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9章 一个很好的神明,世界的棋盘,不安的源头
作者:天有流火   原神:没有神之眼,原人证原初最新章节     
    “守村人……”
    “大多是在道成林修行后,变得精神失常的学者。”
    “教令院认为他们癫狂的话语可能会对其他学者的精神产生影响,所以命令风纪官将他们流放到沙漠的阿如村中……这个习惯已经持续很久了。”
    “根据海芭夏的情况来看,其他学者对海芭夏畏之如虎,可能也有教令院宣扬的这个观念有关,但我觉得……这更像是教令院的谎言。”
    “而疯学者称呼为守村人的说法,根据赛诺的解释,是来自于一场曾经的意外。”
    “有次很严重的大地震。”
    “房屋摇晃如水中的浮萍,阿如村的前任村长正准备带大家逃难,却看见一个疯学者蹲在角落里,用双手抚摸大地,身上透出淡淡的绿色光芒,在夜晚显得格外神圣。”
    “即将倒塌、掩埋众人的房屋,像是树木生根一样,稳固不动,整个大地震频繁的夜晚,无有一个人伤亡。”
    “从此,本来排斥这些疯疯癫癫学者的阿如村村民,亲切地称呼疯学者为守村人。”
    “这是纳西妲的力量吧!”
    姜逸背上,纳西妲只是笑笑不说话。
    “疯学者刚到阿如村时都和之前一样,疯疯癫癫,胡言乱语。但只要在这里待上一阵子,就会平静下来。这神奇的现象大概也是纳西妲的功劳,你一直在安抚这些疯学者对吗?”
    “我说出了这个猜测,赛诺表示惊讶!他和须弥的其他人一样,在教令院的引导下,完全忽略了现任草神,小吉祥草王。”
    “他分辨出这不是我的谎言。印象中‘不存在的神’,其实一直在子民身边。”
    “我没有详细告诉他,你们就在禅那园和我还保持联系。”
    ……
    “一个阿如村的孩子在偷听,他想要我们帮忙找他‘爷爷’,他说的‘爷爷’是一位疯学者,在我们问过其他村民后,知道那位疯学者和他去世的爷爷很像,并且那位疯学者就是曾经保护了阿如村的‘守村人’。”
    “孩子的父母是镀金旅团的成员,他被他爷爷抚养长大,爷爷去世后,年龄还很小的他几乎成为了孤儿,由阿如村的大家一同照顾,后来,相貌像他爷爷的疯学者来了,他从害怕,到有一天……和那爷爷成为了朋友,亲人……”
    “这也是纳西妲吧!”
    “在那天,纳西妲你占据了疯学者的意识,安抚了那位孩子,教他辨认天上的星星,陪伴他,直到他睡着。所以,在第二天,那位爷爷不认识阿如村的孩子,但也不再胡言乱语,而是梦游般的平静。”
    “‘人们确实拥有一位好神明!’”
    “我也很认可赛诺说的这句话哦!”
    “今天的汇报就到此为止了,明天,我和赛诺他们去寻找失踪的疯学者。”
    姜逸关闭玉简。
    他回头,和纳西妲的眼眸对视。
    “还在自责吗?”
