专业的骨科,没有石膏,没有手术这些。
在这医疗条件远远落后的古代,云婶儿小孙子这种情况,就算给他医治的是医术了得的正骨大夫,他摔断的腿恢复如初的几率依旧渺茫。
抿了抿唇角,顾昭昭压下心中的沉闷,将手中的食盒递给她。
“云婶儿,你们应该还没吃晚饭吧,这里面有些羊汤和饼子,你拿去热一热就可以吃啦。”
听了她的话,心情低沉的云婶儿赶紧打开食盒盖子看了看。
见里面不仅放着羊汤和饼子,还有一碗没有切过的肥肠,她惊的手一哆嗦,赶紧将盖子盖上。
“知珩,昭昭,你们能看阿煜,我就很开心了,但这些东西,我不能收。”
“云婶儿,你就收下吧,上午你帮了我们,中午饭也没吃多少就急匆匆的离开了,这些东西,是我特意给你留着的,你不收,可是嫌弃东西太少?”
“怎么会?昭昭,婶儿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你们日子都过得紧巴巴,我如何……”舔的下脸收你们的东西呀。
后面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顾昭昭笑着打断了。
“那云婶儿你就快点收下吧,天儿也不早了,小朋友该饿了,你拿去热一热就可以吃了,就当是给小朋友尝尝鲜。”
听她提起小孙子,云婶儿迟疑了。
阿琛和阿煜都是长个儿的年岁,偏生她老伴儿走得早,而她这个祖母也是个没本事的。
除了家里养的鸡下的几个蛋,留着给他俩吃,肉什么的,她根本买不起。
平日里,她负责照顾两个小孙子,有空也会做点绣活儿,纳纳鞋底什么的,若是谁家有个大房小事需要帮忙做饭,她也会去帮帮忙挣点银钱。
儿媳徐秀是菟丝子,除了哭还是哭,啥也指望不上。
儿子祁修在镇子上帮人杀鸡,一天也就八十文的工钱。
一家五口,全靠他这八十文养着,只能保证这一家子的人不挨饿受冻,哪里还有多余的闲钱买肉那些金贵玩意儿呀。
她上午帮昭昭做饭,中午已经吃了肉了,还吃了白米饭。
可两个小孙子还没尝过味儿呢。
此刻,又见顾昭昭是真心实意的赠送,她经过一番心里挣扎后,想到两个小孙子,她最终还是腆着脸收下了。
“昭昭,那婶儿可就不客气了哈。”
顾昭昭笑着点头:“云婶儿,你快去烧火热热吧,我和裴大哥去看看小朋友。”
云婶儿笑着点头应好,因小孩子摔了腿,抱来抱去怕碰到他的伤处,云婶儿便将二人领进了房间。
看了眼还坐在床边默默垂泪的儿媳,云婶儿轻声向顾昭昭介绍道:“昭昭,这是我儿媳,徐秀。”
“嫂子好。”
徐秀闻言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转头看向顾昭昭,见着她脸上明媚的笑容和发光的双眼,她怔了下。
直到云婶儿在旁轻咳出声,自觉失态的她才从猛然回神,嘶哑着嗓子向顾昭昭打了声招呼,接着转头看向床上的儿子,以袖掩面,继续垂泪。
顾昭昭:??
茫然的眨了眨眼,对徐秀的这番操作,她有着深深的疑惑与不解。
这徐嫂子是水做的吗?
“昭昭,让你见笑了,阿秀她就是这个性子,唉……”
看出顾昭昭的疑惑,云婶儿与她解释了两句。
接着她将视线落在祁煜身上,眼神慈爱:“阿煜,裴叔和裴婶儿来看你了哦,快叫人。”
床上的小萝卜头听到祖母的话,睁着一双哭红的眼睛看着裴知珩和顾昭昭,乖乖喊人。
嗓音软软的,糯糯的,还带着些许嘶哑的哭音。
顾昭昭看着床上白嫩的小萝卜头,一颗心都让他给萌化了。
走到床边,她伸手揉了揉萝卜头的脑袋,笑眯眯道:“你叫阿煜吗?你长得好可爱呀,你的名字也好好听呀?”
说着她拿出裴知珩编的草兔子递给他:“阿煜,你好呀,第一次见面,婶婶也没什么礼物给你,只能送你一只裴叔叔编的草兔子,等你好了,来婶婶家,婶婶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呀?”
小萝卜头奶声奶气的应好。
黑葡萄似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婶婶,你长的真好看。”
“谢谢,阿煜也很可爱呢。”
担心吵到他休息,顾昭昭陪着他说了两句话,便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