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砚听到关门声睁眼，说不出心里是感觉，不高兴肯定大于欢喜，可他也不觉得有多难受，好像是对现实的摆烂妥协。
    算了，就这样吧，过一天算一天……
    司颜买了最早回江城的机票，天亮后裴书砚也开车回家。
    他们心意相通的几个小时就留在南州变成他的一场美梦，回去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用瑾瑜爸爸妈妈的身份好好相处。
    司颜没跟家里说她回来，突然出现在家里，司佑晚抱上来说好想她。
    “先别想了，我先去洗澡换衣服，晚上你们陪我去吃火锅好不好？”
    陪家人说了几句话司颜回房间洗去一身疲惫，披头发下来司佑晚给她切了水果剥好坚果。
    “小裴也回来了吗？你什么时候去把瑾瑜接回来，这几天小年小晚去学校我和你爸在家很无聊，家里突然就没了生气。”
    司颜吃了一块水果逗老人家开心。
    “我回来就有生气了，让瑾瑜跟他们多待几天吧。我打算下个月回去上班，您二老那时别又说带小婴儿麻烦。”
    程月娴继续给女儿剥坚果，对她要回去上班感到意外。
    “这么突然，你不是说要多休息一段时间吗？你跟小裴商量好了？”
    司颜拉母亲的手放在自己腰上，让她捏多出来的游泳圈。
    “再不上班我就要被社会抛弃了，脑子转起来才不会多愁善感。瑾瑜就两家分着带，我工作忙你们多爱他点儿。”
    她不能毫无保留爱这个孩子，就让其他人的爱补偿他，孩子拥有比她还多的疼爱，长大才会比她勇敢。
    裴书砚开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中午才都到家，来不及抱抱儿子就倒下补觉。心情沉重开车疲惫就加倍，在服务区休息时后悔没找个人帮他开，就他这慢吞吞的速度何时才能到家。
    睡醒后抱着儿子坐在沙发上挠他痒痒，六个月的孩子能笑出声，一张嘴口水也跟着流下。
    “想不想我，知道我是谁吗？”
    司瑾瑜抓着爸爸的衣领笑，身体前倾趴在他身上，举着小手去抓他的眼睛鼻子。
    “宝宝真长大了啊，那在家有没有抓奶奶的头发，弄疼了是要打手心的。”
    叶韵华端来饭菜，被这温馨的一幕暖到心窝。
    “不仅抓头发，还抓耳朵抠眼睛，给他洗澡时把毛巾当玩具，不给就要哭。晚上睡觉也不省心，喝奶要哭不喝也哭，我愣是抱着哄一个多小时才重新睡。”
    裴书砚跟他抵着额头拍了拍屁股，放在围栏里边吃饭边逗他。
    司颜收到裴书砚到家的微信回了个“嗯”，他发孩子的照片也点了保存，两人默契没有说其他。
    回家跟孩子多相处了两天，裴鹤林夫妻拿上做的夏季新衣把孩子送回司家。
    司颜从健身房回来看到孩子，衣服都没换坐在地上拿着玩具引他往自己这边爬。
    司瑾瑜对玩具声音好奇，快速爬来抢过去，再稳当坐好放嘴里啃。
    “这就能爬能坐了吗？”
    好不容易当了妈，司颜第一次近距离感受一个新生命的成长，她走之前都不会爬，短短几天进步这么大。
    叶韵华给她的震惊解释，司颜年纪比裴书砚大了几岁，但小女儿的心态还是很多。
    “六个月该爬该坐了，现在洗澡丢两个小玩具他都能玩儿。”
    司颜好奇孩子的变化，决定晚上试试他会不会玩儿。
    晚饭后裴书砚要跟爸妈回家，司颜抱儿子送他们上车，跟裴书砚和谐相处的模样给了所有人错觉，以为单独去另一个城市化开了心结。
    “跟爷爷奶奶爸爸说拜拜，欢迎你们下次再来。”
    小家伙被叶韵华带一个星期记住了她，在司颜怀里拱着扭着哭，要奶奶抱。
    “不要我抱啊，我是妈妈，你不认识我了吗？”
    司颜心都要碎了，果然爱是会消失的。谁对他好他就要谁，这一点不像她没心没肺伤了别人的心。
    叶韵华抱过去司瑾瑜的哭声小了点，司颜受伤拉着他的手让他看看自己。
    哄好后叶韵华试着还给司颜，她还没抱住他就撕心裂肺得哭。
    “好了好了，不抱你，你跟奶奶走，不强迫你。”
    司颜碰不到他就退开，裴书砚不知道她平静的表面下是不是在悲伤，抱过孩子强势放在司颜怀里。
    司颜已经认了，舍不得孩子哭闹让叶韵华抱走。
    “那你跟我们一起回家吧，多待两天他就会反应过来你是妈妈。”
    “没关系，谁带得多他就应该跟谁亲。你们早点回去休息，我这段时间有事要忙也顾不上他，等找好月嫂阿姨再去接他。”
    裴书砚意味不明看了看司颜，司颜笑着摆手让他上车快走。
    他们离开后司颜回家换了运动鞋，沿着别墅区跑一个小时，回家程月娴念叨她怎么把孩子送走了。
    司颜喝了一杯水后安慰。
    “明天送你们过去看他，孩子哭起来哄不住你们就着急了，别看他小聪明得很，下午我故意跟他抢玩具你们也看到了，拿到了就爬开离我远远的，也跟裴夫人互动最多最黏她。”
    把她当突然到访的客人，礼貌意思一下就回自己人身边。
    程月娴觉得哪里不对劲嘀咕了一天，司颜离开几天回来人好像变了，该上心的事上心的人她都不放在眼里，对裴书砚和孩子都是这样。
    “颜颜，你跟小裴是不是有私下约定，关于婚姻关于瑾瑜？”
    司颜竖起手指发誓说没有。
    “我的证件在你们那里，我没法跟他离婚。孩子是我生下来的肯定归我。我回公司上班需要提前准备，而且瑾瑜跟他爸爸爷爷奶奶待在一起也没有问题。怀他时我脑子进水了才不让裴家认，现在想通觉得越多人爱他越好。”
    程月娴上下打量她看不出问题，放她回卧室洗漱睡觉，她说的话似乎有道理。
    司颜收拾好睡衣拿手机进卫生间，抽空回复了裴书砚的微信。
    “瑾瑜对我也陌生，你别多想，他心里肯定有你。”
    司颜笑出声，心里有她就不会抗拒她抱抱了。说来都是她活该，逃避照顾孩子的家务，他对她的气息拥抱感到陌生。
    “嗯”
    裴书砚忐忑等了一个多小时就等到这一个字，说不伤心是假的，他们什么时候是这样说话的，白天也没有交流。
    他拍了几张孩子的照片发给司颜，再翻出司颜的照片给他看。
    “这是妈妈，不能不要她抱抱亲亲，妈妈是最爱你的人。瑾瑜，要把她记在心里，听到了吗？”
    六个月的婴孩趴在地上啃玩具，裴书砚陷入猜想的恐慌里。
    她是不是连孩子都爱不了，亲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