    这话似乎毫无由来。
    “因为……我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好!”纳西妲眼眸低垂,暝彩鸟的翅膀无精打采。
    “须弥是一个广袤的国度,苦难和灾厄注视着每一个人,整个提瓦特,整个世界,甚至每一个世界都是如此。”姜逸复杂地低语道。
    “人力有时穷,就算神明,也没有拯救所有人的神力和精力。我们能做的,只是保护住我们关注到生灵,为他们剔除灾厄。”
    “死域,愚人众,魔物,疾病……对生灵造成生命威胁的东西太多了,同一时刻,受难的人也太多了,位于大地的各处。”
    “我们无法叫所有人都长生不死,平安无灾。”
    纳西妲轻声:“我明白!生灵面对灾难时的自救之能,才是我们神明该引导的智慧。将整个世界变得善良而聪慧,才是神爱世人的责任。”
    “只是有点不甘。”
    “我无法治愈学者疯狂的精神和意识。”
    “我也没有提前洞悉教令院和愚人众的计划。”
    “虚空主机已经不会和‘疯学者’发生任何互动,但他们还戴着便于教令院监视的虚空终端。”
    “我无法阻止教令院的行动,我能做的只是努力保护住‘疯学者’们的生命。”
    姜逸点头:“荧和派蒙会救回他们的。”
    “而我……”
    他的湛蓝猫瞳化作虎目,化作了森林的映水之月,化作天上的月光。
    禅那园外。
    几队被教令院派过来监视人之神的镀金旅团迷失在雨林之中,蕈兽和兽境猎犬在暗处投以了森冷的目光。
    更远方,是同样被困在无尽森林迷宫之中的愚人众。
    再远方,须弥城外,巨大的迷宫牢笼将整个城市包裹,森林已经化作了无边无际的猎场,属于森林王的梦已经随着林海波涛蔓延向须弥每一寸土地。
    喀万驿,那和沙漠接触的雨林。
    运输神明罐装知识的队伍艰难行走,森林的溪流和树根籓篱无尽变化,致幻的蘑菇毒云构成夜晚的噩梦。
    想要向着喀万驿传讯的镀金旅团也同样迷失林中。
    教令院以虚空得到着各地的消息,以往顺畅的路,此刻全部化作了无法通行的迷宫。
    持着刀剑,以火焚木,以雷斩草……暴力通行带来的是蕈兽和漆黑之兽的围猎。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被困于小小的天地之中。
    就算插上翅膀,那迷离梦幻的月光,那灼热变化的日华,也将化作无尽的蜃景阻挡飞鸟的跃迁。
    风雨雷鸣,似乎低沉的虎啸。
    树根无始无终,封锁那地脉的传送。
    当姜逸立于大地,藏于森林,他所有的力量都已经和大地森林相互勾连,将自身的全部化作了阻挡阴谋和罪行流淌的力量。
    他是斑斓的灵虎,度人的仙兽,司掌御苑的陆吾,以大地为道场的人间地仙……也是人间神明。
    在今日的须弥,神之下,未得森林庇佑者,都将迷失前路。
    须弥城,奥摩斯港,这是森林王权能不及之处,也是罪人的囚笼。
    唯有……抵达神之战力者,可暴力出入森林的迷宫。
    博士负手望着林海。
    少女看着眼前变化的草木。
    世间最强的森林王,于无声无息之中,昭示着祂的存在。
    须弥外的海洋,海兽出没。
    远航的愚人众船只在风浪和大海阴影之中,艰难前行。
    “当我以身为子,那么我就是世界的棋盘……纵横的网格,星球的经纬……你们只能循着棋子的规则,前进,后退,平移……”
    “来玩个游戏吧,你们能不能离开棋盘……”
    一股网络中,新的属于对游戏之神的信仰,化作了姜逸融合入自身的游戏法则,于是,他以森林王的权能,制定迷宫的规则。
    此刻是姜逸最虚弱的时候,手无缚鸡之力,也是最强大的时候,因为他等于迷宫。
    大贤者在教令院望着森林。
    眼前的森林格外陌生,格外深邃。
    神明罐装知识……好像……抵达不了了。
    “召开会议……”大贤者漠然下令,赌注已经落下,就很难三心二意如摇曳的墙头草了。
    他不相信没有突破迷宫的办法。
    就说愚人众的传送门,在森林力量封锁下,真的不能打开远方的路了吗?
