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不利局面
作者:斗十千千   哑女的古代生活日志最新章节     
    状师也叫讼师,是专门替人打官司、写诉状的人。
    诉状谢湍意自己也能写,但他写出来的中规中矩,术业有专攻,一名好的状师,不仅能言善辩,拥有一身的巧诈工夫,还有深厚的律法实践经验。
    他们一年接的诉状数以百计,见过各种稀奇古怪的纠纷,说不定还能在诉状中,帮夫妻俩补补这件事的漏洞。
    因此夫妻俩一致认为,这笔钱还是给别人赚吧。
    这个时间,医馆已经开门了,梁崇直接过去医馆找人。
    到医馆时,只见黄大夫一脸憔悴的坐在椅子上喝水,看到梁崇来了,强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
    梁崇见他身体劳累,没有闷头只顾着说自己的事情,先关心了一下,“二师伯,您这是怎么了?”
    “昨天大半夜来了一个被狗咬伤的,给他包扎到现在才顾得上休息休息,气都没喘匀呢”,黄大夫疲惫的回复她。
    梁崇听闻此话,表情古怪。
    这个人该不会是唐天宝吧。
    忙小声的把来意跟黄大夫讲了一遍,避免被里间的人听到。
    一听自己的师侄和侄媳妇可能会下大牢,黄大夫坐不住了,赶紧把里间的小童叫出来,让他带梁崇去找黄杜仲。
    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儿。
    至于里面的病人究竟是不是讹人的那一个,黄大夫没深究,也没给两家人见面的机会。
    他学医的第一天起,接受的教诲便是要有一颗普度众生之心,“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中以保身长全。”
    于公,人命关天,治病救人不应以善恶为前提,别人都进来了,还能翻脸就地赶出去不成。
    不过在私事上,他肯定是向着自家人的,小童出来后,他又压低声音交代了几句。
    小童掀帘子时,梁崇特意往里间瞥了一眼,但里面的床不是对着门口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却不知,张柱子的儿子张大川扶着唐天宝站在梁崇的视角盲区,正在鬼鬼祟祟的偷听。
    原来,昨天晚上他家送唐天宝来城里时,城中的医馆都关门了。
    农户人家中,风评最好的医馆就是回春堂,所以他们连夜去敲了黄大夫家的门,请他帮忙治疗。
    梁崇刚来时,不知道唐天宝就在这治伤,声音有些大,传到了里间。
    听到梁崇叫黄大夫“二师伯”,和他很是熟悉,张大川震惊之余,特意听了一下两人说话的内容。
    但梁崇反应很快,刚知道黄大夫接了个被狗咬伤的患者,就压低了音量,他并没有听到啥。
    张大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越想越觉得梁崇和黄大夫刚刚低声交谈,是在密谋怎么害他侄子。
    梁崇一走,便立马从里间跳了出来,质问黄大夫,说他上的药莫不是假药,见效这么慢,他要换医馆云云。
    昨晚来的时候,这人的态度还好好的,当时黄大夫看他们是农户人家,还特意少收了药钱。
    现在就一副他们是黑心医馆的样子,搞得黄大夫气愤不已。
    这人估计是听到侄媳妇跟他说话了,换了正好,省得他还要遭受人性和医德的双重考验!
    后面的种种官司,梁崇自然是不知晓的,只在路上跟小童打听了一下昨晚来的那人的身形样貌,最后确认是唐天宝无疑。
    顿时跟黄大夫一样,有一种明知被人坑了还要笑脸相迎的憋屈感。
    黄大夫一共有两个儿子,黄杜仲排行第二,单立门户,并不和父母一起居住。
    小童带着梁崇来到黄杜仲家时,黄杜仲已经起床在院子里读书了。
    很是刻苦。
    黄杜仲三十几岁,蓄着胡须,和黄大夫一样,面相严肃。
    看到梁崇,他连忙放下书本,起身相迎。
    怕啥来啥,听了梁崇的来意,黄杜仲苦笑道,“弟妹有所不知,让尘兄半月前刚辞了刑名师爷的活儿,回老家侍奉双亲去了,现在这位新师爷,我还没来得及拜访过。”
    魏让尘就是谢湍意说的,黄杜仲的同窗。
    夫妻俩准备好了人证、物证,最关键的环节却被堵住了。
    也怪良禾村离营州城太远,这段时间,梁崇忙着种羊肚菌,谢湍意忙着上课。
    冬日里,雪下的又大又多,出村的路十分难走,即使可以乘坐牛车,体验感也并不好,所以他俩大半个月没有上城过了。
    自然也不知道这个消息。
    再说魏让尘是秀才,和谢湍意这个童生不是同一个量级的,若不是黄杜仲当初引荐,俩人都不一定能认识,更不会有事无事去打听对方的现状。
    好在此事不是全无争取的机会,事情紧急,黄杜仲抚了抚下巴上的胡子,很快作出决断,“我这就备礼过去,正好趁此机会拜访一下新师爷,万万不会让你们出什么事情。”
    请人办事,哪能不花钱,梁崇赶紧把早就准备好的一百两银票拿了出来。
    黄杜仲没接,摆了摆手,跟梁崇说,“流之与我情同亲兄弟,不必这么见外。”
    接着,就回房拿了他秀才的名帖,还有一些礼品,带着小童出门了。
    梁崇则回客栈等待消息。
    但等待期间,她也没闲着,冥思苦想,思考了一下手中还有没有能用的人脉。
    张大山那边,当时没有好好的搭上线,也就是一面之缘,这时候也不好贸然去麻烦人家。
    而且张大山的关系在府衙里,强龙不压地头蛇,在县衙不一定能插得上手。
    余沛关系在军营,就更帮不上什么忙了。
    一直等到差不多傍晚,谢湍意才回来,说诉状已经递上去了,那两块肉也花钱请了人,验了成分,开具了相关的证明,作为证据一起提交了上去。
    明日一早,两家人便得去衙门口候着,等待传唤。
    至于那张按了唐天宝手印的凭证,谢湍意听梁崇的话,留了个心眼,没有交上去。
    若是前者被动了手脚,还可以把这个拿出来,有一丝回转的可能。
    梁崇连忙跟他说了魏让尘的事情。
    谢湍意回来时,特意去了趟黄杜仲家,已经知道这件事了,神色凝重的开口,“刚刚我去了杜仲哥家,他说已经和新师爷牵上线了,但让我们再做做另外的准备。”
    新师爷是个举人,文人相轻,对待黄杜仲这个秀才,全程的态度都淡淡的。
    虽然口头上应承了此事,但黄杜仲和他刚认识,没多少情谊,不是特别保险,不确定到时候能不能帮到两人。
    黄杜仲说,实在不行,只能借着自己秀才的身份,直接向县太爷说明此事。
    不过夫妻俩都知道,因为这种小事去找县太爷,留下的可不是什么好印象。
    就算黄杜仲做得出,夫妻俩也受不住,黄杜仲上有老下有小的,不能因为自家的私事,毁了别人的前程。
    此事忧虑完,梁崇又给谢湍意抛了一个重磅炸弹,张家那门亲戚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