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隔桌对面而坐。
黑黑小白也在一边呼哧呼哧地干饭,由于粉条是细长滑溜的,有时候咬不住,容易从嘴里漏出来,它们吃得有点慢,时而对着掉在碗里的粉干瞪眼。
“是这样吃的,把炸蛋翻到下面泡一泡汤汁,先吃粉。”夏清月把炸蛋压到碗底,夹起一筷子红薯粉,吹一吹,吃了一口,眼尾眉梢跃上欢悦。
韩知柏依葫芦画瓢,夹起粉吃,吃了两口,手握着筷子悬在半空,惊奇地看着面前的螺狮粉。
他知道红薯里可以提取出白色的粉,可用来加到肉里,让肉变得嫩滑,也可以加水加鸡蛋,煎成一张大饼子,切一切,混合腊肉蒜苗一起炒。
做成长长的像面条一样的粉,他头一次见闻并吃到。
见他惊诧得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夏清月笑笑夹起一筷子粉说:
“它叫做粉,有点类似面,可以用米做米粉,绿豆豌豆也可做,能晒干,耐储存,随吃随煮,吃法多样,可炒可煮可凉拌。”
“粉如此方便,后面得空了我们多做一点如何?”
“当然!”
后面两人没有说话了,专心嗦粉。
吸满汤汁的炸蛋满口爆汁,蛋香浓郁,螺肉紧实入味。
他们吃得一干二净,连汤都喝完了,大冷天,脸上都有些红扑扑的。
看得出来,韩知柏很喜欢吃红薯粉,他吃得开心,她就开心。
夏清月琢磨着明儿的早饭做酸辣红薯粉,特意交代他明天早上不要做早饭,她来做。
翌日。
睡到过辰时,怕冷的夏清月磨磨蹭蹭赖了好一会儿的床才起来,如今越来越冷,她早上起床困难,晨练因此改到下午,不再午睡了。
她穿戴好出去,家里没看到韩知柏,透过微开的厨房小侧门,看见对方站于晨雾中在前院倒几盆子沉了一晚上的水。
雾气很大,那高大的身影若隐若现的,看不太真切。
快速洗漱好,她来做早饭。
不到半个时辰,酸辣红薯粉做好。
昨晚吃过的炸蛋很好吃,早上她又煎了两个,粉里的配菜有炒得香脆的花生米,绿豆芽。
滤出淀粉的红薯渣渣有很多,既能喂家禽,人也能吃,她搞了一点渣渣加面粉蜂蜜,一个鸡蛋搅匀,煎成拳头大小的圆饼。
香软的饼子配上酸辣的红薯粉,两人吃得酣畅淋漓。
至此,韩知柏彻底喜欢上这个名叫“粉”的食物。
雾气大,他们待在家里把前几天晒干的小麦打一打,等雾气散去大半了,去地里挖红薯。
红薯挖了四天,全部挖完,在此期间有两天出了太阳,将腌制好挂到厨房灶上熏的鸡鸭兔子拿出来晒一晒,接着再熏。
冬月十八这天傍晚,他们去菜地里割了些白菜萝卜蒜苗等菜,地窖里背了一背篓的红薯南瓜,装进背篓。
十九大清早,他们给家禽们备上足够的吃食和水,是些南瓜萝卜白菜,饿了就自己去吃喝。
然后牵出一头三百多斤的肥猪,让小黑驮要带下山的东西,等到辰时末,雾气小了,他们领着两小只一起下山。
今儿刮着风,冷冽刺骨,夏清月内里穿着鸭绒衣裤,外披一件长及小腿肚子,有长袖的大氅,是用洁白如雪的狐毛制成,脖颈处围了一圈狐毛,毛绒柔滑暖和,护住脖子不受冷气侵蚀,衬得她一张脸只有巴掌大。
韩知柏外披的大氅是棕色的,由熊的皮毛制成,衣领处亦是高领,高高竖起,顶端恰好抵在下巴下面一点的位置,更显脸庞棱角分明,眉眼深邃,气质出尘。
两小只身上也穿了用皮毛制成的衣服,走起路来步步生威。
下山途中,午时,出太阳了,阴云随之散去,天际是一片白。
因为早上等雾气散,比较晚出门,到午时中,他们才抵达秀水村。
两人特意绕走的小路,却因正逢饭点,还有穿着不俗,容貌出众,牵着小黑和一头猪,随身跟着两只狗,引起端着饭碗在外吃饭的村里人的注意,即使是走出一段距离,身后也跟着围观的村民。
村民们看向他们的眼神显而易见,充满好奇,羡慕,并无恶念,他们因此没有说什么。
走到李家附近,他们看到陈玉珍等人与方家人捧着碗在屋门口边闲聊边吃饭。
夏清月看见他们,脸上爬满开心的笑容。
正吃着饭的陈玉珍余光扫到旁边,好像看到夏清月来了,不确定再看看。
“呀,清月,知柏!”她激动得险些把碗丢了,顾不上吃饭,将碗筷放到边上的李本福手上,然后朝二人奔跑过去。
李本福见状,连带着自己的碗筷和妻子的,一并放到旁边之人的手里,疾步跑走。
被迫接手两副碗筷,且还拿着自己的碗筷的李为康手忙脚乱,下意识想把手里的东西腾给身旁的李为生。
谁知,李为生动作更快,捧着碗筷跑去迎接夏清月韩知柏了。
“哎呀!”李为康急得跺脚之时,方父方母一人拿走一副他手里的碗筷,解了燃眉之急。
陈玉珍他们接到夏清月韩知柏,走了过来。
两人对众人逐一礼貌打招呼,还没打完,被他们推着请进李家,说是外面冷。
刚进堂屋坐下没多久,李为康李为生端着一盆烧得红红的炭火进来,放在离夏清月脚边的安全区域范围内。
得知他们还没吃午饭,陈玉珍方家母女转去厨房再煮一锅饭,炒几道菜。
堂屋这边,李家人拿出零嘴让夏清月韩知柏吃着垫垫肚子。
吃完一口柿子干,夏清月对李本叔说:“叔,我们带了些菜下来,那头猪也是,看看是今天杀还是明天杀,还缺不缺别的什么东西?”
“都备得差不多了,不缺,前几天我跟邻村的一猎户汉子定了半边野猪肉,明儿一早就送来,猪别杀,后面你们带回山上再杀。”
韩知柏手里掰着核桃,掰好一小把核桃肉了就塞进夏清月的手里,“叔,不杀的话,弄个圈养起来,是头母猪,年后可以找找看配种。”
闻言,李本福陈大伟他们欲言又止。
无需猜,夏清月韩知柏也知道他们想说的是谢拒赠猪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