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低头看着大衣上的污渍，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从她回永东开始，霉运就没有离开。
    “快擦擦吧。”女助理从抽屉里扯了一大把纸巾递给季秋。
    她道谢后接过，很明显仅凭纸巾是没办法清除干净的。
    滚烫的咖啡液被绒质布料吸收的很好，最后她索性选择放弃，看着也不是特别明显，反正穿的厚不会觉得不舒服。
    就是可怜这件衣服了，季秋在心中为它默哀三秒...
    “你第一天来公司不清楚，我们都不敢惹他。他入职第一天就说自己是严家的二公子，谁又会想着去得罪东家的儿子呢。虽然我们未来不属于他们严家产业。”
    接着女助理向前几步靠近她，低声道：“方总毕竟是他嫂子，是严家的儿媳，心怎么可能不偏向自家人。”
    季秋拧眉：“他这样的行事作风，方总没有批评过吗？”
    “还批评他？就差把他当祖宗供起来了！”女助理语气不满，但依旧很小声。
    家族企业果然让人不敢恭维，她虽然不涉足金融行业却是个十足的金融迷。
    以前就不太看好必须指定同血脉继承人的家族企业。
    不合格继任者把产业败光的例子比比皆是，而且集团内部像个等级森严的金字塔，只有拥有血缘关系的人才能承担决策要职，以此形成利益链条。
    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
    自己的钱没少就行。
    “你到底是哪个部门的？我从没见过这么敢说的，工作不想要了啊？”女助理面露好奇。
    季秋在心中思索自己到底算什么部门，但最后也没想出来。
    “嗯...写小说的算哪个部门我就是？”
    “你是签约作者啊，我就说嘛，职场新人肯定不是你这样的。”女助理没有惊讶，笑着说道。
    “那你不怕严子文背后搞小动作把你作品下架，你签约也会受到影响，如果他咽不下这口气还可能直接把你账号封了。”
    她又故作神秘靠近季秋，彼此距离极近：“技术部那些狗腿子对他简直是点头哈腰，有求必应。”
    季秋心中却想的是眼前这个女生怪可爱的，每次说到这些事情表情就格外夸张狰狞。
    “没事，他不敢这样对我的。”
    其实她内心想说的是，他敢封我号，老娘就敢公开diss他严氏，看谁影响力大。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季秋抬手瞄了眼手表，随口问道：“你不去吃饭吗？到饭点了。”
    女助理闻言愣住随后摇头，苦兮兮的表情格外有喜感：“方总下午要的开会资料我还没准备好，吃饭太浪费时间了。”
    可怜的打工人。
    “你想吃什么，点个外卖也许不错。”
    看着女助理可怜巴巴的样子，刚才也算帮自己了，是该表达表达谢意。
    女助理闻言摆手：“方总不许员工在这吃外卖。”
    烂规矩批多，季秋在心中冒了句方言，莫名觉得自己的工作待遇不要太好。
    “去茶水间也不可以？”
    “嗯？”见她久不答话，季秋低语。
    长时间没有答话的女助理实则已经沦陷在季秋的美貌攻击中了，她越看季秋越喜欢，第一眼只是惊艳，短短时间已经变成了崇拜和仰慕。
    她也正因为太喜欢季秋的长相才出声帮忙。
    怎么这么好看，连她一个女生都忍不住心动，天啊！！！
    说话怎么那么苏！！都可以去当cv了，拜托，到底谁能抵抗漂亮姐姐的美颜攻击。
    “啊？哦，可以的。”
    “说吧，想吃什么，正好我也没吃。”
    “不好吧...”女助理面露羞涩。
    “就当感谢你刚才帮我，快说吧，不然你工作该完不成了。”季秋笑道。
    最后点了一家比较高端的私房菜，不算贵的离谱，她表示完全能接受。
    请人吃饭也别太寒碜了。
    吃过饭后，季秋坐在属于严子文的工位上和女助理聊的投机。
    方月好不容易开完会，进来就看见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
    “这是把公司当茶馆了？”
    女助理闻声愣住，心中想着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摸鱼被顶头上司逮着，吾命休矣～
    “抱歉啊方总，是我强行拉着她和我唠嗑的。毕竟您把我扔在这么一地，我也怪无聊的。”
    季秋早就听说方月是位很严厉的上司，但这应该算午休时间吧？压榨员工的资本家真可耻。
    “嗯...吃午饭了么？”方月对她们聊天倒是觉得无所谓，季秋开心就好。
    “吃过了，方总需要吃点吗，毕竟我看您一直忙到现在。”
    方月像个不知疲惫的机器人，温声道：“不了，半小时之后还有一个会。我们进去谈吧。”
    季秋点点头，心中感叹这方月也太拼了。
    看似沉重的两扇大门被方月轻而易举推开，映入眼帘的是很简约的装修风格，大气不失格调。
    “坐吧。”
    她也没客气，一屁股坐在会客椅上。
    “影视版权公司希望四六开。”
    季秋闻言瞬间便露出不悦，她当然不会傻到以为自己能拿六。
    嚯！？你破公司多大面啊？！我混到今天这个地位连一半都拿不到？？
    “方总，我的预期是至少五五开。”但她十分冷静，没有蠢到立刻反驳。
    “公司对于头部作者版权分成已经优待不少，四六这个结论也是董事会作出的最后让步。我希望你明白，很多作者版权只能二八甚至一九。”
    方月寸步不让，资本家眼中最重要的还是利益。
    “方总，您说的很多作者中不包括我。我从来没有和公司签过买断协议，所以，最后是否决定将这三年影视改编权交出去也是我说了算。”
    “看不出你还是个强硬的人。”方月露出标准化的微笑，她以为季秋是个很好拿捏的软柿子，毕竟连大学都没上过更没有职场经历。
    “大家都是因为利益才坐在这，上两部影视版权公司只给了我百分之三十五的分成，我没说什么。”
    “天下没有不变的协议，五五开已经是我的最低要求。公司如果不想要另外五成的钱也无所谓，我吃饱穿暖不愁，方总别误了自己上市大目标就好。”
    季秋起身准备离开，主动权始终在她手上。
    方月露出欣赏的目光，嘴上说的话却毫不让步：“你要想好，一个小说作者最需要的是什么？在这个快节奏社会你最不可缺的是什么？”
    “季秋，我希望你明白，没有流量你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