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觉得好笑。
    什么叫没有流量她什么都不是？
    不过嘛...说的好像也没错。
    一本小说大火不仅要靠作品本身质量，同样离不开公司背后的助推和宣传。
    这是双赢局面，缺一不可。
    停住脚步，她转身笑道：“您说的是不错，可蛋糕不是只能分成一块。”
    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她可以在未来签约，下一本也可以去后来回来起来签约。什么来都可以，反正不是她未来。
    有的是平台欢迎她，毕竟季秋这个名字已经是一个ip了。
    “小季，年轻人学会收敛锋芒是必修课。”
    呵呵，意思是我什么都不懂只会横冲直撞？pua我啊？早八百年前老娘就不吃这套了。
    她站的笔直，面上是自信的笑容，只是笑不达眼底。
    “方总，我不是在给你打工。如果您和董事会还是持这样的观念，下一部作品签在哪我就说不清楚了。”
    顿了顿她继续道：“未来是全国最大的小说平台，只是最大不是唯一。您也知道，圆月一年前就向我抛出过橄榄枝。”
    其实不止圆月，国内有名的小说平台都向季秋发出过邀请，待遇一个比一个好。
    只是未来更符合她的要求，未来不靠爱情小说立足，文学书籍是它的主营板块，国内知名出版社也长期和它合作。
    方月稍加思索，目光紧紧锁住季秋。心中释然，也对，能把文学类小说写成畅销书的怎么会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花呢？
    “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好吧，就按你的说的签。”
    完了，说早了...
    当时就不应该说五五开的，直接说她预期的六四！
    现在反悔方月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失策失策。
    季秋在心中后悔万分。
    见方月答应，她也只能再次回去坐下。
    “合同记得发到我的邮箱，那...我可以走了吗？”季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谦和有礼。
    她一分钟都不想再待在外面，资深宅女只想滚回自己的狗窝。
    每次和这些人打交道都会给她带来不小的麻烦，这两天的经历足以证明，不是么？
    方月仿佛看不出她的满脸倦容，拒绝道：“no，我想现在不行。”
    季秋收敛笑容，她很好奇方月有什么立场又有什么目的对她说出不行这两个字。
    不同于之前的语气，方月看起来更严肃和正式：
    “有人想见你。”她顿了顿继续道，“或许...你们认识。”
    “我在这没有认识的人。”季秋几乎没有任何思考便脱口而出。
    除了时雨，她对任何以前认识的人都不感兴趣。
    “我得回家了。”季秋毫不犹豫站起身来，现在除了立刻睡一觉之外她什么都不想干。
    “抱歉，如果你走出这扇门，明天你会面临全行业封杀。”
    季秋真的觉得明天应该去找个寺庙拜一拜，至少不用听这的疯子说要封杀她。
    终究还是打工人，被威胁都没办法说不。
    还封杀她？怎么不把她一块杀了？神经病。
    不过她不会真的傻到和资本对抗，那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深吸口气，季秋强行压抑心中的愤怒：“好吧，你说是谁，他（她）找我什么事，有什么要求请现在告诉我。”
    “别生气，你不会失望的。”方月扬起嘴角，她起身拉开办公室门，伸手朝她作出邀请。
    看着前方驶来的双拼色迈巴赫，季秋实在想不起自己还认识什么有钱人。
    “季小姐，请。”
    司机是个相貌端庄举止得体的中年人，他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替季秋拉开车门。
    “方总不是半小时后还有个会议吗？怎么还有时间一起去？”
    坐上车后，季秋没什么情绪道。
    她不想知道方月到底是什么目的，那跟她屁的关系都没有，但她就是不爽。
    她和这群人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变着法子折磨她。
    “我猜你不想一个人去吧？一个陌生环境。”
    “所以想见我的人是谁？”
    “去了不就知道了？”方月转头，一脸欠打的表情看的季秋就想抡起拳头揍她。
    合着亲自打电话要求今天见面，还亲自去机场接，生怕我不同意跑了呗？
    如果见面的是个让季秋看着就糟心的中年油腻发福大叔，她保证以后不会和未来继续合作。
    随着时间推移，车辆没有驶向季秋预想的郊外别墅区，她们在市中心转了又转，最后停在一扇铁门前，周围是闹市，有很多商铺。
    她不知道这是哪，但她知道铁门背后主人拥有的实力。
    首都中心区域的小型庄园，不是花钱就能买的到的。
    “看来这位对我感兴趣的人来头不小啊。”季秋泄气般朝身后柔软的靠背倒去。
    方月闻言笑道：“未尝不是件好事。”
    怪不得能轻而易举说出全网封杀的话，这样简单的小事可能根本不需要这的主人亲自动手。
    “确实不是好事。”
    方月挑眉，她对这句话不置可否。
    这些年她虽没见过季秋，但身为公司老板，对她的行事作风还是了解一二。
    季秋不会为了钱随意授权机构改编自己的作品，每次影视改编的选角剧本她必须亲自过目。
    如果她有野心，以她现在所拥有的商业价值肯定会自己开公司当老板，开发更多商业ip圈钱。
    身价过亿对她而言轻而易举。
    不过她没有，她眼中只有自己的作品，对待笔下的每部作品都像对待子女般疼惜。
    她很欣赏季秋。
    要是季秋知道她的想法，她都不止是觉得好笑，她一定会狂笑不止。
    你方月因为这些欣赏我？
    怕不是因为我没有背叛你的公司，没有另起炉灶和你竞争，没有带给你利益损失。
    你只觉得我是只会听话会赚钱没有威胁的狗而已。
    我在未来一天，你未来的股价就不会跌，反而还会随着一部部新作品问世蹭蹭往上涨。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情感往往携带着利益链条。
    季秋很清楚这一点，她妈妈是这样，她朋友也是这样。
    车身进入铁门后便降低车速，车窗外的样子仿佛和外面是两个世界。
    铁门外是人来人往的市井生活，铁门内是一片祥和宁静。
    小路两侧是修建精美的绿化，高大的银杏树守望在两侧，初春刚长出嫩芽。
    看得出这的主人很喜欢银杏树。
    说来也巧，季秋也非常喜欢秋天的银杏树，在她的每部相机里都有不少它金黄的身影。
    要是秋天到这来一定很美，季秋在心中遗憾地想着。
    开了五六分钟转过弯又过了一道门，车子在别墅大门口停下。
    主楼不是那种动不动上千平米大的夸张豪宅，地上只有两层，旁边应该是它的副楼，稍微小一点，同样也是两层。
    外观类似美系别墅，通体白色，除了入户大门外门窗均采用整面单向玻璃，很简约。
    不是国内喜欢用的传统装修，季秋倒是颇为好感，她真的对那种老气设计不太感冒。
    门口站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可依旧容光焕发精神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