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叫唐狗？不行，要叫狗唐，我要在前面。”
    “什么你在前面？你听过姓狗的吗？”
    “我不就姓狗吗？”
    “你不是姓阿吗？”
    “狗子啊，姓狗。”
    “你太不要脸了！”
    “喂，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呢？”
    两人争吵之际，不耐烦的女声突然地出现在身后，接着是对方的大叫。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来人脸上的那股自傲没维持两秒，就因为看到地面的尸体全部消失。
    她惊恐地后退，想要逃离这里。
    只是，往后退的脚，才迈出一步就被方唐踢中腿弯，吃痛地跪下。
    “你干什么？你们是东边的玩家？敢动我信不信我叫人……”
    咔嚓——
    话还没说完，就被方唐扭断脖子。
    少年甩了甩发麻的手，不满地抱怨：“脖子真硬啊，手痛。”
    阿狗看了看左边一丝不挂的男尸，又看了看右边脖子诡异扭曲的女尸。
    “好朋友，我觉得叫唐狗挺好的，要不听你的？”
    “昂，好呀。”方唐点点头，看向地面的两具尸体，“它们怎么处理？”
    “……你要不等等我？”
    “干嘛？”
    “我饿了，刚好可以毁尸灭迹。”
    方唐：“……哦。”差点忘了，阿狗是一只鬼，挺好的，物尽其用。
    东山下。
    有一条漆黑如墨的小河。
    河中黑水翻滚，漂浮着数不清的尸骨。
    跟随队长的厉鬼纷纷捞起衣袖和裤子，走入小河打捞着什么。
    玩家们本想跟着下去，但，被队长制止了，于是便站在岸边观看。
    厉鬼们打捞的不是其它东西，而是一块块白骨。
    它们将白骨捡起，整齐地堆放在岸边。
    队长站在岸边，掏出它的焊烟点燃，将烟嘴插入脖子上的烂肉中，吧嗒吧嗒吸着。
    鲜血从它的血肉中溢出，很快将焊烟熄灭，它又重新点燃。
    江泽霖看着那一块块尸骨，询问：“打捞的是什么？”
    “是被自卫队杀死的同胞。”队长说着，目光沿着小河向西。
    河流走势是东，西边是江，这里的河水是从西边的大江流下来的。
    更多的白骨在大江之中。
    “用这些白骨，可以筑桥，这样你们就能跨过大江。”
    用同胞的白骨搭桥，江泽霖听后头皮发麻。
    焊烟抽到底，队长敲掉烟灰，拍拍江泽霖的肩膀。
    “别怕，没事的。”
    怕，是有的。
    震撼，也是有的。
    当然，有的人更多的是害怕。
    站在人群最尾端的两个年轻玩家，努力控制着身躯的颤抖。
    “渡过江就能活吗？”
    “水里那些尸骨都是厉鬼吗？这么多……”
    “我想选另外一边阵营怎么办？”
    “要是早一步就好了，我根本不想选择这边的。”
    “我们一定会死的。”
    “检测到玩家对1号厉鬼阵营极度向往，现在为您更换阵营。”
    两人手上的游戏手环闪烁，突然跳出这么一条消息。
    “请问，是否要更换阵营？”
    “要！要要！”
    “傻子才不要！”
    二人速度飞快地点了确认键，看到屏幕上的阵营信息出现变化，才彻底放松下来，身体也抖得没那么厉害了。
    其中一个人，盯着手环看了一会儿，问了一句：“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手环界面和西边那些人不太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只要可以活下去，找个强大的后盾，就行。”
    “也是。”
    二人不再纠结。
    邬喜站在树下，看着河边的玩家和鬼，面无表情。
    红色的血月印在她的镜片上，十分瘆人。
    西山上。
    玩家与鬼之间的气氛凝重。
    八字胡冷着脸，让手下将所有人团团围住，它双手撑着武士刀，表情阴森语气阴冷。
    “在这里，我有一个消息要和你们宣布。”
    “我们这边混进来了几个奸细！”
    “他们是野猴那边的人，想要混进我们这里打听消息，我告诉你们，绝不可能！”
    “现在，我们必须要把他们找出来！”
    “请大家积极配合！”
    刚混进玩家中的方唐和阿狗，听到八字胡的话，一人一鬼后背同时泛起一股寒意。
    “不是吧，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阿狗紧张地抓紧身上的外袍，小声嘟囔，衣服下的脚踹向方唐。
    “咱们快逃吧！”
    方唐不理会。
    透过衣服上细小缝隙，他看到自卫军的鬼在八字胡话落后，开始一个一个检查玩家。
    如果是这样的话，对方应该没有发现他们两人才对。
    既然，并不确定玩家中真的有奸细，又为什么要那么说？
    难不成只是一个杀害玩家的借口。
    正想着，方唐就看到好几个男女被厉鬼拉出人群，其中以女人为多。
    6000多位玩家，真要检查起来是很费时间的。
    不过，自卫军并没有检查所有人，它们只抓出五十多人就作罢。
    五十几名玩家被扔在地上，满脸惶恐和急切，拉着周围的鬼士兵解释。
    “不是我，我不是奸细！”
    “不信你们看，我是你们这边的啊。”
    “我怎么可能是奸细，我是你们这边的，你可以问我朋友，我和他一起选的你们的阵营！”
    “对对，我女朋友也可以给我作证！”
    那几个玩家口中的证人，听到他们说起自己，纷纷低下头，半点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
    这里的士兵都是鬼，他们可不想引起厉鬼的注意。
    “待下去吧，我会一一拷问。”八字胡摆摆手，也不在乎那些玩家的狡辩。
    虽然它的行为残忍冷漠，却也让剩下的玩家长松口气。
    抓走玩家，八字胡向剩下的人类安抚了几句，就匆匆离开，去了关押“奸细”的那几间铁屋。
    没一会儿，铁屋中传来凄厉的惨叫。
    外面的玩家，下意识往后退，尽可能地远离铁屋。
    方唐摸了摸下巴，趁着鬼士兵不注意，脱离人群，从众多屋子后面绕去了铁屋。
    阿狗自惨叫声响起，就变得格外安静。
    等摸索到铁屋后面，方唐将身上用来伪装的衣服一一解开，拎起阿狗放在地面。
    “你怎么了？”
    此时的阿狗浑身抽搐，五官不停地渗出鲜血。
    方唐只看了一眼，瞬间慌了一神。
    “狗子？”方唐拍向阿狗的肩膀。
    肩膀传来触感，阿狗猛地扭头，扑向方唐，食指长出锋利的指甲。
    方唐是可以躲的，不过他没有躲开，如果躲开，这里的动静可能会引起自卫队的鬼注意。
    少年稍微侧身，让指甲插入自己的肩膀中，反手按住阿狗，张嘴咬住阿狗的胳膊，用力磨了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