    教令院收藏的古代秘宝,发展的现代技术,也不是只能研究欣赏的玩物。
    巨大的网可以网住整个须弥,但网越是巨大,越代表力量的分散,尖锐锋利之物,是可以割出缺口的。
    天地幽幽,草木皆我。
    在须弥姜逸的梦和草木之梦相互连接,如风为风神带来故事,森林的草木也可为森林王带来故事。
    只有人类城镇所在的地方,叫他的梦在那一块留下空白,为未知之处。
    但他也不需要知道大贤者的谋划了。
    兵法围城、断粮断水,砍掉大贤者伸向各地拿取物资和知识的手臂与双腿——“镀金旅团”,就算他们掌控了“虚空”作为眼睛,也只是不能行动,只能等待审判的“待宰鱼肉”罢了。
    他们有突破森林封锁的机会,突破森林封锁的力量,但有这个时间吗?姜逸不会给他们这个时间的。
    而少女、博士……愿意为自己那成神的同僚,贡献多少力量呢?
    两位智慧之神对人心的洞彻,不会做出误判。
    少女、博士留在这里的原因,可不是因为散兵,更不是为了替散兵和人之神拼命。
    “猫先生,机关鸟小姐,晚安。”柯莱照顾海芭夏去休息,回来和姜逸、纳西妲打招呼。
    “晚安,柯莱!”姜逸点点头,外面天色已晚,也到了休息时间了。
    他和纳西妲直接在禅那园房屋中过夜,也不必去找什么猫窝鸟屋。
    “那……我走了,有事情,敲我窗户。”柯莱挠挠头,她昨天下午就来这里了,夜晚其实邀请过猫先生和机关鸟小姐到她在禅那园居住的房间休息。不过,猫先生和机关鸟小姐都拒绝了。
    并且猫先生叫她不必准备晚餐。
    把作业抱走,走在禅那园的道路上,翻开作业里夹的一本兰那罗童话故事。
    “神秘的猫先生和机关鸟小姐的感情真好啊!”柯莱看完童话故事,不由觉得身边会说话的猫先生和机关鸟小姐不就是童话吗?
    而且,他们只和她交谈,这股特殊性,给她一种童话故事的主角的兴奋感。
    这个童话故事里,有生命和非生命的凄美爱情、或者友谊,还可能有什么未知的敌人,比如夜晚出现的、袭击暝彩鸟的恐怖大鹫,要毁掉机关鸟的可怕学者,要捕捉猫的邪恶魔法师……
    一联想起来,一整夜都要激动的睡不着呢。
    猫先生和机关鸟小姐认识了人类的朋友,但不去人类朋友家居住,是因为夜晚要拯救世界,维护人类的幸福……
    我永远支持猫先生和机关鸟小姐……沉溺于自身想象的童话故事的柯莱,忍不住双手放在嘴边,对着一个树洞呐喊。
    树洞中,响起了层层叠叠的回音。
    在故事最后,森林的兰那罗揭露,拯救世界的猫先生和机关鸟小姐,内中其实是一对人类的灵魂,只是遭遇了诅咒,被困住里面,最后一同脱离诅咒,幸福相拥。
    想想也很有意思。
    柯莱忍不住为自己的奇思妙想感到害羞。
    “我好像……也能说出一个不错的童话故事呢!”她有种飘飘然,把故事写下的冲动。
    但要是被猫先生和机关鸟小姐看到,实在过于不好意思了。
    ……
    “今天,和赛诺一起前往村中‘守村人’居住的地方调查。”
    “半路,发现有几个本地居民窃窃私语。”
    “偷听后得知……他们信仰赤王。”
    “再一次从奥摩斯港外听到了赤王要复活的消息,我决定多留意一下他们的谈话。”
    “这些信仰者认为,赤王才是这片土地的主宰,而赤王复活的征兆,就是之前送来村里,比往常多的疯学者。”
    “在传说中,‘疯狂’总是和赤王有关,在赤王文明毁灭之前,大地上就曾出现各式各样陷入疯狂的人。”
    “而‘守村人’,他们眼中的‘疯学者’……疯学者们的消失就是因为赤王的感召,被选为了赤王复活必需的祭品。”
