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家的从少主那边回到院里又和李海在那边叹气说道:“哎,少主平日里处事都是看着精明的,怎么说到感情的事简直就是个憨大头,都不知道该如何点醒他。”
李海连忙上前安慰道:“你看你,妇人家的怎么又叹气了,昨日不还夸他,刚一开口和他提给姑娘买衣服的事,一说完人家立马就采办回来了吗?”
“是,买是买回来了,但是一买就买了整屋子的,你当年娶我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大手笔过吧!”李海听的是目瞪口呆,先是自己心里先转了个圈,想想李婶提到当年聘礼的事,到底还是老夫老妻,他略加思索就知道了李婶这话的重点并不是对当年聘礼不满意,重点是少主的礼物是不是买过了。只听李婶继续在絮絮叨叨:“这种事情也要讲究轻重缓急的,这一屋子送过去,恐怕是要把云姑娘吓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李婶说的也是在理的,可是他们两口子知道这个理干着急又有什么用呢?想想自己家的少主真正一个年轻俊朗帅气公子哥如何就这么不开窍呢?李海思来想去总得是要找个缘由,嗯,脑子不开窍自然是师傅没有教好。在回龙寨里,韩管家平日里都是管着少主府内的事务,还有一个专门教书的先生姓腾,叫做腾雨连。这腾雨连和这个回龙寨里的人大多都不一样,寨中大多人都是象李海一样或是武夫或是农夫模样,粗人一个!腾先生却是一个斯文干净的四十岁出头的中年清瘦男子。平日里少言寡语,但也是性格极其随和,唯独在教南尚宇读书学习上十分用心花功夫,自上得炽翎山这些日子也都是尽心尽力扶持少主。却有点也是奇怪,这腾雨连到了这个年纪也是单身。李海想到了这里就越发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这件事果然问题就出在先生没有教好,光棍教光棍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无论是学问上还是现实经验来说,李海觉得腾先生这个文化人还不如自己,毕竟自己还是娶了老婆又生了娃的人!
他原本也没有打算就这事去质问腾雨连,却巧巧的出了家门走在路上迎面就遇上了腾先生。真是想到什么就来什么,他急急忙忙跑上前去先是开开心心和腾先生打了个照面两人互相问好,又客气道:“今日也是闲暇无事,不如腾先生到我屋里坐坐,我屋里前一些日子刚存了点好酒。”
这腾先生也无别的爱好,只一个酒字就可以勾了魂。他平日里在寨子里也无亲人也无家室,一日忙完了寨里的事务也无其他的人挂念着,少主小的时候还愿意多跟着他转转,如今也是大人了早已顾着忙自己的事去了。他便更闲了,自然是寨子里有人请客便从不推辞,欣然受邀不醉不归。他和李海又是老相识了,吃饭喝酒都是常事,自然一招呼他就跟着一道回李海家了。
李婶见到李海带着滕先生回来自然心里也是有底的,就笑脸相迎地招呼道:“滕先生来了,你先坐一下,我去再多加两个菜。”
滕先生跟着走进了房间内,四处看了看,只是随意地问了声:“晃儿这小儿跑去哪里了?”
“他能有什么正经事要做的,那自然是去找云姐姐了,自从云姑娘醒了之后啊,晃儿是不到夜里不回家的。”
腾先生哈哈大笑几声,提到了云姑娘他也赞不绝口:“这姑娘确实不是一般人啊,学问应该不在我之下,我这乡野村夫可是自愧不如啊!”
“先生真是谦虚了,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少主在你的教导下也是能在寨子里挑重任了,你功劳不小啊!”
“客气客气了,李老弟也有功劳。”
两人正寒暄着,那边李婶已经端上两个热菜,满上酒两人对饮一干二净。
李海看看气氛融洽,就将话儿接到了正题上:“想想我和腾先生一起上山也约摸有快八年的光景了吧。”
“是啊,却是过得有些快啊,都这么多年了......”兴许是一杯酒下肚勾起了许多的往事,滕先生的眼里好像弥漫着许多的前程往事。
李海和他都是同道中人,自然也是感慨万千的,但他还是把握住了自己的情绪将话儿继续往自己想的方向聊:“想想少主那会儿才十岁,现如今已经是个少年儿郎了。”
藤先生想到了少主自然是十分亲近,寨中的人对少主都是毕恭毕敬,唯独他作为先生总还是要对他严肃些的。他自己没有妻儿,自然待少主就如自己亲生子一样,更是与其他人的感情不一样。“是啊,他如今是真的成了一寨之主了,为人处世上上下下都深得人心,我也就安心了。”
“只一件事不知道先生有没有考虑过?”
“何事?”
“先生是不是忘了少主今年都快十九了?”
腾雨连刚又是一杯酒下肚,听到这里也是一拍脑袋:“哎呀,你看看我这糊涂蛋啊,这且是一件大事啊,我如何就未想到这个事呢?”又想到李海既然问到了定是有什么心思的,又急急地问道:“老弟,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
“如今不是正好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吗?”李海一提,头往大院那边示意一下,滕先生马上就领会到了,说道:“看年纪,少主大了几岁却也是可以的,难得是这也算是缘分啊,十里八乡也找不到这么一个标致又出众的姑娘了,偏巧的很就给我们回龙寨送来了一个。如何,这两人有没有一点意思呢?”
“哎,你也知道的,我家屋里的天天和云姑娘在一起,但是哪里能这种事让姑娘家先开口的。我也试探了几次少主,哎,真是一言难尽啊!”
“如何?此话怎讲?”
李海就一边喝酒一边细细说来,把之前上山时他和少主的对话、连同李婶暗示他给云姑娘去买件衣裳送过去,他就一股脑买了一座山的礼物上来了。滕先生听着,又是好笑又是不可置信,这么呆的学生难道是自己教的?
滕先生也是到了这个年纪了,却并不是没有年轻过,年轻的时候也有喜欢的女子。想想自己那个时候,哪里象少主这样扭扭捏捏,遇见自己喜欢的当然要及时表白。但是终归回想往昔,他自己也是一声叹息的,如何半生走过还是孤独一人,他是花了这许多年的时间将思念全都埋藏了。真正爱上一个人是快乐的,但爱而不得却是更加痛苦的事。他自己是不是再骨子里就害怕少主受伤害,所以这许多年师徒二人从来只是探究学问和寨中事务,从来就没有认认真真谈过少主感情上的事。多亏了云姑娘的出现,也多亏了还有李海这善良的两口子还真心惦记着这种事。
“老弟,你是说我有什么可以做的吗?”滕先生自然也是个懂事的人,尤其是为了少主,当然他也是更义不容辞了。
李海说道:“我也没有读过书,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道理,却是这种事也不该是我们去教,但是不点化他又不知道他如何开窍,先生你平日是不是除了教少主读那些讲理的书,是不是也要带他读些讲感情的书啊?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意思就是这个意思,总之,大家都一起努努力帮少主一把吧!”
腾先生吃上几口菜,又喝了几杯酒下去慢慢继续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