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隽从值班室搬出来个小凳子,乖乖的坐在上面,叹着气,“老陈,你说这案子我要是查不出来怎么办?”
这还是沈隽第一次在人面前露出脆弱的眼神,他他从踏入这个行业以来,就从来没说过困难。
但现在,他真的很焦虑,害怕因为执念而变得目光狭隘,从而再也没办法比别人看的透彻。
“傻孩子,这么多年了,陈叔看着你一步步走来,别再逼自己了,要遵从这里。”老陈指了指心脏的位置。
这一幕莫名的让沈隽有些眼酸。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从这件事可以看出,他们野心还在,甚至比那些年还要嚣张,但你要相信,邪不压正。”
“所以,他们注定要被光明抹杀。”
老陈的话给了沈隽自信,他了然的点点头,“是啊,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竟然到头来还在踌躇犹豫。”
“他们估计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留下了实锤的证据,我必须要把握住!”
沈隽手掌握拳,捏了捏掌心,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毅。
既然内心已经做好了打算,沈隽想着现在就要和队伍里的同伴们一起商议。
他正要离开之际,身后的陈正奇叫住他,“沈隽......”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你要知道大家只想你是安全的,别的什么都可以往后靠靠。他们,可都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老陈,谢谢。”沈隽道完谢,迈着坚定的脚步走进身前的大楼里。
“叮~”
一条讯息从手机里弹跳了出来。
是闻人烊柔发来的简讯,上面的内容也很简单,但很重要。
【闻人:老大,我找到了辛隐俞的资料,你快过来看看。】
【沈隽:好,我马上过去。】
沈隽的身影消失在后门的地方,就在他的反方向,二楼的某扇大玻璃窗前,站着一个身影。
“宋法医,下班了,你站在这看什么呢?”
莫汾是最后一个从鉴定科走出来的,只是刚出门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熟悉身影。
宋淮止没回头,只是轻声问道:“今天的天适合吃什么饭......?”
这个问题让莫汾有些不解,但是他很快就想到了刚才离去的沈大队长,“啊?您不会真的和沈队......”
话音未落,宋淮止就转过身来,外面的灯光照射着他那宽厚的背,从脚边反射出一道长长的斜影。
“饭友,哈哈。”
宋淮止的面上挂着很有礼貌的一如既往的笑容。
他走到莫汾的身旁,伸手拍了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推开身前的玻璃门。
看来,今晚又要熬个大夜。
*刑侦支队
小小的办公室本就杂物多的放不下脚,沈隽到的时候甚至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主要的过道上站满了隔壁重案组的人,都在翘首以盼着沈隽下达命令。
“老大,宋法医那边什么情况?”
观孜凑上前来,贴心的给他收拾了个空位。
“男的是他杀,但是幸芙琪是自杀。”沈隽回答的很简短,但众人都为之一愣。
什么?自杀?
“自杀?怎么可能?!”孙猛第一个不相信,现场那么惨烈,怎么到头来竟是自杀?
“宋法医给的报告就是这样,没有直接的物证,无法确认嫌疑人。”沈隽摊摊手,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不会吧沈队,听你这意思,难不成你怀疑是幸芙琪杀的辛隐俞?”郑世明托着下巴,眼底也是不解和难以置信。
“她,不能排除嫌疑。”沈隽回道。
而且,嫌疑很大。
“老大,我这边找到了辛隐俞的工作地点。”闻人见大家都说不出来个见解,便率先把自己搜集来的线索展现出来。
“有没有......”沈隽盯着她看,眼神似在确认。
闻人摇摇头,语气有些无奈,“一切正常。”
说完,指了指电脑上的一张资料表,“他的工作履历什么的都很正常,身份也很普通,平湖市人,看他这个档案记录,就是个兢兢业业的打工人。”
对于这些能够搜查到的明面资料,沈隽其实并不会全信,但他还是问道:“他在哪里工作?”
“白源......集团有限公司。”闻人烊柔眯着眼,看着工作履历的那一栏。
“白源?!”
这个名字一出,在场的人又是一惊。
“是的,而且他已经在这家公司工作了有四年。”闻人将电脑转个方向,示意大家都看看。
沈隽难掩心头的震惊,他能不震惊吗?
白源毕竟是平湖市最大的集团公司,他的背后掌控者还是大名鼎鼎的扶氏集团。
说起这个扶氏,那可是在全国的各大小企业中都占有不少比重的商业巨头!
如果是和这样的人成为对手,沈隽心底有些了然,也难怪这么多年他都查不出来什么。
对方的背景竟然这般宏厚。
“他在那里做什么工作?”沈隽从开始进门,眉头皱得都没有松下来过。
“就是个管控公司税务的办公室职员。”闻人看着职位那一栏,连个官都不是。
沈隽却不觉得这事对劲,“如果他真的只是个小职员,怎么会那么有钱,直接付了龙湖湾的全款。”
“但是要把他和背后的白源,甚至扶氏连接在一起,这一切就说得过去了。”
想到在房子里搜查到了那些线索,沈隽心底不免泛起凉意,他甚至已经确信这个白源集团就是这些不法分子的保护罩。
或者,再大胆一点,扶氏也定有猫腻!
“老大,我已经给他们的经理打了电话,但是白源这公司,我们不好直接调查啊......局长那边,能不能说明下情况?”闻人显然是已经吃过了闭门羹。
辛隐俞的履历和职业并未有问题,所以直接去调查公司背景就难免被人抓住把柄。
而且这种大集团里,也养着专门的律师团队,要是警察直接上门,没有证件很难办事。
沈隽敛眉,果断转身往办公室外走,“我去和老田说。”
只是还没等他走出办公室,身后的闻人直起身子,提高声音道:“老大,辛隐俞的经理给出的理由是他请了一周的假,说是生病了,需要做一个小手术。”
观孜听着这些客套话,忍不住吐槽着,“这都是借口,我们查过小区门口的监控,他明明每天都出门!”
这哪是像去看病做手术的意思。
沈隽停下脚步,将从便利店里得来的消息告知众人,“他应该真的是遇到了什么事,上午我去超市询问情况的时候,那个老板娘也说过,幸芙琪在一个月前曾说过要调班的事。”
“你们不觉得这是他们反常的地方吗?”
平常一直兢兢业业上班的两人,怎么会突然改变以往的习惯,所以他们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一直未说话的李茂平突然插嘴问道:“沈队,那你知道幸芙琪调班的理由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