    “……”
    “这些一直信仰赤王的本地居民,对如今的贫苦生活非常埋怨,对教令院充满了敌意。”
    “而他们口中还有一些激进派,妄图通过复活赤王,成为其麾下士兵,攻下教令院的土地。”
    “赛诺出手了!信仰赤王者被抓住审问。”
    “赛诺,教令院前大风纪官,果然很恐怖。”
    “我们和赛诺来到‘守村人’的家,在这里我闻到了淡淡的灵酚香的味道,还发现了一些本地鞋子底纹的脚印。”
    “回村,把线索告诉了迪希雅和坎蒂丝。”
    “灵酚香需要非常细巧的工艺,沙漠人没有耐心和能力制造,并且灵酚香只有正常的学者才会购买,用于冥想。”
    “这些疯学者是被得到雨林支持的人,以熏香的气味引走的。”
    “赛诺说:灵酚香能安定心神,帮助探索知识。也许……就算陷入疯狂,这些学者也在缅怀追求知识的岁月,所以会被香味吸引。”
    “……迪希雅提到了激进派……她认识这些混迹酒馆的人。”
    “根据迪希雅所言。”
    “这些人的共同特征就是缺钱。越过得不好,就越愿意相信赤王。对他们而言,赤王复活是推翻教令院的唯一机会。只有让须弥变得一团糟,才能从根本上改变这里的生活。”
    ……
    “赛诺留在阿如村,我和迪希雅回喀万驿寻找激进派,呃……他们监视和埋伏了我们,被我们打倒了,全部抓回阿如村。”
    “怪不得迪希雅之前说自己是三流小兵,原来是为了引蛇出洞,叫他们误判我们的实力。只要赛诺不在,这些监视我们的人,就会出手了。”
    “坎蒂丝对人进行审问。”
    “今天入夜了,我在屋子里回想白天迪希雅说的话。”
    “在去喀万驿的时候,迪希雅说她想毁掉防沙壁,这堵不仅隔绝了风沙,也拒绝了沙漠子民的高墙。”
    “小时候的她只是疑惑世界上为何会有这么高大的墙壁,长大后,才知道,须弥由伟大的贤者掌控,在那些人心里,沙漠子民根本无关紧要,只是必要时才存在的工具罢了。便宜的劳动力、便于使唤的牲口……仅此而已。”
    “我突然能理解了那些信仰赤王,想要推翻教令院的人,虽然他们此刻的做法无疑是错误的,但沙漠的环境确实很差,日子很艰苦。”
    “我想……你和纳西妲来此,也会和我同样的想法吧!”
    ……
    姜逸和纳西妲的目光足够望见那大慈树王的神迹防沙壁。
    但相比现实中的高墙,真正阻碍沙漠和雨林的,其实是人心的高墙!
    “在教令院眼中,沙漠人没有共享知识的资格。”纳西妲眼眸低垂,“哪怕他们知道,沙漠人和他们一样都是人。”
    “沙漠的孩子,就算有机会拿到虚空终端,发出的所有知识申请也几乎都会被拒绝。除了塞塔蕾那样教令院眼中百年难遇的天才,普通孩子基本没有改变命运的机会……”
    塞塔蕾,是之前跟在教令院大贤者旁边的女性学者。
    纳西妲评价她为一个想要回去帮助沙漠的子民,却反而在教令院和贤者们同流合污,心中纠结的迷茫者。
    “其实,我倒是看见有沙漠人在走私璃月的玉简,将其视为获取知识的救命稻草,只不过普通玉简来到须弥,没有信号连接网络,必须建造浮生塔。”
    “而沙漠民,没有那么多钱财,就算是几个玉简也是一起凑钱买的。虽然璃月现在有他国可贷款先建后付的浮生塔政策,但并没有办法惠及个人。尤其是教令院没有开放浮生塔购买的政策下,沙漠民被风纪官捉到,下场也不会好。”
    “不过,虽然被教令院收缴了几个玉简,但是我记得,还是有一两个下载了众多课程的玉简,被偷送到沙漠的。”
    “最后,按照推断应该是成功送入阿如村了啊!”
