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三道圣旨解释了这一日宫门紧锁的原因,直到傍晚时分知君才收到王宴礼平安出宫的消息,这一日的忐忑直到此时方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三道圣旨只交代了太子他们的事情丝毫没有提到王宴礼,她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安全,或是出了其他的事,所以这一日她都留在梅香馆等他的消息。
傍晚沈锦萧也下旨回家,宫中的事他也在同僚口中得知一二,因此他回到家后便直奔福寿堂,进来拜见完谢老夫人后见沈砚安也在这儿便开始询问他今日发生的事。
知君到时沈砚安已经给沈锦铭讲了一遍,知君原想赶着今日这个时机把她和王宴礼的事同祖母说一说,那里会想到父亲也在这里,索性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同祖母一起用了晚饭。
晚饭过后沈锦铭却拉着沈砚安探讨起了朝政,知君听着你无聊便向祖母请辞又回了梅香馆。
她想过了,太子的事情已过王宴礼在朝中的地位便再也没有人能撼动,没了潜在的强敌,他们的事自然也无需在隐藏下去,他也同小舅舅说过他打算年底向沈家求亲,大家族往往在亲事上更加注重礼节,“六礼”走完少说也要三四个月,一般都是要等上半年,而半年后她刚好及笄,王宴礼算的刚刚好。
所以留给她向祖母和哥哥坦白的时间也不多了,怎么着她都要在王宴礼提亲之前把事情和祖母说了。
“哎!怎么开口嘛!”知君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开始发愁,她其实不太会处理感情的问题,遇到感情的事情她也会下意识的想逃避,可偏偏有些事还必须她亲自面对,看来下一次王宴礼在过来时她一定要好好向他请教一下,他也是要和他祖母说的,一想起王家的那个太夫人知君心中既觉得她和蔼可亲,又觉得她颇具威严,她相信在王府没有什么能逃过太夫人的一双眼,若是太夫人看不上自己怎么办?
心中有事自然很难入睡,直到半夜她才浅浅入眠,睡前她想着明日她要去趟识君阁,她要找他谈谈他们的事。
翌日一早知君一睁眼就见到了昨晚她想着今日要见的男人,他一脸正经的看着自己,见她醒来还十分关切道:“醒了?”
那神情,那举止仿佛他们已经是成亲多年的老夫老妻。
“王宴礼!”知君怒道。“你怎么又来我闺房,还有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刚来没多久,你要不要先喝口水?”他听着她声音还有些沙哑。
“我不渴,你······”知君看着他一副正经的样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时气结,缓了缓又道:“你眼下老是进我闺房是不是不合规矩?”
知君想说他这是耍流氓,可这个词放在他身上,她不止是在侮辱他,更是在侮辱自己,所以她只能用规矩行事。
闻言王宴礼点点头道:“确实不合规矩,所以我不会让他人知晓,监视我的人已经都撤了所以更加不会有人知晓。”
闻言知君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她说的是这个意思吗?他明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既知道不合规矩,为什么还要半夜潜入我的房间,你这样做一点都不尊重我你知不知道。”知君有些委屈的控诉道。
闻言王宴礼明显一愣,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太子一事上他算是险中求胜,所以昨晚他回去后先是料理和安排了后续的事,连续一年压在他身上的事终于解决了,他只觉得浑身舒畅,待他想过来见一见知君时才发现已经过了丑时,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天就亮了,他知道这时候过来不妥,可他心中激动难安毫无睡意,索性就抛下一切顾虑直接来到了沈府看她。
他来时很小心,恐怕连王莉那丫头都没发现自己过来更别提沈府其他下人了,他知道她的清誉大于一切,他心中此刻也毫无杂念,他只想过来瞧瞧她,不过看着她恬静美好的睡颜,他只想这样静静地看着她,没曾想看着看着忘了时间,原想着在知君醒来之前便离开的,却等到了知君醒来看到了他。
他心中也很尴尬,这就像小时候做坏事被抓个正着是一样的感觉,可看到她呆呆的样子,什么尴尬都感觉值了。
“是我的错,我只是太想见见你,事情都结束了,知君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来求娶你了。”王宴礼神情激动道。
知君抱怨他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她只知道她此刻心跳的很快,尽管知君昨晚已经想到这件事后他会来求娶自己,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我祖母还不知道我们的事,你让我先和她老人家说一声你再来提亲行不行?”知君心中忐忑的看着他问道。
“说什么傻话呢!提亲的事自然要等两家都知晓后才能郑重上门求亲,这件事交给我就好,你祖母那里也由我来说。”沈砚安宠溺的看着知君道。
“你,你来说?你打算如何和祖母说?”知君心中好奇,这件事应该由她来告诉祖母,他们的事她不能都让他一个人做,不过她还是很好奇他会如何做。
“自然是正式登门拜访,当面说。”王宴礼神情温和的看着知君道。
闻言知君一愣,这么简单,心道确实也是如此,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也是因为她怕祖母会反对他们,可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的,若是祖母反对她想办法让她老人家同意不就行了,事情就在那里,她若是还继续畏首畏尾的,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想通了这些知君心中仿佛也透亮了起来,困扰自己心中许久的事原来竟这么简单,可见人家都说一叶障目,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人越是在意什么便越容易困在其中,若是跳出来在看能困住自己的最后也只有自己。
一如前世的自己,她固执的守在虚假的幻想中,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感情里, 如今在看来一切竟像是一场笑话。
不过是一滩积水,她竟误以为是跨越不过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