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染把电脑放在旁边,随意扯了扯衣摆,起身:“我出去。”
说完,她人已经起来,朝门外走。
盛景呈点了个头,略有深意的视线直至她出去之后才徐徐收回来。
沈安典不认识商染,偏偏觉得她的声音有些耳熟。
一时没想起来。
一开始问的问题还没得到准确回答,沈安典默了一会才开口:“盛爷,驻拥军留岛的事……”
“留一支队。”
“好,我这就联系冯铮,上报副席。”
刚刚到电话副席没接,想必沈安典也难得再联系上她。
盛景呈和沈安典说完话,苏照才有空插了个嘴。
他面无表情地转向盛景呈:“景哥,你什么时候变成古迹理事会的会席了?”
盛景呈瞥他一眼,没说话,神情似在思索着什么。
沈安典笑了笑:“盛爷一直古迹理事会的会席。”
“那你们刚刚说的副席又是什么人?”
“驻拥军的首长,副席是她在古迹理事会的身份。”
温巷摸着下巴:“驻拥军不是古迹理事会的么?”
“不是,驻拥军是副席的个人势力。”
沈安典也看得出来,苏照和温巷跟盛景呈的关系不一般。
这些事说不说大概也是没什么所谓的。
驻拥军是私人势力这事在古迹理事会也是众所皆知。
“哎那你们副席男的女的?”温巷好奇一问。
问得沈安典一顿,他突然有些心虚地偷瞄了一眼盛景呈,这才说道:“不知道,除了驻拥军拥长之外,没人见过。”
不知道?
苏照琢磨了一下,然后偏头:“景哥呢,你也没见过吗?”
盛景呈眉宇敛着,随意嗯了一声,没多说。
沈安典来这里是因为宣沉远的事,现在宣沉远被带走,他待了也不久,跟盛景呈说了一声,然后离开了酒店。
苏照和温巷也没多想古迹理事会的副席,反是将目光投向盛景呈。
会席诶。
苏照嘴角莫名一抽。
他这么几年了竟一直不知道!?
“景哥。”苏照张了张嘴正要说话,蓦然对上盛景呈极淡的表情。
突然就闭了嘴,要问什么也一下子记不起来。
盛景呈没理会他的反应,微侧身从旁边捞起手机,随后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那边秒接,一道肃敬的声音传过来:“盛爷。”
“收编驻拥军的计划先取消。”
那边毫无异议,立马道:“是。”
旁边听他说话的温巷和苏照一脸懵逼后又反应过来。
“盛爷,他是要把那个副席的驻拥军编到手下来?”温巷凑近问苏照。
苏照瞪他一眼:“你问我干嘛?我知道?”
温巷没在意苏照的反应,反是闭了嘴。
他也大概能理清楚。
盛景呈原本确实是要整合驻拥军的,现在因某些他们不知道的原因,暂时取消了计划。
**
从盛景呈那边出来后,商染也没回自己房间,直接出了酒店。
四月初的午后,阳光如同被细筛过的金色绸缎,轻轻洒落在岛屿之上。
魁岛上的空气带着一丝咸湿的海风,混合着淡淡的花香。
椰子树在微风中摇曳,上面的叶片阳光下闪烁着翠绿的光泽,仿若是精心雕琢的翡翠饰品。
树下,细软的沙滩上,散落着几片被海浪冲上岸的贝壳。
远处,海面上波光粼粼,似是钻石在跳动。
海浪轻轻拍打着礁石,发出低沉而悠长的声音,像是大海在低声吟唱。
偶尔,几只海鸥从海面掠过,叫声清脆悦耳。
商染去了魁岛东侧那一块。
几批驻拥军头昂然,站得整整齐齐,手上各架着枪支。
周围二十米外都能感受到其肃穆的气息。
商染随意扫了一眼,若无其事地往后头走去。
前面不远处,冯铮才把手下叛军处置好,刚转身就看见那边的商染。
他的眼忽地闪过一道光芒,然后咳了一声,原本板正肃然的脸扬起笑意,然后有些拘谨地朝商染的方向走过去。
商然半倚在棵椰子树旁,双手没力气似的环在胸前,面上没什么表情。
“首长好。”冯铮走近,微低头正色喊道。
商染的眸光瞥了眼前头那批驻拥军,双眼微眯。
冯铮见她望着那边,有些不解地也跟着望过去。
不过也没看出来什么名头。
他支吾其词地:“首长,您是昨天就来岛上的吗?”