    纳西妲当时也是意外关注到这件事,但后来事情多,她也就没继续追踪。
    “走私玉简的几个沙漠人,里面有人把建造了知识桥梁,分享给所有人的你,看成救赎沙漠人的神明呢。”
    “……”姜逸沉默,他并不知道这些。
    他获得的信仰在日益增长,可耳中的祈祷和死亡的低语混在一起,来到须弥后,他已经很久没听清楚了。
    “是吗?”他干涩地开口,“我倒是希望他们别把我看做神明……”
    “我……已经把沙漠当做了如果我失控的渡劫之地。”
    如被手掌抓住了心脏,姜逸在这一刻感觉到了窒息。
    海洋广袤,富有生机,虽然无人,但洋流流经各国,不可遭遇污染;那么,能选择的无人之地,只有生机稀薄的沙漠。
    在须弥外的沙漠里失控的话,纳西妲可借助防沙壁阻挡他的失控力量,借森林阻挡住可能他可能流出的漆黑……或者什么叫他不安的自身异变。
    “你不是做好了,叫沙漠人撤离出沙漠的准备吗?你也会尽可能进入沙漠最深处的无生命禁地。而且,失控只是你的预感,我们现在不是很清醒吗?只要一直保持清醒,你就不必担忧这件事了。”纳西妲出声安慰,“我会维持住你的理智和心境。”
    “不!就算是一片荒芜,沙漠也是沙漠人的故土。我……很可能会毁灭掉他们家园和文明的最后痕迹。”姜逸眼眸复杂,“纳西妲,我这个决定其实一开始就是错的,对吗?你之前也只是顺着安抚我。”
    “当我想要求生,认为自己能度过未知的不安的时候,就已经犯了狂妄之罪。”
    “我是爱人的仙神,但也可能是侵扰众生的魔神残渣……漆黑灾厄……”
    “也许,拥抱高天也不错……不!要不请众神封印我?要不……我离开这个世界吧!”
    “……”纳西妲望着眼中的挣扎,最后那句是如前往世界外侧,还是准备自己牺牲呢。
    她在这一刻,确实深切地感受到了姜逸的不安。
    有东西好像泯灭掉姜逸的人性,善良,叫他本破后而立的心境再次退转,叫他本坚固不朽的心再次脆弱。
    如蚁食大坝,悄无声息。
    在这一刻,姜逸的力量注入森林,精力分心于整个迷宫的时候,那份东西,好像露出了隐晦的一角。
    翡翠色的眸光化作洞察内心的神目。
    无言的默契,叫纳西妲抓住这个机会。
    怎么都找不到的不安会在哪里呢?
    以她和姜逸的推算,一是将来吞噬世界树枯萎的根源的时候,可能会失控,二是如今的意识可能出现了问题。
    他一个人认识不到的问题。
    那么,在他将自己认为的最纯粹的人性,最纯粹的意识,化作“正等善见之根”,生长为“比量现行之茎”,融入整个森林。
    那么留在躯壳中,疲惫虚弱的人性背后,支撑身体的强大意识是什么?
    比量,为推论、推理。
    现行,指有为法显现于眼前。
    此刻就是显现自己“不善”部分的法。
    阿赖耶识具有生出一切法之能力,称为种子;自此种子产生色心一切万法。存在的,不存在的,都该有痕迹。
    整个须弥的迷宫,向着姜逸自己的身躯压迫而去,化作反向地囚禁自己的囚笼,人性的大部分意识从森林中而起,望着眼前的自己。
    明明和自身相同的对沙漠的愧疚,姜逸却看出了里面的一份漠然,那份漠然没有善恶,所出现的意念在非想非非想之间,如人看见无言的草木,看见念头不动的星球。
    姜逸的人性瞬间回归。
    然后,看向收起目光的纳西妲。
    体内,真、赫乌莉亚、伐难和应达也一同收起了目光。
    “众生……阿赖耶……原初真性……”
    一个答案悄无声息的在众人心中流转。
    人之初,性本善,性本恶?万物之初,性本善,性本恶?一切回归最原始的状态,属于姜逸的原初……展现了那混沌的真识真性。
    人性是后来之物,而非先天真我。
    那份真我如今自有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