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就要做到,陈宛白走到了剩余的竹子堆前,挑选了比较粗壮坚硬的竹子。
她打算先做竹碗。用锯子将竹子从竹节处开始,锯成约莫六公分高的若干个。
而后用刨刀将竹子外层的皮削去。削皮的时候,要保证力度,不可太过,以确保竹子的表面不会被损坏。然后,用挖刀慢慢地掏空竹碗内部。
随后,她用砥石细致地打磨竹子的外表和内壁,去除所有的毛刺和粗糙部分。砥石就如同砂纸,能够很好地去除毛边,使竹碗的表面更加光滑。
为了使竹碗更加实用,她用刨刀细致地修整碗口的边缘,使其圆滑而不割手。她小心地用磨石打磨碗口,确保没有尖锐的部分。
三两下,陈宛白就制作完成了四个竹碗。
接下来是竹杯和竹筷的制作。
陈宛白选用了一些细长些的竹子,将其用锯子锯成大概十公分长的竹节。这样的高度用来制作简单的杯子正好合适。
同样用挖刀掏空内部,用砥石打磨杯口和杯壁。
对于竹筷,制作过程稍微繁琐一些。陈宛白挑了一些竹子,用锯子锯成大约七寸六分长的小段,接着用柴刀将其劈开成一根根大小适宜的长条。
(古人规定筷子的长度为7寸6分,代表着人的七情六欲:喜、怒、哀、惧、爱、恶、欲。当人们拿起筷子时,就会提醒自己要控制欲望,修身克己。)
最后,将一端削尖,再用砥石把筷子周身打磨光滑,竹筷便制作完成了。
(筷子形状讲究:头圆尾方,方形属坤卦,圆形为乾卦,手持筷子时,呈现出坤在上乾在下的“地天泰”卦象,寓意着万事吉祥、和顺畅达。)
制作完成后,陈宛白仔细检查了竹杯、竹碗和竹筷,确保它们没有任何毛刺和粗糙的地方。
整整一个下午,她制作了四个碗、四个杯子以及十双筷子。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陈宛白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抬起头,透过门扉望向外面的天空。
雨已经停了。
她走出门外,向四周环顾了一圈。
远处的青槐山笼罩在一片薄雾中,犹如披上一层轻纱。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雨后的天空显得格外清澈。薄云在天边缓缓飘动,偶尔有几缕微弱的光线试图穿透云层。
不远处的竹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雨滴从叶尖滑落,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小水沟的水涨了起来,潺潺的流水声清晰可闻,给人一种宁静而祥和的感觉。
几只归巢的鸟儿在天边盘旋,叽叽喳喳地叫着,为这宁静的傍晚增添了几分生机。
陈宛白深吸一口气,感受着雨后清新的空气。
秋日里的夜晚来得格外迅速,不多时天色便会完全黑下来,此时已不宜再出门了。
到点了,该做饭了。
中午尚有一些剩菜剩饭,她打算自己热一热吃。还余下一些鸡汤,热好给柳氏。考虑到仅靠鸡汤无法饱腹,她决定再煮一锅粥。
她转身进了堂屋,打扫了一下卫生。
随后拿着新碗筷进了灶房,灶头上一直都会放着一个大陶罐,里头温着热水。
她用热水将新碗筷浸泡在桶里,虽说未必能起到实质的消毒作用,但求个心理安慰也好。
忙完这些,陈宛白走到米缸前,从里面舀出一些米,仔细地淘洗干净。她将大米倒入一个陶罐中,加入适量的水。煮粥的水要多一些,这样粥才会更稀软可口。
她将陶罐放置在灶台上,点燃柴火。
她把中午的剩菜一股脑倒进铁锅,开始加热,随后再将剩饭倒进去,拿起铲子翻炒,直至饭菜均匀混合。
那模样,大概就像搅拌均匀的盖浇饭。
盛了满满一大盘饭,陈宛白一手稳稳端着,一手拿着竹凳,走到了灶房门口。
陈宛白坐在灶房门口,一边大口吃着饭,一边看向外面的风景。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有几颗星星在天空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显得影影绰绰,仿佛一幅水墨画。
轻柔的微风悄然拂过,带来丝丝缕缕的凉意,掠过她的脸颊,撩动着她的发丝。四周的树木沙沙作响,叶子在风中摇曳。草丛中的虫鸣声此起彼伏,宛如一场小型的音乐会。
她看着这一切,心中感到无比平静。一天的疲惫在这一刻似乎也减轻了许多。偶尔有一只夜归的鸟儿掠过头顶,翅膀扇动的声音打破了片刻的宁静。
陈宛白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享受着这难得的片刻安宁,思绪也渐渐地飘远。
她想起还在火上炖着的稀饭,便快速吃完了最后一口饭,站起身,走进灶房。
就着灶下的火光,她拿起一根树枝,伸进灶膛里。灶膛中的火热烈地跳动着,她将树枝的一端在红彤彤的炭火上轻轻触碰,树枝很快就被引燃。
她小心翼翼地抽回树枝,凑近油灯的灯芯。灯芯先是冒起一缕黑烟,紧接着“噗”的一下,燃起了黄豆大小的火苗。她调整了一下灯芯,让火苗愈发旺盛明亮,昏黄的灯光顿时照亮了整个灶房。
陈宛白打开罐盖,粥煮得差不多了。她用勺子不停地搅拌着,防止粘锅。热气腾腾的白粥散发出浓浓的米香,米粒已经煮得软烂,粥的表面泛着一层薄薄的米油。待感受到粥的稠滑,她知道这锅粥已经煮得恰到好处。
她用抹布裹住陶罐,将其端到灶边,接着又把鸡汤罐放到灶头上加热。
很快,鸡汤就热好了,汤汁呈现出粉色,飘出浓浓的香气。
陈宛白用汤勺舀了一碗鸡汤,轻轻地放入准备好的碗中,又舀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她转身将灶台上的油灯拿起,小心翼翼地把油灯也放到托盘上。随后,她将鸡汤和粥一同整齐地放置在托盘上,往柳氏的房间走去。
她轻轻推开门,看到柳氏正靠在床上,面带微笑地望着她。
陈宛白将托盘放到床边的小几上,“娘,喝些粥吧,这样胃里会舒服些。”
说着,就端起粥碗,轻轻的吹了吹,递到了柳氏的嘴边。
柳氏抿了一口,粥的温热和迷香再她的口中散开,流进了腹中,让她感到舒适和满足。
“小白,你这粥煮得真好,辛苦你了。”
“娘,我不辛苦。只要你吃得开心,能尽快好起来,我就满足了。”
她坐在床边,一口一口地耐心喂着柳氏。
柳氏喝完粥,又喝了几口鸡汤,脸色看起来红润了许多。
“小白,娘拖累你了。”柳氏眼中含泪,满是愧疚。
陈宛白心中暗自无语,心想着你要是真觉得拖累我了,那就赶紧好起来呀。但她嘴上断不敢这般说,唯恐一个刺激,让这人的病情更为严重。
“娘,我只盼着你能快点好起来,我们母女俩好好过日子。”
柳氏点点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没说出口。
陈宛白也不去追问,只是轻轻扶着柳氏躺下,细心为她盖好被子。
她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回到灶房把碗筷清洗干净。做完这些,她感到有一丝的疲倦。
匆匆洗漱过后,也躺到床上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