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清……”钟晏踉跄着扑进那人怀里,双臂死死圈着对方的脖颈,哽咽出声:“你,你……怎么才来啊……”
虽然,但是,001还是想说:那还不是主人你的锅!
“我来晚了……对不起……哥哥……又让我们阿厌(晏)等了。”
霜雪栖息之所,江宴清回抱住对方,修长白皙的指节反扣着对方早已被霜雪攀附、冰封的手掌,心甘情愿在其手背上落下一很轻的吻。
“冰晶……血莲……”
掌心处破冰而生的冰晶血莲,同记忆深处轻易不肯露面的那抹血色交织融合,钟晏久久不能回神。
“还能走吗?”爆炸声越来越近,信号塔随时有坍塌的风险,江宴清不得不先带人设法离开。
得益于对方安抚信息素的作用,钟晏勉强恢复一丝神智,被人牵着一路朝光亮处奔跑。
……
“殿下,这边。”于风雪中焦急等待的温漾隐约窥见两人模糊的身影,连忙上前,却碍于某人敌我不分的压迫信息素不敢靠近两人太近。
信号塔轰然倒塌之际,众人已经全部安全转移到了帝国军舰里。
贺新等联邦之人清一色拘束的坐在舱舰一侧的长椅上,因为亲眼目睹他们那位钟议员柔弱且不能自理的埋在人家帝国明月的怀中进而被带就近的舱房里而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贺新:一想到我们联邦要员居然被敌方高层给渗透了,我脑瓜子就嗡嗡的响个不停-_-||
夏阑:关于我的直属领导和我们对家政府要员搞在一起这件事,我想,我最有发言权⊙﹏⊙
是以,虽说两人是初次见面,但贺新和夏阑硬是在不经意间的对视里,读出了惺惺相惜的感受!
“你们钟议员还挺……”夏阑绞尽脑汁硬是没想到什么贴切的词——总不好说人家娇弱吧?
“你信我,我们钟议员平时……真的不这样!”贺新誓死扞卫某政府要员的最后一丝颜面。
“是吗?哈哈哈哈……”夏阑尴尬一笑,不是很信的样子。
“他真的……算了,随便吧。”贺新已经不力辩解,向人点头示意又默默撇开了视线——
委实是没想到,他居然有一天还能吃瓜吃到自己顶头上司身上的……而且,那谁貌似还是↓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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舱房里,霜雪一次又一次攀上江宴清的军靴,却也一次又一次的破碎,直至他走回对方身边。
“阿厌(晏),你看着我。”室内挤挨着床榻靠窗的夹角处,江宴清眉心细细拢着,难忧心忡忡。
他实属没有预料到,对方情绪崩溃到直接诱发了真正的易感期。
手背上再次被温热的掌心贴近,钟晏不哭不闹,乖顺的抱膝看过去。
“阿厌(晏),是我。”江宴清不厌其烦又唤他几次,对方仍旧没有出声,只是直愣愣的盯着他瞧。
“我是谁……”江宴清意识到了什么,无视凌霜的森寒之意将他无差别纳入攻击范围,执意牵起对方的手覆在他脸庞之上,问:“钟晏,你告诉我,我是谁?”
“哥哥……江宴清……”这次,钟晏终于有了反应,情绪上涌,眼泪刷刷的往下掉,哭着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四散的霜花得以汇聚,再次在他掌心开出一株糜艳清绝的冰晶血莲,钟晏逐渐止住哭泣。
“我记不起来……江宴清,哥哥……怎么办……我找不到……我也想不起来……”
钟晏失手打碎了那株成形没多久的冰晶血莲,拽着那人的衣袖,迫切的向那人表达他内心的焦灼、绝望。
“阿厌(晏)……”江宴清反握住他的手给予他安慰的同时,也不吝啬给予他认清现实的机会,“你希望我是谁?”
“是哥哥,还是江宴清,亦或者是令你痛彻心扉到不惜选择遗忘才能活下去的1003?”
【你再不能接受也没用,他死了,死了就是死了!】
“不是,他没有!”
【0822,你看着我的眼睛!对,就是这样……你想活下来下去吗?】
“……不要哭……要坚强……阿厌,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我要活下来……”
【那就忘记吧……乖孩子……1003只是一个失败品……死了就死了……这没什么的!】
“不是,不是这样的……”
【是这样的!就是这这样的……你只是混淆了……那个蓝眼睛的小孩,不是那个实验失败的废物……】
“不是……哥哥就是……”
【阿厌呐……承认吧,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你不会希望你的小哥哥像1003那样死去的……】
“我的哥哥……1003……”
【对,你的小哥哥……】
“我的小哥哥……”
现实之中,钟晏单手抚上那人的眉峰和鼻梁,记忆中身影逐渐与之重合。
“好疼……江宴清……”
钟晏颤抖着抬起手按在仿佛要爆炸般胀痛的太阳穴上,神情痛苦,唇色苍白如纸,急促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似乎每一次呼吸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阿厌(晏)你看这个……”事到如今,江宴清不愿让他白白遭了罪却到最后无功而返,便不顾他的挣扎与他额头相抵。
“此前,你的那瓣霜花一直闹着要看我的精神本体,现在……你见到了。”
这世上不存在完全精神同频、共振的意识,可钟晏分明在那人的精神海里见到了那捧幽蓝色光晕。
“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霜寒侵入肌骨,可他避无可避,隐忍瑟缩着。
“最初的那些回忆……满是罪行和伤疤……可如果你执意……我给你……”
我的一切,包括你想要的答案、甚至真相,我统统可以不跟你计较,让渡给你。
“钟晏……我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希望你能快乐……希望你永远被爱着……”
原本在这段强求得来的感情里看似主导一切之人,在现实中却屡屡碰壁,捉襟见肘,一度被人拿捏了关窍。
“我该怎么办……”
江宴清眼尾止不住的泛红,却倔强的不肯出声。
我不想你痛苦,
可你的痛苦却来源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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