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岳龙渊似乎是无法置信一般,瞪大了墨眸。
谢玄的声音中,也有一丝颤抖:
“陛下,臣方才为娘娘诊断,发现,她、她已经有了两月身孕!不过,眼下,她承受不住这噬心之痛,身体极度虚弱,已出现滑胎的迹象!”
“啊?你说,你说她有了身孕!”
岳龙渊先是不可置信,随即,陷入一阵巨大的狂喜之中,她的冰儿,终于从心里接受了他,肯为他怀娃娃。
随之,他又想到她眼前的处境,眼神瞬间变得慌乱起来,他紧紧地握住凌冰玉的手,声音颤抖地说道:
“冰儿,你听到了吗?你已经有了孤的孩子,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的孩子,绝不能有事!”
此刻,偌大的战场之上,鸦雀无声,这边他们所说的话,近处的几位国主,还有东陵昊和灰衣人,皆听到了耳中。
东陵昊只觉得眼前一暗,险些从城墙之上栽下去。
那灰衣人冷冷一笑:
“这就是你舍死忘生,为之赴汤蹈火的女人?如今,她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东陵昊,你此生无望!还不清醒一些么?”
灰衣人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他怔怔地站在那里,眼神空洞而迷茫。
心中那曾经炽热的情感,此刻仿佛被一盆冰水浇灭,只余无尽的失落和痛心。
那个他深爱着的女子,那个他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冰儿,如今却怀了岳龙渊的孩子。
她不再服用紫茄花了吗?她从心底,彻底地把他东陵昊放下,开始接受岳龙渊了吗?所以,她才会心甘情愿地怀上岳龙渊的孩子。
这一刻,东陵昊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崩塌,所有的希望和憧憬,皆化为泡影。
他望着岳龙渊怀中那痛苦挣扎的人儿,想要扑过去将她拥在怀中,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无法移动半步。
他失神地望着灰衣人,如喃喃自语般:
“王兄,为什么会这样?你终于,逼得她彻底离开了我!”
而苍冥和覃孤鹤他们,听到凌冰玉怀有身孕的消息,亦是脸上一僵。
尤其苍冥,犹如被冷水泼头一般。如今冰儿怀了那岳龙渊的孩子,恐怕,自己此生再也无望,身子一软,险些栽倒。
他身侧的顾雪落,似是看到了一丝希望,那个女人若是怀有身孕,她和苍冥岂不是还能有一丝机会?
这时,岳龙渊再也没有任何顾虑。
眼下,他只希望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尽快脱离痛苦,至于解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随即,他将凌冰玉交给谢玄照顾,他蹭的一下子站起身来,怒指着灰衣人:
“好!孤答应你!立刻放你们走!至于国书,孤会签写之后,盖上玉玺,交给你们!”
那灰衣人这才缓缓放下笛子,一阵冷笑:
“这样才对嘛 !既然你听话,我自然也信守诺言!那今日兴都兵变,到此结束!岳龙渊,我们还会有再见的那一天!”
说罢,他纵身跃下城墙,踪迹不见!
此刻,笛声已消,凌冰玉也难以抵挡那痛苦的折磨,昏死在谢玄的怀中。
岳龙渊上前,一把将凌冰玉从谢玄的怀中接过,仿佛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他纵身上马,墨眸淡淡扫向围攻叛军的天极数万将士:
“众将士,传孤的号令,放他们走!至于国书,三日后奉上!”
岳龙渊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回荡战场之上。
将士们虽有些意外,明明胜利在望,可是既然皇帝下令,也还是立刻执行命令,纷纷退出了包围圈,让出一条道路。
覃孤鹤、苍冥、北玄辰等人一见,当然是见好就收,否则今日就会被困死在这里,他们急忙率领各自的人马,撤出了兴都城外。
岳龙渊看着那浩浩荡荡离开的几国人马,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放虎归山,必要伤人,他明知这个道理,可是,为了冰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只得妥协。
眼下,冰儿已有滑胎迹象,还要尽快回宫诊治,刻不容缓。
所以,他将余下的事情交给谢玄处理,自己则带领一批侍卫,快速进了兴都城内。
临进城门之前,他转回头,望了一眼依然立在城墙之上的东陵昊,唇边微微勾起一丝冷笑……
他岳龙渊始终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相守十载、青梅竹马又如何?冰儿,还不是最终被他的爱所感动,愿意为他生儿育女!
东陵昊,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可怜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