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对,前天晚上幸芙琪虽然没有不在场证明,但是她离开的时间根本不够他杀一个人的。”沈隽沉吟片刻后,解释着。
时间,很关键。
“嗯。”宋淮止不知道沈隽已经去过了便利店,所以自然也不清楚这其中的关键。
沈隽在屋里转悠着,他手指敲打着手背。
一下一下,敲击在人的心头。
很快,他猛然顿住,回过头看向宋淮止的方向,“你说,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
“如果两个人死亡的时间错开,是不是也可以说明幸芙琪有杀人动机?”
这个假设并未得到宋淮止的认可,他只是遗憾的摇摇头,说出事实,“两人的死亡时间大致是相同的,前后没相差多久。也就是说,如果是幸芙琪先杀掉男人,那她应该在杀完之后立刻就跳楼。”
这话让沈隽有些遗憾,他果断摇摇头,“这样的话时间太紧张了,幸芙琪的晚班需要上到第二天的五点,也就是说她刚下班回到家,就要杀一个人,然后再自杀,这样显然是不太现实的。”
宋淮止劝慰道:“或许我们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现场发现了不止一种摄像头。”沈隽抬眸,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锋。
他试图想要从对方那探寻的视线中找到回答。
“什么意思?”宋淮止反问。
摄像头确实可以不止有一个,但是好几种型号,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嗯,现场的部分摄像头大多都被处理过,通过那些遗留下来的针孔可以推测出,监视他们的可能不止一波人。”沈隽的声音极淡,不带有任何温度,也没有丝毫的起伏,就是在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那个反向监控其实可以说明一切,所以现在确定嫌疑人也有些为时过早。”
说到此,沈隽绕过解剖台,看着莫汾正在处理的画,“这个摄像头......”
“有些费事,不过小莫应该没问题。”宋淮止递给莫汾一个鼓励的眼神,眼尾叠着笑意。
沈隽也跟着附和道:“辛苦了。”
只是,他这话一落,再次抬眸时,就见面前的男人已经将身上的防护服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的干净白衬衫。
察觉到对方那探寻的视线,宋淮止笑着将手腕的衣扣解开,“不辛苦,晚上一块回家吃饭?”
沈隽面色一怔,果断拒绝,“不了,这事越来越复杂,我......”
然而,高大的男人却是乐呵呵的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这动作要多亲昵就有多亲昵。
“线索总归是一步一步显露出来的,不过现在有一个最关键的事情,你是不是忘了?”
关键的事?
沈隽揣摩着现有手上的线索,并不觉得自己有盲区,“什么?”
“那个纹身,看起来你很在意它。”
宋淮止站在门口,主动为沈隽推开玻璃门,他知道这个傲娇的大猫不喜欢在人多的场合谈论那些过往。
“你......知道?”沈隽抬眸,走出鉴定科,尾音却透着丝怀疑。
“嗯,在省厅的时候,有听说过当年的那场行动,是叫......‘捕蛇行动’,对吗?”宋淮止这话并非空穴来风,而是真的知道这个案子。
通过那天在现场时,沈隽的反常行为就知道,他肯定是在意的,而且已经到了近乎于偏执的那种程度。
“没错,就是那次行动。”沈隽语气有些沉闷,但还是诚实的点点头。
在当年的那场行动里,他并非当事人,他是受害者。
“所以,现在我们根本没有抓住这件事的重点,一开始大家都是被‘红裙女’给吸引着,包括现在外面大众的视线,也都被这个传言故事套牢。”宋淮止的眼神柔情似水,眸底隐藏着难以察觉的情愫,透着真诚和柔软。
他想要劝慰面前的人,但是他更知道沈隽并不是那种甘愿依靠别人的人。
所以,宋淮止现在要做的也并非言语上的劝慰,他能做的就是给沈隽分析现有的局势,让他勇敢放手一搏。
他想了想,继续说道:
“其次,就是在这栋房子里四处散落的摄像头。你明明有更好的侦查方向,为什么迟迟不行动呢?”
沈隽的眼神微暗,他何曾不想直接就去查那些散落的疑问。
自从当年那件事发生后,他就陷入了疯狂的追查中,这么多年他奔波了多少公里,失败了多少次,只有他自己知道。
男人背过身去,语气中似有颤抖,“你不懂......”
不懂这么多年过去,一条明晃晃的线索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想要的并非是顺藤摸瓜,而是生怕这里面还有别的陷阱。
他太害怕了,太害怕一无所获。
“沈队,你在怕什么?”宋淮止盯着面前人那硬挺的脊背,目光灼灼的似要冲破世俗的枷锁,“只要坚持,任何事都会有水落石出的那天。”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其心,出其力。至于结果,交给时间就好。”
宋淮止很少这么一本正经的安慰别人。
他明明可以不用说这么多,但是当他看到这几天沈隽眉眼间化不去的忧愁后。
不知道为什么,就脱口而出了。
“我知道了......”
沈隽留下这么一句话,再也没说别的,绕过前面的拐角楼梯,往下面走去。
他边走边摸着裤兜,好像有好几天都没抽烟了。
走到楼下,眼角闪过一道黑影,他抬眸看去,是值班的老陈。
“隽儿,这案子,查的怎么样了?”陈正奇似是瞧出了沈隽身上弥漫的忧愁,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