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斌下山收拢旧部,此时姚弋仲也带兵杀到,蒲洪赶来汇合,三军合兵一处,在荥阳攻打梁犊。姚弋仲出身羌族,英明果断,雄武刚毅,他出师以来,不治产业而以收容救济为务,人设极好,很受众人敬服。胡汉之人,扶老携幼生死跟随者有数万之众。
梁犊虽知姚弋仲勇猛,却也不知道能猛成什么样子,自己屡杀赵将如探囊取物,自然也不把姚弋仲放在眼里,他不知道,他这回可踢到铁板上了。
姚弋仲信马由缰来到阵前,喊道:“梁犊小儿,前来搭话!”
梁犊催马而出,马槊一横,冷眉冷眼道:“你有何话说!”
姚弋仲道:“无甚话说,看你也算条汉子,我让你三招,亦可斩你人头,后事可都交待好了?”
“老贼胆敢欺我!”梁犊搂头盖脸就将马槊砸了下来。
姚弋仲拨马躲过,果然没有还手,三招风雷而过,两人再次拨马而回,姚弋仲突然怒目圆瞪,大喝一声,声如惊雷,梁犊的马受惊突然前蹄跪倒,姚弋仲手起刀落,梁犊瞬间人头落地,死得非常突然!
赵军随后掩杀,梁犊军主帅一死,全都四散溃逃,赵军大获全胜,姚弋仲拎着梁犊的头颅返回,接着又讨伐其残余士卒,几场战役下来,把高力军消灭的干干净净。
石虎听闻大喜,特许姚弋仲佩剑穿鞋上殿、给予各种特殊礼遇,并晋封他为西平郡公。
任命蒲洪为车骑大将军、封为略阳郡公,开府仪同三司。
安排完这些,石虎的病情进一步恶化,他知道自己寿术将近,也开始安排大臣辅政,好像大部分帝王,无论年轻时多么英明神武,到了晚年继承人这块,就像得了智障一样,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晋武帝安排了痴人肉糜帝继位,那家伙天下大乱的,硬生生把西晋玩没了,你说你石虎是不是真的虎,这时候都要龙驭宾天了,能不能安排一个像样点的继承人,整了个十岁的孩子,自己还当真了,这和肉糜帝司马衷有什么区别?
他也像回事的,任命儿子,彭城王石遵为大将军,镇守关右;又觉得燕王石斌也不错,是个比较有正事的,任命他为丞相,总领尚书职事;
提议拥立小太子的张豺也被他当成了忠臣,任命为为镇卫大将军、吏部尚书,领军将军。
三人接受遗诏,辅佐朝政。
刘曜之女,此时已经是皇后了。
有时候不信这个还真不行,石虎当年斩杀刘曜宗氏几乎连根拔起,如今却让他女儿做了皇后,这个刘氏也不是白给的,接下来也把石虎的赵国霍霍得啥也不是了。
刘氏一听石斌辅政,厌恶的不行,这些皇子里最具有威胁的就是石斌,虽然石虎屡次鞭笞处罚,但是看得出,他颇得民心,大臣也都明里暗里拥戴,恐不利于太子,与张豺商量怎么谋划了石斌。
石斌在襄国接到遗诏,正要火速回到邺城,张豹派遣使矫诏对石斌:“朕疾已渐愈,无甚大碍,如果你儿想去打猎放松一下,可以在襄阳玩几天再来。”
石斌是典型的听话的好儿子,反复看着诏书,虽然觉得有点蹊跷,但是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既然父亲身体恢复了,自己也就不必着急了,让自己打猎,那自己必须去打猎,要不他老人家又该生气了。
于是留在襄阳郊游打猎,整日饮酒作乐。
石虎这边还纳闷呢,石斌这么久还没回来?他哪里知道,刘氏与张豺早已控制了禁卫军,里不出外不进了。
刘氏见阴谋得逞,随即再次矫诏称石斌毫无忠孝之心,父病山重,还有心情在外面游猎玩耍,骄奢淫逸,予以免官归第,并派前张豺的弟弟,张雄帅龙腾军五百人将石府团团围住。
石遵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刚从幽州来到邺城,刘氏矫诏让他在朝堂接受任命,并未见到父亲石虎,怕他起疑,还给他配备了三万宫中的亲兵,让他带领火速返回幽州,石遵顿时泪流不止,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不肯见自己,但是父亲的性格他是知道的,说一不二,也没敢问,就这样稀里糊涂离开了邺城。
石虎的病情这一日稍有好转,头脑也清醒了许多,问黄门道:“石遵来了没有?”左右的人回答说:“已经离开很久了。”石虎大惊,突然明白了什么说:“走了?真痛心没有见到他!”
石虎觉察出宫中出了问题,他心惊肉跳,立刻移驾来到太武殿的西阁,宫中护卫龙腾中郎等上前列队拜见,有二百多人。
石虎看这么多人,脸色严肃,就知要坏醋,他此时也感受到了石勒临终之时的那种绝望与无助,于是沉着脸问到:“你们这么多人前来,有什么请求?”
众卫士面面相觑,许久一个人站了出来回答说:“主上圣体欠安,是不是让燕王石斌入宫,来主管警卫,典掌朝廷兵马?”
又有一个人接着说:“请求以立燕王为皇太子。”
石虎一听,这是什么意思?是燕王指使这些人逼宫吗?看着也不像啊。
他想了想问道:“燕王不在宫内吗?立刻把他召来!”
其实这些人按刘氏安排,原以为石虎会大怒,下诏赐死石斌,没想到石虎会顺水推舟,有此一问。
左右的人一听,进宫来一见面不就露馅了吗,赶紧回答:“燕王因纵酒过度,卧病不起,不能入宫了。”
石虎一听,果然有诈,道:“卧病不起,也没有关系,赶快用我的御辇把他接来,我要改立他为太子,接受印信。”
左右一听,这不整岔劈了吗?他们也不是这个意思啊,所以大家大眼瞪小眼,无人行动。
石虎等了一会儿,见没人行动,便知道这些人要借自己的手杀了石斌,顿时头昏目眩,被这些人又抬回了寝宫,封锁起来。
刘氏一听护卫回报,石虎果然有换掉太子之心,更加忌惮燕王,三传伪诏,令张雄斩杀石斌,可以这么说,石虎就这么一个像样的儿子,颇具才德,可堪大任,被张雄带领几百龙腾军一拥而上,砍杀而死……
石斌死时,眼睛都没闭上,早知道这样他也不下山了,哄外孙多好!
随后刘氏再次矫诏,任命张豺为太保、仿效西汉霍光辅政,督中外诸军,总管尚书职。
没多久石虎在忧虑不安中一命呜呼,太子石世即位,尊刘氏为皇太后,刘氏临朝称制,张豹权倾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