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颜回想了下，裴书砚只占百分之一的责任，她始终认为意志坚定就不会被诱惑打倒。
    “以后带上我的那一份好好爱瑾瑜，我少他的东西你要补上。”
    她以后可能经常要陷入两难境地，发起疯来会伤害孩子，把他当做自己的痛苦的根源逃避责任。
    裴书砚抱她上床躺下，他抱着被子到沙发睡，关了灯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
    司颜借口看照片把自己弄到睡着，半夜裴书砚在床边蹲下，拉着她的手珍重疼惜亲了亲。
    天亮之后，喜欢他的司颜可能就要消失了，这短暂的感情共鸣他要多享受一会儿。
    ……
    裴书砚被跑进屋里的阳光叫醒，捂着刺痛的眼睛去卫生间，眼睛肿得变形让自己都看不下去。
    按摩十来分钟好点儿才出去，司颜还在睡他不敢打扰，也没有吃东西的心情，瘫在沙发上看天花板发呆。
    司颜没有说以后他们怎么相处，她还要不要离婚，他能不能再抱她亲她……
    太阳高高挂在天空，司颜变换了好多姿势都动不了眼睛睁不开，她很累，多睡一会儿才有精力内耗。
    裴书砚被她睡这么久感到心惊，隔一会儿就去探她的脉息，心落到肚子里又害怕是不是其他地方不舒服。
    “司颜姐，先醒醒跟我说两句话……”
    昏昏沉沉的司颜觉得他吵，翻身藏在被子里堵住耳朵继续睡。
    裴书砚把自己吓到去网上搜索症状，寸步不离守着摸她身体的温度。
    极度悲伤后的司颜睡到头晕脑涨，拿手机看时间的力气都没有。裴书砚趴在床边等她，看她频繁睁眼眨眼知道是眼睛疼，去洗了毛巾搭在她眼睛上冷敷。
    等待冷敷时司颜揉太阳穴缓解头晕，有个细心的男人接替了她的动作，好多个瞬间他都是这样照顾她，照顾瑾瑜。
    毛巾撤开后四目相对，司颜恢复了对他的平静态度，裴书砚也藏起自己的情感，用她觉得平衡的态度相对。
    “已经下午三点了，要起来吃东西吗？我们去外面散散心？”
    司颜摇头，她浑身无力哪里都不想去，也不想吃东西。
    “给家里打个电话，我看看瑾瑜。”
    裴书砚照做给母亲打视频，叶韵华把镜头对着婴儿床上的孩子，他举着小拳头在午睡。
    几天不见司颜觉得孩子有些陌生，不过一直是漂亮宝宝，让人眼前一亮。
    “放心吧，孩子很乖每天都认真吃饭，你奶奶叫裁缝来给他做了好多夏装，回来我带他去接你们，穿中式衣服的宝宝跟颜颜穿旗袍一样好看。”
    司颜没有入镜没有说话，看完了孩子继续躺着，好像什么都没兴致，还想陷入沉睡度过煎熬的每一天。
    她不想动不想说话，裴书砚就在旁边陪着他，夕阳西下她又睡去自己出去消化悲伤情绪。
    在小酒馆看着外面来来去去的车流人群劝慰自己，短短几十年不要跟自己过不去，没有司颜他还有瑾瑜这个寄托，要太多的感情回馈的后果就是失去司颜，司颜在痛苦中挣扎他也难受。
    不能贪心，跟夏朗和平共处才能双赢。
    司颜睡醒看他不在，电话打通没被接听准备去问问前台，刚下床他推门而进。
    “醒了吗？再不吃东西要饿坏了，今天连口水都没喝，我买水果茶行不，多少也填填肚子。”
    裴书砚没开灯走过去，司颜理凌乱的头发闻到一丝酒味儿。
    “你去喝酒了？”
    他没回答，喝了不少，说话应该有更重的味道。
    司颜一手开了灯一手摸他的脸，温度差的触碰让两人都感到舒服。
    裴书砚喝酒上脸，没有泛红脸上也会发烫。
    “为什么跑去喝酒，今天我没理你所以伤心难过吗？”
    昨晚用尽了所有的勇气才肯承认自己对他的感情，今天一是没精力说话，二是她从崩溃里清醒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不保持他和夏朗地位平衡她就会抓狂。
    “裴书砚，你在想什么？”
    他是否能理解自己的处境，愿意不争不抢不跟她提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保持原来的相处模式。
    “什么都没想，我只是后怕你做傻事，去喝酒压压惊。”
    司颜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但裴书砚想要的她还给不了。
    “昨晚不是假话是我的真心，但我没办法全心全意爱你，我们的关系就只能到这一步，你随时都可以离开去找别人，我没有任何意见，但留在我身边我就会忽冷忽热，我随时都会想起夏朗不想见你。能理解吗？”
    十二年的感情肯定比他重要得多，司颜捅破窗户纸就是他受委屈的开始，她也想让裴书砚多高兴一阵，奈何初恋不同于一般爱情。
    “我应该孤独终老的，夏朗是初恋，在我们热恋的时候为国捐躯，他是死去的白月光永远住在我心里。虽然我有一点喜欢你，但我好像不能跟你在一起，我把自己困在那五年里，感情发展到现在不再只是关于我爱他，我病态得想证明我遵守了我们的约定，我短暂背叛了夏朗，但我还会回去。所以我不配说爱你，不配跟你在一起。”
    裴书砚脸颊蹭了蹭她的手心。
    “好”
    回到最初的感情起点，是他心甘情愿要爱她守着她。
    司颜眨眼不让眼泪掉下，忍住哭腔让他后退。
    “我现在想单独出去走走，明天我坐飞机回江城。不管你开车还是私人航班来接你回家，你都要完好无损站在你爸妈面前。可以答应我吗？”
    裴书砚撑着床站起来给司颜让位置，司颜洗漱后一个人出了门，他想偷偷跟着被她发现。
    “别这样，我心里的天平失衡很难受。”
    她笑着说话却很伤感，裴书砚停住看她消失不见。
    她喜欢他，但不能跟他在一起，他会慢慢接受这个结果的。
    司颜先填饱了肚子，然后也去小酒馆听人唱民谣讲故事，夜风吹过来她的心情才好了点。
    四海八方来的过路人短暂交换了人生的感慨，关于爱情的话题司颜无话可说就跟着他们笑，酒过三巡整座城市都陷入沉睡，她也该回江城面对现实。
    轻手轻脚回酒店收拾东西，在沙发边用手指碰了碰他的额头，坐车去机场路上给他留了微信。
    “我走了，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他赌气来灾区折腾了十来天，司颜给了他想要的感情回馈，却留下更大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