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县城叫周县。
    再往前走，是洛州南边的一个县城，距离官道不远。
    洛州的都城叫洛城，因为走洛城要绕远，所以慕容月没有去。
    原本洛州女子失踪案，交给吏部和刑部去调查，有了结果之后直接处理。
    慕容月对此很放心。
    可出了粟子这样的事，洛城，怕最终还是要去一趟了。
    可恶的云国。
    当晚，祁渊就带着慕容月和阿好，还有几名禁军，进了周县大狱。
    县官带着师爷等在那里。
    二人紧张不安。
    还特意让人把这里打扫了一下，把其他犯人都移开。
    “大人，那真是京城的禁军统领？”这种大人物的名字，他只听过，没有见过。
    “我，”县官张张嘴，他也没见过啊。
    “冒充朝廷命官是株连九族的重罪，没有人会这么想不开。”
    “再说了，你又不是没学过辨识令牌。”
    是那位威名赫赫的祁渊大人无疑了。
    县官紧张，倒不是因为自己，他从不贪污，断案清明，朝廷政令通报及时。
    肯定不是自己的事。
    而且对方点名要张家父子...
    一对普通老百姓，有什么秘密？
    祁渊带人进来，一身便服，难辨雌雄，阿好也打扮成俊俏的小厮。
    “祁大人，恭迎...”
    祁渊抬起手，制止对方，“不用这些，打开牢门。”
    “是，”县官亲自打开牢门，候在一旁。
    对上祁渊的眼神后，他讪讪一愣，几息后反应过来，“大人请，下官在外面候着，您有事就吩咐。”
    说完带着师爷溜了，守着大牢，站的远远的。
    师爷更好奇了，“大人，到底是什么事呢？”
    “哎呀，不让我们听不好吗？”
    “这是好事，证明和我们无关。”
    县官眯起眼睛，恨不得连耳朵也捂住。
    反正就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呃...祁大人，不是说您啊。
    张老汉和张有三被关在一起。
    此时也没了下午的嚣张，原本审案好好的，突然就不审了。
    把二人关在这里，还打扫了房间。
    问怎么回事也没人告诉他们。
    二人都很害怕。
    看到祁渊一行人时，害怕的情绪达到顶点。
    这人竟然能使唤县官大人...
    要死了！
    二人齐刷刷跪下，“大人，大人，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干啊。”
    他们真的要吓死了。
    祁渊居高临下看着二人，把手里的剑放在旁边的桌上，这桌子还是那会刚搬进来的。
    “从现在开始，我问，你们答。”
    “但凡有一句谎话，直接死。”
    “配合的好，还能免除刑罚。”
    和张老汉这样的滚刀肉说话，就要用他们能听懂的语言。
    是是是。
    二人用力点头，看着那寒光闪闪的长剑，连呼吸都不敢大力。
    “你是如何接触到那种烟叶的，说的越详细越好。”
    张老汉一点都不敢隐瞒，“那日去买酒，杜家酒铺，我平时都去这家。”
    “小二问我，为什么总喝酒。”
    “我说我身体不好，平时不干活，不喝酒不知道干点啥。”
    “小二说，这么无聊，给我介绍个好东西，说是用了之后就不无聊了，和神仙一样。”
    “我说这么好的东西，我没钱。”
    “这银子都是我儿子辛辛苦苦赚的，我不花钱买那些。”
    说着还内疚地看了一眼张有三。
    在权势面前，他良心觉醒了。
    张有三眼里闪过感动。
    “可那小二说不要银子，免费的。”
    “我就想啊，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我就去了。”
    “我被蒙着眼，走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进了一个院子，然后进了屋子，我才被放开。”
    “屋子的窗户，都用黑布遮着，一排大床，上面躺满了抽旱烟的人。”
    “烟雾缭绕和着火了似的。”
    “我当时就想走，可被那卖酒的小二缠着，我就试了一下。”
    “真的就一下，我就上瘾了...”
    “然后我才知道，那种烟叶，要一两银子一两，我...”
    后面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张老汉一次上瘾，无法控制自己，砸锅卖铁失了心智。
    “后来我每次就从酒馆小二那买，回家抽。”
    “反正抽烟叶的人很多，没人知道。”
    祁渊迅速抓住重要信息，“杜家酒馆，小二。”
    “你再仔细想想，第一次去黑屋的路上，都听到了什么声音？”
    “这...”张老汉挠头。
    “有了，我在那黑屋子里，好像听到小孩子因为逃课被大人打骂的声音。”
    该问的都问了，祁渊还反复换着花样问，确定张老汉和张有三在这件事上没有撒谎。
    走时吩咐县官，“让他们关着，三个月后放出来，期间不要让任何人探视。”
    “如果他们死了，你这官也不用当了。”
    “是是是，”县官擦擦额头的汗，目送祁渊一行人离开。
    师爷捏着胡子问，“大人，要进去问问情况吗？”
    “问什么问，没听见祁大人说，不让任何人探视吗？”
    “你我都不去。”
    “饭菜和恭桶，检查过后，用绳子送进去。”
    “是。”
    于是张老汉二人，接下来三个月，一天两顿饭，都是和恭桶一起来的...
    回到住处。
    李尺已经把宵夜准备好，这些都是住在隔壁的随行人员送过来的。
    出门在外，要更加谨慎，阿好先每样都吃了一口，然后才是慕容月吃。
    祁渊一边整理思路一边安排事情。
    “一队人监视杜家酒馆，如果杜家酒馆有多家，都要监视起来。”
    “一队人跟踪酒馆小二，弄清楚他背后之人。”
    “一队人把杜家酒馆附近正在上学的人家全都找出来，依次排查邻居。”
    “他们窝点那么多人进进出出，肯定有迹象。”
    “是！”
    这就是人手多的好处，要做什么，分分钟搞完。
    “再有一队人，去监视周县大小官员。”
    “是。”
    远在京城的收到信后，直接腾的站起身。
    他们已经排查的足够深入，可没想到，就在洛州，那种毒物已经把手伸向百姓！
    他把六部大臣们叫来，安排好近期要做的事，交由二位丞相负责。
    沈知风、元天云两位丞相十分挠头。
    每天处理下面人的奏折就够头疼了，没想到有一天还要当临时负责人。
    二人赶忙推辞。
    “不不不，国师大人，我们能力有限...”
    “那更应该锻炼，”李玄机留下这么一句话，整个人已经飘出勤政殿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