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收获满满,跟着出去的每个士兵都带回了足够多的猎物,夜里狄临命人将这些猎物处理了做成食物,几乎军中每个人都分到了肉。
难得高兴的肉宴,狄临被叫去和其他将军喝酒,连俘虏也分到了肉汤。
谢瑜不爱吃肉,但狄临特地命人将鹿最嫩的一块肉留给了他,他勉强吃了几口,西凉人口味重,谢瑜有些吃不惯,便随手分给了门外的守卫。
回来后,谢瑜坐在案几前,小心检查着狄临桌上的情报。
狄临的营帐中,自然有不少军中机密,之前都是些小情报,没有太大价值,也不值得他打草惊蛇。
只是今日的不同,他看着手中的图纸,真是个精密又完美的攻城工具,完美地应对了床驽的攻击,防守与攻击兼备。
谢瑜沾墨快速临摹了一张,临摹完却犹豫了,他摩挲着手中的纸张,想着今日少年失落的神情,眼神幽深,帐外的光透过缝隙照进来,同帐中的烛火相迎。
那白狐吃饱了,过来蹭着他撒娇,发出哼唧的声音,帐外的守卫也吃完了,传来了脚步声,谢瑜还是将纸张折叠,藏在衣服夹层里,看着白狐,缓缓伸手摸了摸。
——
狄临同几位将领围坐在篝火边,炙热的篝火熏烤着一只肥硕的野鹿,肉香顺着风钻进鼻孔,直叫人口中生津。
巫真的井阑之法已经同诸位将领商议,压在心头的重担消失,连今日王平的阵前叫骂都觉得没那么刺耳了。
那日话多的副将大口撕咬着手中的鹿腿,边端起酒杯向巫真和狄临敬酒:“两位足智多谋,不愧为大巫弟子,这杯酒敬二位。”
巫真有伤在身,以茶代酒,倒是狄临喝了。
见狄临喝了酒,他又凑到狄临身侧,赔笑道:“那日怪我嘴多话长,引得将军同莫副将起了争端,小的给您赔罪了。”
狄临回了酒,却没说什么,那日发觉他是西凉王的人后,便渐渐疏远了副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莫副将好处理,故意挑拨关系的副将确是不能再用了,那日军中副将都在,他偏故意说起林玉,实在是过于明显了些。
旁的副将见饮了酒,也纷纷去敬酒,嘴里的溢美之词不断,连莫副将都来敬了一杯。
军中副将都看着,狄临也没驳了他面子,喝下了酒。
夜幕深沉,刮起了大风,狄临这才由小禾搀着,晕乎乎地回了帐中。
谢瑜见他两眼发直,深切的绿瞳没有了聚焦,便知他是又醉了,他叫小禾去准备醒酒汤,自己将狄临扶到床上,正准备倒杯水,转身时,却被人抓住了手。
他回头去看,狄临两眼红红的,嘴里还喃喃着说些什么,他凑近仔细听,依稀听着是有个玉字。
他愣在原地,任由狄临将他拉倒在床,没有挣扎。
狄临只觉得浑身燥热,鹿血壮阳,他身上浴火滚烫,加上又被副将灌了那么多酒,已是神志不清。
朦胧间,他仿佛看到了大巫,大巫离开前前,他也会去喝酒,喝醉了回神殿,大巫会用湿热的毛巾为他擦脸,会喂他喝醒酒汤。
但这次他没有,他看见那身影转身离开,不知怎的,心中一悸,紧紧拉住他的手。
如同小兽般呜咽着叫他的名字“余安”。他年少时,总这样没大没小地叫大巫的名字,但大巫从不应,只会伸手慈和地摸着他的头。
他小声唤着余安的名字,却迟迟没有回应,他心中越发委屈,狠狠拽那人的手,想将他拽到身边。
他用的力气不大,没想到那人当真顺着力道倒下,他已经确信这是梦了,既是梦,就不需要再隐忍什么了。
他摸着那人的脸,轻轻吻上去,手上不安分地解开了对方的腰带,那人激烈回吻,没有阻拦他的手。
带着薄茧的手,摩挲着谢瑜的胸膛,隐隐向下,谢瑜只觉得浑身血液向下淌去,他没经验,手下不知轻重,弄疼了狄临。
狄临带着情欲发出哼唧声,这声闷哼彻底击垮了谢瑜的理智,他将头埋下去,狄临难耐地揪住他的头发,头皮发出刺痛,但谢瑜没有停下动作。
谢瑜再抬头时,面色潮红,狄临眼前渐渐清晰,他看见余安的脸渐渐变成了林玉,但是他太热了,情欲上头,还是再次动作回应起来。
一夜荒唐。
清晨,狄临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骨头裂开一般,看着身上斑驳的痕迹,他想起了昨日同林玉的情事。
他以手抚头,心中充满慌乱,虽然他经常寻美人,但本身还是个保守的人,这样的事,应当是同心上人……
正巧这时谢瑜端着碗走了进来:“将军可是哪里不舒服?我熬了些粥,还算清淡。”
谢瑜走近了些,伸手想探探他有没有发热。
白皙修长的手探过来,狄临下意识地躲了一下,那只手顿在原地。
谢瑜脸色一僵,随即了然,狄临年纪小,昨夜经了事,心中定然也是不好意思的,他想起狄临的名声,有些不悦,有心要逗逗他:“将军这是不打算负责了?”
狄临愕然抬头,像是没想到他脸皮这样厚,得了便宜还卖乖。
谢瑜毫无察觉般地继续说:“我是清白人家的孩子,如今我没了贞洁,将军是要负责的。”
说着,将手中的粥递过去。
狄临瞧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心中竟诡异的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他没有搭腔,昨夜体力消耗大,他也饿了,闻着粥的清香,没忍住喝了一口,咸香可口,鹿肉入口即化,他没忍住喝完了。
谢瑜也没逼他,而是准备出了今日的衣服,他眼尖地看出谢瑜手中的外衣,是之前坏掉的一件,他本准备扔掉的,虽然可惜了精美的花样,那是他最喜欢的一件,但军中没有绣娘,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又没有会绣活的。
看着那细密精致的针脚,他心中竟真生出了祸害了良家少女的感觉。
他穿好衣服,恍惚地又喝了两碗粥,谢瑜仿佛又想起了那个话题:“将军要负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