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景聿的眸光堪堪随她看去,依然静置在榻桌上的“婚配造册”映入眼帘,他忽而惑人一笑,将云瑶拉进怀里,抚摸着她柔顺的秀发,“别担心,有朕在。”
云瑶将脸贴在燕景聿胸口,他的心跳雄厚有力,就是快了些。
“那日后还能回去吗?”云瑶轻声问。
听出她的孤寂,燕景聿很心疼,确实不能再回南岳,可他实难开口,“岳宴渠和岳拓哪有朕好看?”
“这是好看不好看的事儿吗?”云瑶扬起美眸,诧异问。
燕景聿眸光深邃,骨节分明的手扣住她后脑,吻倏地就落在她粉唇上。
云瑶身子一僵,推他。
阔别许久的感觉令燕景聿有些失控,手臂收紧将她完全裹进胸膛,深深吻着,吞噬她全部甜美......
许久,他眷恋地抬起唇,贴着云瑶的唇瓣说:“这段时日安分住在戚府,不可乱跑。”
她原本就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云瑶动动唇想拒绝,燕景聿的吻又来了,封住她的唇,吻得更深,更久,吞没她所有拒绝的话。
......
云瑶回到戚府已是傍晚,未待叩门门就打开了。
“九姑娘回来得正好,快到前厅用饭吧,大家都等着呢。”管家笑眯眯的,语气热切有点激动。
云瑶狐疑瞧他一眼,家里没死人?
还是死了谁把管家乐成这样?
正厅
昨晚三桌席面,此时两桌就够了。
戚彦商面色如常,看见云瑶朝她招手,“云瑶回来了,过来坐吧。”
云瑶抬脚迈入正厅,逐一瞧瞧每个人,燕景聿所言不虚,瞧着真没多大事。不过,比之昨日,缺席的人应是没了。
她目光落在戚彦商平和的脸上,觉得实在反常问:“祖父,发生了什么?”
“晌午皇上下旨册封你为皇后了!”原本徐氏想不通戚彦商免去丧仪的做法,圣旨到了她才恍然,也钦佩戚彦商的英明睿智,大事面前不糊涂。
云瑶是云氏所出,挂在大房名下,成为皇后是板上钉钉的事,徐氏觉得特别荣耀。
云瑶黛眉微蹙,长眼的都看出来她不高兴了,大家都以为她是不愿嫁皇上。
燕景聿你个混球,明知戚家要办丧事还下圣旨,以权压人,不仁不德......
“哎呦,你这孩子,天大的好事儿怎还不开心呢?”徐氏起身过来,将云瑶拉到桌边坐下。
戚彦商老早就知道云瑶不愿搭理皇上,这婚是皇上骗的,这边云瑶有不情愿的表情,他不意外。不过,这是小两口之间的事儿,他不能掺和。
戚语臣晦暗抬眸,他今日去试探她身边的婢女,果然是衣容,就算衣容另择主子,皇上为何亦如当初执着?
戚语臣放在桌子下的手不禁攥紧,心里七上八下的,会是她吗?
戚语矜的妒忌如汪洋成灾,为何她刚来就成了皇后,定是用美色勾引的皇上。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她执念飞上枝头,在人前耀眼,偏偏在这个时代生为庶女。
这两年,田氏不知为戚语衿寻了多少门亲,高官大户、名门望族,都因她庶女的出身一一回绝。
转年就十九了,戚语熹孩子都满两岁,她还在择婿。可她不愿为人妾室,不甘嫁入小门小户。
昨晚见到皇上,身上少了许多摄政王时的戾气,荣贵、威严、盛世美颜令她一见仰慕,二见倾心。
往深里想着,戚语衿恨起云瑶,仿佛这天下的好事都落在她身上,凭什么?
可她的恨终究会如泡沫一般,成不了气候。
戚语惠憋闷一日了,戚彦商让她住回汀然苑。把院子还回来她本应高兴,可原因却是昨晚夜袭在汀然苑门口,杀戮太重,染了晦气不适合云瑶再住。
戚语惠就不明白了,她也是正妻所生,为啥在祖父眼里不如一根草?
以前祖父不怜惜,还有祖母和母亲照应,一夜祖母和母亲都去了,弟弟尚小,她们要怎么办?
戚语咏的学修都没人管,她的亲事更不会有人上心,最后就是草草嫁人。
“吃饭吧。”戚彦商拿起筷子说。
戚彦商夹菜后,大家纷纷拿起筷子开动,家宴是为庆祝家里封了位皇后。可大家心情都不好,没人说话。
知道这些子孙都什么样,戚彦商也不指望他们为家族舍小家。
“从今日起你就不要住在汀然苑了,那里戾气太重。”戚彦商看着云瑶说。
“对对对,太晦气了,大婚前可不能坏了身子。”徐氏乐得合不拢嘴,比先前热切太多。
田氏眼睛红了,低垂着头,就算是庶出,语柏也是戚家的孩子,人还没下葬,母亲竟能开怀。
对对对,可着她的身子伤,戚语惠咬唇憋屈。
云瑶抬眸,蓦然瞧到旁边桌一脸沮丧的戚语惠心中了然,这是给她拉仇恨呀!
云瑶从容看向戚彦商,讳莫如深道:“多谢祖父、祖母关切,不必麻烦,这点儿戾气都承受不住,日后如何常伴皇上?”
意思天下战神的戾气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