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龙渊心中一松,见那灰衣人被他斩杀,他也跟着迅速地跳下城墙。
随即,他来到灰衣人的尸身近前,长剑挑去了他脸上的面纱,又再度挑下那半截面具,这才看清,那是一张陌生的中年男子的脸,自己确定从未见过。
他在他的尸体上一顿翻找,想要找到噬心蛊的解药,可是却一无所获。
正自懊恼之际,只听得远处又传来一阵呜咽的笛声,吹奏的依然是方才那暗哑难听的曲调。
岳龙渊身子一颤,猛的抬起头来,不禁大骇!
但见,城墙之上,竟然又出现一个灰衣人,穿着打扮与死去的这个人,一般不二。
而此刻,他也拿着一只一模一样的笛子,在那吹奏。
岳龙渊大怒,提剑再次冲上城墙,与另一个灰衣人斗在一团。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这名灰衣人,再度被岳龙渊斩杀。
可是,还不待他松一口气,对面的城墙之上,再度出现一排灰衣人,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只笛子,一起吹奏。
岳龙渊大惊失色,他转脸看向凌冰玉的方向,只见她此刻早已痛得死去活来,两个侍卫死命地按住她,否则,她痛得几度要拔剑自杀。
岳龙渊气得浑身颤抖,他冲着对面的那群灰衣人一声暴喝:
“你们究竟哪一个是给冰儿下噬心蛊的恶贼,速速出来,与孤说话!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说出你的目的!”
半晌过后,那一排灰衣人倏地消失不见。
眨眼之间,有一人飞身登上了城墙,他仰天大笑,手中笛子一指岳龙渊:
“岳龙渊,着急了吧!眼见着心爱的女人受这剧痛的折磨,却无可奈何,真是难为你了!不过,你若是以为,斩杀于我,便解了那噬心蛊的毒,那真是痴心妄想!你也看见了!死了一个吹笛人,还有千千万万的吹笛人,只要掌握住笛声的节奏,一个孩童的吹奏,都可以要了她的命!你是杀不绝的!”
岳龙渊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被高高举起,又被重重地抛在了地上!愤怒已经充斥了他的胸膛:
“你到底想要怎样?冰儿只是一个弱女子,与你无仇无怨,你为何要这般折磨她?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有本事,你露出真面目,与孤单打独斗,你若杀了孤,算是你的本事,孤绝无二话!”
此刻,见岳龙渊厉声质问,那人又是一阵阴森的狂笑,他缓缓地放下笛子,居高临下地望着岳龙渊,冷声道::
“岳龙渊,身为帝王,这般儿女情长,倒真是少见!不过,就像方才我说的,就算我不以笛声催动噬心蛊,你们靠七星丹给她续命,也撑不了多久!而且,你杀了我,解药永远也别想拿到手!”
此刻,战场上因这突变,也纷纷停止了交手。
但天极将士依然将几国将士和国主们,围困在内。
一时间,战场之上,除了那呜咽的笛声,便是凌冰玉痛苦的呻吟声!
覃孤鹤不由得眉头微微一蹙,他知道那个人是出来解几国之围,不过,看来这玉如冰,今日有的受了!
苍冥、谢玄、北玄辰等人一见,皆是大吃一惊!
谢玄跳出人群,飞身来到岳龙渊的身侧。
唯有东陵昊,此刻身子剧烈的颤抖,他抬起头来,望着城墙之上的那名男子,脸色一下子变得灰白:他的好王兄,如今才出现,果然是想以噬心蛊残害冰儿,要挟岳龙渊!
岳龙渊咬牙切齿,此刻,他已经被愤怒燃烧了理智,手中紧握的长剑,都在微微的颤抖,他怒声道:
“你催动噬心蛊,无非就是想以此要挟孤,达到你的目的!说出你的条件!立刻!”
那灰衣人哈哈大笑:
“天极皇帝倒也聪明,识时务者为俊杰!好吧,我要你立即宣布退兵,放那几国撤出天极,签定国书,不许出兵讨伐!”
岳龙渊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大好的一举剿灭四国和南疆北域的机会,若是错过,以后绝不会再有。
可是,若不同意,他的冰儿还要受那噬心之痛,真让他左右为难!
这时,东陵昊施展登萍步水的轻功,踩着众将士的头顶,一跃到城墙之上,缓缓走到了灰衣人的身旁:
“若是岳龙渊肯退兵,你可不可以,将解药交给他!”
岳龙渊虽然恨极了东陵昊,但此刻东陵昊所说,也是他心中所想:
“恶贼!若是孤肯退兵,依你所言,签定国书,那解药你是否可以给孤!”
那灰衣人看着眼前的东陵昊,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
“你还有脸和我提要求!哼!会有找你算账的时候,还不退下!”
东陵昊置若罔闻般,站着没动:
“她只是一个女人,根本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威胁!你又何必如此!”
灰衣人冷冷一笑:“就是因为你们这些男人,如此在意她,这噬心蛊的解药,我更不会轻易交出去!”
随即,他转脸望向岳龙渊:
“岳龙渊,这就是一个不平等的条约!你撤兵,签国书,我保证,眼下不会再催动蛊毒。若你不撤,她今天就会在你眼前,活活被噬心蛊折磨而死!签和不签,在于你!”
岳龙渊气得暴跳如雷:
“你这个卑鄙的小人!”
灰衣人也不去管他生不生气,举起手中的笛子,再度吹起!
已经痛到昏厥的凌冰玉,体内的噬心蛊再次被那笛声催动,她痛得再度惊醒,此刻,竟然浑身抽搐,抖作一团!
东陵昊再也忍不住,长剑出手:
“若你今日非要置她于死地,那就莫怪我无情!”
灰衣人冷哼一声:
“好啊,东陵昊,你竟敢与我动手?那今日只能为那个女人收尸!”
他一声呼哨,那一排灰衣人再度飞身出现在城墙之上,人人手中皆拿着一只笛子,作势欲吹!
“不要!”
岳龙渊和东陵昊同时出声制止!
东陵昊身子一颤,手中长剑当啷一声落地!
就在这时,谢玄一声惊呼:
“陛下!大事不好,玉妃娘娘,她!她身子在淌血!”
岳龙渊大惊,他飞身朝着凌冰玉的方向狂奔,心中的担忧和恐惧如潮水般涌来。
谢玄亦紧紧跟在岳龙渊的身后。
眨眼间,二人便飞身到了凌冰玉的身前。
只见凌冰玉面色苍白如纸,身下的翠色裙摆,已被鲜血染红。
岳龙渊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疼痛得无法呼吸。
他一把推开那两名拉着凌冰玉的侍卫,迅速将凌冰玉搂在怀中。
谢玄急忙一搭凌冰玉的腕脉,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陛下,玉妃娘娘,似乎……似乎有小产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