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学生自杀传出去，对我们学校的影响可是很大的。”
    冰冷的语气中裹挟着不着痕迹的威胁，李老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拿着书转身离开了。
    “问出什么来了，郁大帅哥？”宋屿安一只手撑在旁边的桌子上，有些无聊地打着哈欠问。
    “什么都没问出来，”郁言耸了耸肩，那老师一共说了两句话，还都是废话。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陆伯明的自杀绝对有蹊跷，既然资料里搜查不到答案，他们只能去实地探查一下了。
    下一站目的地——旧实验楼。
    下午没有课程，学生们可以自由行动，郁言几人在吃过饭后就起身前往目的地。
    郁言原本以为旧实验楼的旧字只是为了和那个“新”实验楼作区分而已，到了地方才知道，那个实验楼，是真的破旧。
    发霉的墙壁在阳光下褪去昔日的光彩，显露出斑驳的砖块和掉落的油漆，窗户上的玻璃大都已经破碎，被蜘蛛网和灰尘所替代。
    “这破地，一看就很适合闹鬼，”谢徵简单总结道。
    一句话让队伍里面两个人变了脸色，郁言瞪了谢徵一眼，谢徵立马做了一个给嘴拉上拉链的动作，已老实，别生气。
    “走吧，”郁言率先抬步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陈旧腐烂的气味，郁言抬手在面前挥了两下，有些难受地皱了皱鼻子。
    楼道的灯光忽明忽暗，阴冷的气息无声地将他包围，“嘎吱”一声，郁言下意识回头，却发现……
    自己的身后，空无一人。
    [呀吼！是我最喜欢的单线环节！]
    [这种环节看胆小的玩才好玩，走了各位，我去看我家小妹了。]
    [那我去看我们家圆圆了。]
    [既然都走了，那……那我去看看谢小狼那边发生了什么吧。]
    郁言对直播间的一切一无所知，他过副本没有开弹幕的习惯，之前要不是陈女士在的话，他估计一次公屏都不会打开。
    手机没有信号，想和队友联系失去了媒介，走了两步后他突然想起直播间，既然观众可以看到各个直播间的状况，还可以发弹幕，那他是不是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和谢徵他们联系。
    结果一打开公屏，就是满屏的告别信息。
    郁言：“……”
    都走了啊。
    他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屏幕，一句话没有说，但就是看得剩下那些想走没走的观众莫名心虚心软。
    [那个……我不走了（默默收回迈出一半的脚）]
    [言言你是不是想把弹幕当做通讯工具啊，这个是不可以的，我们的弹幕如果涉及到副本内容是会自动屏蔽的。]
    [啊啊啊楼上打字好快，我本来还想诓一下言言，让他给我们撒个娇呢啊啊啊。]
    [嘶，我撤回了，他应该没看到……吧？]
    [咳咳，言言，你对我们撒个娇我们就去给你传话好不好，这个买卖很划算的吧！]
    “看到了，”郁言认真回复，他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知道弹幕没用后他便不再去看公屏，转眸仔细去观察周围环境。
    空荡许久的实验楼到处都蒙着一层灰，四周一片黑暗，使得这栋老旧的建筑格外阴森。
    走廊幽深而空旷，两侧的屋门紧闭，透过窗户看里面都是黑洞洞的，传不出一点声响。
    郁言大概扫了一眼，记下大概的方位地图，抬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卫生间。
    郁言站在镜子前，“学长，你在吗？”
    “学长？”
    “大半夜的你在这儿叫魂呢？”
    镜子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反而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声音，空气中的温度渐渐阴寒，郁言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哆嗦。
    这不是陆伯明的声音。
    不是他任何一个熟人的声音……
    郁言猛一转头，看到一个身高和自己差不多的男人，模样比自己年轻几岁，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
    “你是谁？”郁言转头时下意识瞄了一眼对方的脚底，看到他有影子后微微松了口气，还好，是个人。
    “陆仲景，”那人回答道，“同班同学，不过你好像对我没什么印象。”
    郁言听到那个名字时眉心一跳，在刚看到这张脸时就隐约觉得这模样有些熟悉，在听到那个名字后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陆伯明，陆仲景……
    眼前这人，是陆伯明的弟弟。
    “我听到你下课问老师的事了，”陆仲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上挑的眼尾带着毫不收敛的锋芒，“你们在调查我哥的事，为什么？”
    “你也在调查这件事？”郁言不答反问。
    陆仲景抿了抿嘴唇，“反正我不信我哥会自杀，当年连尸体都没看着，只凭几个含糊的人证，几段模糊的视频就断定我哥的死因，太蹊跷了。”
    “所以你就偷跑到学校禁地来？”
    陆仲景哼了一声，“你不也是吗？”
    “导员说被发现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郁言几人倒是无所谓，来旧实验楼完全是为了副本任务，七天时间一到自行离开，什么惩罚都不会落到他们头上。
    但陆仲景不一样，他要在这所大学至少待四年……
    “那又怎么了？”陆仲景满不在乎地说，“大不了就是通报批评记个过，最大的惩罚也不过是退学而已。”
    “反正就算退学我也还能考上，在这里，要么有权，要么有才，占其一者便可横行无忌。”
    郁言莫名想到那个监考老师，“作弊也是一种本事啊，”说的，就是那些有权的人吗？
    “对了，”陆仲景转头看他，“你刚才对着这破镜子喊什么学长呢？这黑灯瞎火的……你不会是被什么东西给附体了吧？”
    “没什么，只是看错了”，郁言敷衍地说，总不能真告诉他我刚才是想叫你哥出来吧。
    鬼魂阿飘这种东西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太超前了。
    两人并没有在卫生间待多长时间，在说完那句话后就离开卫生间来到走廊，头顶的灯依然闪烁着不稳定的光，将整条走廊衬得又诡异，又阴森。
    两人在一楼没找到线索后便来到了二楼，昏暗环境容易激起人内心的恐惧，陆仲景面上不显但心里多少有些害怕，一害怕，嘴皮子就开始闲不住，有一搭没一搭地缠着郁言聊天。
    或许是年纪差不多的缘故，陆仲景的思维跳跃方式和谢徵有的一拼，郁言不知道自己怎么和他聊着聊着就聊到“智慧水”身上。
    说到智慧水三个字，身侧的少年忽然脚步一顿，郁言有些疑惑地朝陆仲景看去，听到他骄傲又自豪地说：
    “智慧水啊，那可是我哥哥研制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