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岳龙渊命谢玄亲自护送太后和承泽回黎水行宫。
他也担心,一路之上,会出什么意外,所以,派谢玄出动军队相送。
临别之时,太后望着岳龙渊,轻轻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
“皇儿,如今你也二十几岁的人了!母后也不想过多干涉你太多的事。你只要记得,你是天极的皇帝,一切以苍生为已任就好。哀家老了,也不想因为那个女人,和你闹到不可收拾。你好自为之吧!”
岳龙渊心里也不是滋味,跪倒在地,恭敬地道:
“母后,儿臣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您放心,待过一阵子,儿臣便接您和承泽回来。孤相信您和冰儿,还有承泽,咱们一定会相处和睦。现在,您还在气头上,儿臣也不想因为这事,总惹您生气!”
太后摇了摇头,眼前这位年轻的皇帝,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她就是再埋怨,再不满,又能如何,也只能随他去。
岳龙渊转身将承泽抱在怀里,亲了又亲,内心深处对这个儿子十分的愧疚,他拍拍他的小脑袋,柔声道:
“承泽,和皇祖母去黎水行宫玩上一阵子,父皇再接你回宫,好不好!”
承泽似懂非懂,眨着大眼睛问了一句:“父皇,母后呢,我要母后!”
岳龙渊眸子一颤,安抚道:“母后这边还有事暂且去不了。等忙完事情,到时父皇将你接回来!”
承泽乖巧地点点头。
太后轻拭了眼角的泪水,牵着承泽的小手,转身上了马车。
岳龙渊再三交代了谢玄,让他沿途一定要好好护送,安全抵达后,再回兴都。
谢玄领命。
送走了太后,岳龙渊轻轻吁了一口气。
此刻,他的心里也多了份感伤,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她再怎么怨他,终究还是选择了隐忍。
他只希望待母后和承泽再回来的时候,冰儿也能生个一男半女,母后的气也早消了。
待到那时,他再册立冰儿为皇后,从此以后,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不过,眼下还有个烂摊子,皇后薨世,慕容氏人心未稳,他还要安抚朝堂,以防外敌侵入,一时间,也忙的焦头烂额。
不知道从何时起,泱泱天极,怎么也会风雨飘摇了呢?
也许母后说的对,确实是冰儿的出现……
曾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少年天子,曾经的运筹帷幄,都在遇到冰儿之后,乱了方寸,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女人,如今,已成了他最大的软肋。
可是,他不悔!
如今的岳龙渊,竟然也同凌冰玉一般,不希望再有战争,他甚至想就这样一直和平下去……
然而,一场巨大的风波,将要在兴都展开……
一连三日,皇宫内倒也平静。
岳龙渊每日下了早朝,便会过来陪凌冰玉。
春暖花开,他会带着她御花园内闲逛,或者水阁泛舟游湖,过得非常惬意。
可是,凌冰玉体内那个噬心蛊,也时刻令岳龙渊担忧。
水惊鸿虽然再度进宫,杀了他的皇后,他恨不得杀他后快,可是,他现在也不想冒然针对听风楼。
只因为,他对下噬心蛊的那个人,一无所知。
这世上,或许只有水惊鸿才能寻到解药。
希望能如他所言,尽快找到解药,否则,他和冰儿的日子,终究过不安稳。
这一日,岳龙渊正和凌冰玉在御花园凉亭之中下棋。
有太监禀报,靖王东陵昊求见,此刻在亭下等待。
岳龙渊和凌冰玉皆是一愣。
随即,岳龙渊摆了摆手:“让他上来吧!”
这时,东陵昊一身蓝衫,缓缓登上了凉亭。
凌冰玉和东陵昊淡淡的对视了一眼,便别过头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三个人相对而立的时候,她都莫名其妙地有一丝尴尬。
明明,这两个人早已交手无数次,只因岳龙渊纵使怀疑东陵昊居心叵测,有可能会动摇他的天极,但他并不知东陵昊听风楼主的身份。
若是知道他是水惊鸿,苍天,那后果,她竟不敢去想。
东陵昊倒是一脸的淡然,向帝妃二人行礼之后,岳龙渊赐座。
他遵命谢恩,落座之后,并没有急着禀告来由,而是静静地看着帝妃二人下棋。
他倒是做到了观棋不语真君子,可凌冰玉只觉得,浑身如同长了虱子一般的不自在。
东陵昊那双凤眸低垂,只是定定地盯着棋盘,但嗅着他身上熟悉的青莲般气息,她却觉着压抑得要命。
刚才还和岳龙渊打打闹闹,有说有笑,东陵昊这一来,她倒老实了不少。
岳龙渊突然也觉得,好好的二人世界,多了这么一尊冷面佛爷,确实有些碍眼。
尤其,这东陵昊生得这般俊美,他的冰儿那双眼睛,总是似有似无地往那美男身上瞄,这让岳龙渊醋意大发,顿觉不爽。
他放下手中的棋子,声音略带酸味:
“靖王,你不在出云阁里陪你的王妃和儿子,来这御花园找孤,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