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吃饱喝足的北发官员面面相觑,原来这群人刚才风残卷云的吃着菜肴喝着酒,是已经知道六殿下要提前结束宴会了?
看这场景,似乎经常发生?
否则她们怎么可能这么默契,所有人都吃好了,说走就走啊。
她们看着面前的美酒佳肴,很好,反观她们所有人,席间只顾着敬酒了,根本没吃饱,回家还得吃一顿。
早知会是这种局面,说什么她们也不看戏了。
少典姒水回到别苑没着急休息,让奴仆打好热水,准备沐浴。
沐浴前,吩咐她的暗卫,不让任何人打扰,尤其是邵锦聪。
若邵锦聪来打扰,就让人找邵朝干,让邵朝干将人带回去。
暗卫领命,守在房门前。
等她进入沐浴房,才发现里面站着六个侍子,没有一个女人。
“都出去,本宫身边不需要旁人伺候。”
她可没有被男人看光身子的癖好,虽然这群男人只是奴仆,那她也不习惯。
“喏。”
侍子离去,少典姒水脱光衣物后进入木桶内泡浴。
泡了不过半晌,外面就响起嘈杂声。
“你让我进去,我要进去见殿下。”
是邵锦聪的声音。
侍卫暗叹殿下真有先见之明,邵世子果然来了。
她不动声色后退一步,挡住邵锦聪去路,按照少典姒水交代回。
“邵世子还是请回吧,殿下在里面沐浴,沐浴结束便会休息,没空见邵世子。”
邵锦聪欲言又止,他如果闹起来,一定会惊动阿母,他是偷跑过来的,阿母并不知道。
他眼珠转了转,心思翻转,对着门内大声道。
“可是我…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殿下,还请通传一声,真有重要的事!”
侍卫不发一言,只要殿下不出声,她们可不敢做决定,哪怕邵锦聪真有重要的事儿,那也得经过殿下同意才能进去。
不过另一名侍卫,在邵锦聪来时就暗中离开别苑,前往寻找邵朝干。
屋内,少典姒水耳朵灵敏,听见邵锦聪的声音后,眉头紧紧皱起,眼底是化不开的不耐。
真的是好烦啊,就不能让她舒舒服服的洗个澡。
水温仍在,少典姒水并不想错过泡个舒舒服服的澡,神态平静的靠在木桶边缘,任由外面邵锦聪闹也不予理会。
什么重要的事儿?
“嗤~~”
少典姒水嗤笑一声,神情尽代不屑的闭上眼。
若真有重要的事,他便不会搞得人尽皆知,也不会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而是想尽一切办法见到她,暗地里跟她讲。
他如今这副态度,定然只是单纯想她了,想要跟她来个耳鬓厮磨。
“嗯~~”少典姒水头靠在木盆边缘喟叹一声;“舒服~~”
现在她可没有那个闲情雅致,在吃饱喝足又泡过澡后还跟他上演深情的大戏,也太累了。
少典姒水久久不给反应,门外的邵锦聪心底显得十分着急。
殿下临走前都不给他一个眼神,宴会也没见她吃多少,她是不是心里难受,也生气了?
还是说,殿下以为邵煜杰跟他一样,都是那种攻于心机之人,所以殿下讨厌邵煜杰,连带着也开始讨厌他了?
此时的邵锦聪的心底是着急如焚,患得患失。
典型的爱上一个人后的表现。
白天那会心中想的少典姒水不跟他说话,他就不理会她的想法,彻底被自己的患得患失给打翻。
他现在只想找她诉说相思,想告诉她,他心底是有她的。
更想告诉她,邵煜杰是邵煜杰,他是他,他二人不可同日而语。
可她却一直不给他机会诉说。
现在的邵锦聪心底要求不多,只要能见到少典姒水温柔的对他说说话,他就心满意足。
他在外面站了一段时间,直到身后传来沉闷的脚步声,他回头看去,就见阿母带着人,脸色铁青的进了别苑。
“阿母,你怎么来了?”
邵锦聪唇瓣抖了抖,心思单纯的他有些愕然。
没想通阿母怎么过来了,她不是已经休息了吗,他是趁着阿母休息才特意偷偷跑来别苑的。
而且他刚才又没闹出什么大动静,阿母不应该听到才是啊。
邵朝干脸色铁青,双手背在身后,也不理会邵锦聪问话,直接吩咐身旁的奴仆。
“来人,把公子带回去看好,迎亲队伍离开北发之前,不准公子踏入别苑一步。”
“阿母!”
邵锦聪心里顿时就难过了。
为什么不让他来见六殿下?他不要,他想见六殿下。
“谁敢阳奉阴违偷偷帮公子前来别苑…”邵朝干没理会邵锦聪,视线扫视了一圈身边人;“就莫怪本侯心狠手辣。”
周围的奴仆瞬间低下头,胆颤心惊的应下。
“喏,奴婢等定会看好公子。”
“阿母,您这是什么意思!”
邵锦聪后退一步,避开奴婢钳住他胳膊的手。
“我不走,我要见殿下,我哪也不去。”
奴婢手劲重,怕伤到邵锦聪,不敢使劲儿,也钳不住他。
邵朝干防止邵锦聪闹得人尽皆知,三步并两步的快速上前,也不顾当着奴隶面的手起刀落,直接将邵锦聪砍晕,轻飘飘的接住了儿子身子,交给旁边奴婢。
“把他带下去。”
她还有几句话,要跟少典姒水说。
侍子上前,两人架着邵锦聪,给带出了别苑。
待眼前的杂心事尘埃落定,邵朝干呼了口气,双手抱拳作揖。
“臣邵朝干,请见六皇女殿下。”
对于外面的状况,少典姒水根本就不在乎。
不过此时的她已经泡完了,也穿好了衣服。
对于邵朝干的求见,她并没回应。
现在邵朝干见她,想说的话,无非是告诫她,让她不要肖想邵锦聪。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她也懒得再跟邵朝干斗嘴。
不过为了防止邵朝干找麻烦,少典姒水对外喊了声。
“来人。”
侍卫领命,开门后进去关门。
没过多久,侍卫就是带着少典姒水的话出来了,就连语气态度都一模一样。
“六殿下说,若你只是想找本宫谈论邵锦聪的事,大可不必,你完全不用因邵锦聪的事而忧心,你现在该做的是点齐礼单,忙成婚一事。”
“本宫还没有饥不择食到抢夺她人君夫的念头,若你再来叨扰本宫,本宫不介意让你忧心成真。”
邵朝干顿时一副吃瘪的神态,脸色铁青的对着紧闭房门拱手作揖。
“但愿六殿下能言而有信,哼!”
邵朝干拂袖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侍卫将邵伯侯的一切动作看在眼里,很职业的回去禀报给少典姒水。
少典姒水正在铜镜前梳着发髻,听到侍卫回报,眉眼间皆是笑意,没有半分不满。
“被逆子丢了体面,她能有什么好脾气,恼怒本宫是理所当然。”
她转身伸了个懒腰,走向床榻。
“从现在开始盯着驿站信件、信鸽,在派人暗中盯着邵朝干的一举一动,若有状况,速来禀报。”
“喏。”
侍卫应声离去。
少典姒水心里挂念着信件,晚上睡得并不安稳。
按照时间来算,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信也该到了。
半夜子时,外面响起敲门声。
“殿下,山戎二皇女来信。”
少典姒水猛然睁开眸子,眸子内是一片清明。
“拿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