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琴默这方法,一能洗白华妃,二能挑动皇上对沈眉庄的疑心,三能让温宜少一个争皇阿玛宠爱的对手。
哪怕华妃的脏水洗的没那么干净,可沈眉庄也讨不到好处,甚至惹了一身骚。
若是帮助沈眉庄的自己也怀疑上了沈眉庄,那沈眉庄可要得罪自己了,毕竟自己成了她的棋子。
曹琴默还真是,聪明得不行,当然,没有甄嬛的插手,一切也不会这么顺利。
只能说两个聪明人合起伙来,成果惊人。这事情真真假假,如迷雾重重,相信的人恐怕不少。
胤禛在门外驻足,心里也在想,会不会真是沈眉庄做的局呢?又或者,她是将计就计,既能打击原本想陷害自己的人,又能获得自己的关怀。
一个母亲,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真的有孕还是假的有孕呢?江慎说出她没有脉象的时候,她虽然反驳,可现在看来除了生气,更多的是心虚。
而且茯苓既然都承认了是她做的东西有问题,那必定后头有人,说不定是沈眉庄为了彻底撇清自己的关系杀人灭口也说不定。
因为江慎就是年世兰的人,她何必多此一举呢?
聪明人就是容易想的多。
这不,胤禛也开始左右摇摆,一会觉得是年世兰,一会觉得是沈眉庄。
不论是谁,有江慎,年世兰是逃不脱处罚的,至于沈眉庄,没有证据,但不妨碍胤禛疑心讨厌上了她,恐怕对那个孩子也不会抱有多大的欢欣了。
胤禛抬步走进殿内,追云逐月立马跪下,“朕忙得不行,娴儿倒是躲懒,和丫鬟闲话起来了。”
逐月冷汗涔涔,孟静娴的手攀上了银子的肩膀,“皇上的天下之君,娴儿不过富贵闲人,当然不会有皇上的烦忧。”
皇上抬起手,让二人下去,逐月赶紧拽着追云就走,生怕自己会受到胤禛迁怒。
“娴儿对宫中传言如何看?”
胤禛拿起孟静娴手边的《古镜记》,一边翻阅一边听着孟静娴作答,“臣妾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若真是惠嫔自导自演利用了臣妾,那臣妾以后再也不要和她说话了。”
胤禛听着孟静娴孩子气的话,心中平静了些许,“就这?朕还以为你要求朕狠狠处罚她呢。”
孟静娴捏着拳头轻轻锤了胤禛一下,“臣妾可不会无理取闹,再说了,皇上不是还在查吗,比起流言,臣妾更相信皇上之后的调查结果。”
孟静娴的眼睛里全是对胤禛的信任,看得胤禛好笑。
又过了些时日,还是未能寻到刘畚的踪迹,胤禛最后以江慎是年世兰的人为由,认定年世兰有包庇江慎医术的嫌疑,江慎涉嫌谋害皇嗣,所以年世兰被降位为嫔,抄写宫规百遍,又罚了年世兰一年俸禄。
沈眉庄听见年世兰陷害自己结果不过轻飘飘的降位,她恨得眼睛都通红,她年世兰如此嚣张,犯下大罪也不过是降位和罚俸抄宫规这样不算处罚的处罚。
她年世兰不就靠着有个好哥哥吗?若是自己父兄有本事,还怕她一个年世兰!
沈眉庄在闲月阁气得胎动,赶紧叫了太医,她好恨!
这些时日胤禛也并未来看望她,更多的是去看望宣贵人,那些留言采月也和她说过,她当时觉得不过无稽之谈。
可胤禛却一次都未来看过她和孩子,她就明白,胤禛也对她起了疑心。
眼泪从沈眉庄的眼角滚落,自己与孩儿蒙受不白之冤,凶手还滋润的活着,自己却被胤禛厌弃,这皇宫,还真是肮脏。
甄嬛在碧桐书院笑得开心,华妃不是嚣张吗,再嚣张不还是被降位了,降得好啊,看她还能不能再罚自己。
至于沈眉庄,哼,给脸不要脸,自己又不是没有帮过她说话,自己蠢难道要把我一起拖下水才甘心?
于是在听见针对她的流言时,她就推波助澜了一下。
这不,明明沈眉庄是苦主,最近胤禛却并没有看望过沈眉庄吗?这都是她沈眉庄应得的,若是她愿意见自己,哪还有现在的事呢。
甄嬛吃着藕粉桂花糖糕,心情颇为欢畅。
因为孟静娴身子不适,很少承宠,其余日子多半都是在和甄嬛缠绵,赏赐也多日不断。
剩下的日子就是安陵容多一些,再是其他人平分。
因此甄嬛很是自得,觉得自己不愧是女中诸葛才貌双全,连皇上也对自己多有垂怜。
她又看向浣碧的方向,外室罪女就是低劣上不得台面,这么些天胤禛可从来没有提到过浣碧。
天气渐冷,一行人从圆明园又回到了皇宫。
年世兰解了禁足,却也不愿出来见人,她觉得丢脸。
只和曹琴默夏冬春和丽嫔聚在一起说说话,她是真的恨啊,偷鸡不成,蚀把米,宫权没捂热,妃位也丢了。
不过好在沈眉庄那个贱人也没得到好,怀了孩子又如何,不还是不得胤禛喜欢。
太后迟迟不肯动手除去宣贵人腹中的孩子,宜修的耐心也逐渐告罄。
寒霜纷飞时,一场十分严重的时疫在宫中蔓延开来。
此症由宫外传进,盖是感染了污浊之气,最初只是做杂役的宫女内侍得了,因为他们会与宫外的家人接触。
病人最初只是头痛,然后就是发热肿痛,呓语不断。大家也只以为风寒。
可到了后来一人之病,染及一室,一室之病,染及一宫。
大家才反应过来,宫中开始遍烧艾叶驱疫,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胤禛在前朝忙于传召太医,和众位大臣共商良方,安排人手在宫外设点,解决时疫之事,太后就带着宜修和后宫里无子嗣的嫔妃们一同在宝华殿焚香祷告。
自确诊时疫以来宜修需要做的事情便多了起来,不仅要调停后宫,还要吩咐有子嗣的嫔妃暂停出行,以免感染了皇嗣。
孟静娴也在宫中焚烧艾叶与苍术,遍撒烧酒与食醋驱疫,她自己不怕,但宫里的太监丫鬟可害怕,避免大家恐惧,还是采取了措施。
其他人也都在宜修的安排下每日三次由宫人在宫殿内焚烧艾叶,其他时间一律不准人出入,避免人多口杂,从而增加被感染的风险。
宜修本没有打算通过时疫做些什么,毕竟她是皇后,一国之母。可当她得知华妃宫中有一个死于时疫的太监,心里一计较,有了主意。
她打算拿着这个小太监生前用过的茶具去给沈眉庄和富察氏用,一来么是除掉两个龙胎,二来也可嫁祸年世兰,毕竟她与沈眉庄可有大仇。
至于宣贵人,时疫一起,谁知道她究竟如何得的时疫呢?大不了都推给年世兰,误伤而已嘛。
她相信,自己安排得当,那么疫病便不会扩大,不管什么手段,只要达成她需要的结果,手段脏了些又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