昨天接到电话的时候,冯铮说不惊讶是假的。
他没想到古迹理事会的人能直接联系上他们首长。
商染收回视线,没理他这个问题。
“已经动手了?”她淡然问。
冯铮一顿,马上回答:“今晚就动手,古迹理事会的会席不简单,他手下势力不小。”
商染点了点头,随意道:“取消。”
“是……啊?”冯铮的话紧急转弯,抬头看向商染:“为什么?”
商染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衣袖,杏眸半垂,秀眉微挑,然后抬眼。
关系挺好的。
冯铮突然想起来刚刚在盛景呈那儿看见商染。
不过?但是?
“首长,你和会席之前是不知道对方是谁吗?”冯铮一番思考后问。
商染瞥了一眼冯铮:“问题哪儿那么多。”
她的声音很淡,冯铮忽然反应过来他问得太多。
“对不起首长,我多嘴了。”他低头。
商染直起身子,手也放了下来:“这事不用再继续。”
“是。”
商染双手插兜,没在这儿多待,慢悠悠地往回走。
阳光不烈,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金黄的沙滩上,一层温暖的光晕披在海滩上。
她一个人走在海滩小径上,步伐缓慢,跟散步似的
光晕笼在商染身上,整个人慵懒透着股清冷。
走到海岸边,商染停了停,侧眸扫了眼海面中心的位置,一时间也没动。
几秒后,她又收回目光,刚侧头,熟悉的身影闯进视野。
盛景呈站在对面几米不远处,身上穿了套休闲服,头发在光下显得有些通透。
见商染看见他,盛景呈挑了挑眉:“在里面待得闷了?”
商染扯了扯嘴角,闲散道:“有点儿。”
说完,她抬脚,吊儿郎当地:“你也闷了?”
“还好,无不无聊?”
“还行吧。”
她走了过去,慢悠悠的姿态,看起来痞里痞气的。
盛景呈微扯嘴角:“小小姐。”
“怎么了?”
商染走了过去也没停下,盛景呈跟着她一起往回走,应得也挺随便。
盛景呈垂眸看了她一眼,话里似带了笑:“没有什么想说的?”
商染啊了一声,挺不以为意地:“你指的什么?”
“真没有?”
商染想了想,语气没个正调:“沈安典是我叫来的。”
“还有呢。”盛景呈搭话,语气听起来挺随意。
“没了。”商染说得一本正经。
见她没有承认的意思,盛景呈微侧头又瞧了她一眼,嘴角处噙着抹似笑非笑。
“误伤你的人了。”
“你的人也没好到哪儿去。”商染走在前面一步,满不在意地说道。
盛景呈手上还把玩着手机,些许意外:“还真是副席?”
“是。”她这下承认得大方。
“挺好。”
盛景呈轻笑了一声,心情看起来似乎很不错。
听见他的声音,商染带了些兴味的眼神在他身上打量几秒。
不一会,商染收回视线,也没说话。
这边离酒店不远,刚回去的时候,温巷从一楼弄了一篮水果正要上去,在电梯口刚好碰见了盛景呈和商染。
他笑眯眯地打招呼:“盛爷染姐,你们去逛海滩了吗?”
“没有。”
温巷了解似的点头,拍拍手中的篮子:“我把你们爱吃的都拿回来了,一会洗一下可以直接吃。”
商染瞥着温巷,少见地打趣他:“你是不是都快忘记你是个医生了。”
闻言,温巷不服气了:“那怎么可能,医学这东西已经刻进我dna了。”
说完,他又一笑:“染姐,我是连恐……各洲都在抢的,所以可别质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