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后,在凌冰玉的照顾下,岳龙渊的身体,恢复了六七成。
眼见着岳龙渊的身体,一天天恢复,凌冰玉的心中,竟越发的忐忑。
这十几天内,是他们三个人这几年以来,最和谐的一段时光。
每日,岳龙渊搂着凌冰玉在床上安睡,东陵昊会斜靠在桌案边休息。
凌冰玉的心中,对东陵昊满满的感激。
她知道,这几日短短的安宁,全是东陵昊的隐忍换来的。
他本来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岳龙渊,尽快结束这场争斗,可他完全顾虑她的感受,迟迟没有下手。
他也本可以一走了之,返回兴都联合四国一举推翻天极,可他一直没有离开的原因,是在守护她。
东陵昊为了她,付出了这么多,可她,却无以回报……
让他亲眼看着,他最爱的女人,躺在别的男人身边,这何尝不是一种蚀骨的折磨。
可他硬生生的忍了!
眼下岳龙渊受伤,自身难保,更别提保护她。
而东阳、西林、南丘、北川、南疆、北域这几国,都在查找岳龙渊的下落,他一直没有扔下他们离开的原因,就是怕她落到有不轨之心的人手里。
所以,他宁愿承受这种锥心之痛,也要护她周全!
昊哥哥呵,从小到大,你便是这般,所有的苦痛都自己扛,一切都为了她着想,这一辈子,她注定欠了他……
第十日一早,岳龙渊决定,今日便翻过山梁,返回兴都。
凌冰玉只觉得心中一沉,恐怕 ,这和谐的日子,将会彻底结束。
可是,她知道,岳龙渊归心似箭。
毕竟,他的天极,此刻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现在究竟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他们失踪的这十几天里,也许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终于到了离开的时刻。
三人一早收拾妥当,离开了这个住了半月的小木屋。
关上竹门那一刻,三个人皆是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每个人的心中,各怀心腹事。
岳龙渊和东陵昊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尽管他们都恨不得将对方置于死地,为了这个他们爱得甘愿付出性命的女子,选择了半个月的忍耐与和谐。
只不过,从离开的这一刻起,所有的恩仇,将会再度开启。
……
他们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行。
东陵昊登高望远,辨认了一下方向,才发现,只要翻过前面那道山梁,就会抵达南水。
而南水,正是曾经听风楼的总舵所在。
三个人没有行囊,轻装简行,岳龙渊的身子恢复了不少,行走上也无大碍。
他们翻山越岭,折腾了三个时辰,午后的时候,终于出了这座围困他们半个月之久的落魂谷,到达了南水城外。
望着远处的南水城门,三个人对望一眼,回望身后连绵的大山,再看着远处人影浮动的城门,竟有一种重返人间、恍如隔世的感觉。
东陵昊知道,此刻,也该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很快却又恢复了坚定:
“岳龙渊,咱们就此别过,战场上再见吧!”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凌冰玉的身上,终是什么也没有说,转身便要离去。
凌冰玉的眼中湿润,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是,看着身旁阴着脸一言不发的岳龙渊,又闭上了嘴巴。
就在这时,身侧突然人影缭乱,从密林之中,竟然涌出来一群黑衣人,将三人围在当中。
东陵昊刚要离开的脚步,立刻顿住。
只见为首者,一身黑色劲装,卷曲的长发披散,五官狂野而奔放,正是南疆皇覃孤鹤。
此刻,他脸上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注视着三人:
“你们终于出现了!孤也不算白找你们这几日!”
岳龙渊上前一步,将凌冰玉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覃孤鹤:
“覃孤鹤,你阴魂不散么?”
覃孤鹤抱着肩膀,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真没想到,你们三个,竟然能一起出了这深谷。孤寻思着,就算你们能逃离那深潭,两个男人之间,必定会死掉一个,结果,真是令孤大开眼界!看来,你们三个,这是一起过了半个月的日子么?看上去,气色不错!”
凌冰玉“呸”了一声,扒拉开岳龙渊,往前走了几步,盯着覃孤鹤骂道:
“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或者说,你是属狗的,就喜欢粘着主人,总追着我们不放干什么!”
覃孤鹤脸色变了几变,压下火气,唇角浮起一丝冷笑:
“女人!看来,这几日,你被那两个男人伺候得很是舒爽,说出的话来,还是那么恶毒!”
“放p!覃孤鹤,你活腻了不成!”凌冰玉俏脸一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个贱男,满口喷粪,把她凌冰玉说成什么人了!
她撤出腰间长剑,上前就想收拾覃孤鹤。
东陵昊长身一闪,护在了凌冰玉的身子,怒视着覃孤鹤,冷声道:
“南疆皇,说话放干净一点!你毕竟也是南疆之主,口出恶言,勿要失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