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言脚步一顿，“什么？”
“智慧水你知不知道，就是那个喝了让脑子变聪明的……”话说到一半，陆仲景突然没了声音，郁言看着他眼睛咻的睁大，手指颤抖地指向郁言的背后。
郁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自己身后的实验室，不知道被哪阵风吹开了门，但刚才两人将走廊里的门都拉了个遍……分明没有可以拉开的门。
郁言朝着那个门的方向走去，陆仲景紧跟在他身后，打开门的那间实验室里流出鲜血，地板上鲜红一片。屋内暗红色的灯闪了几下，然后灭掉。
“砰！”门上玻璃突然出现两个鲜红的手印。
郁言下意识后退一步，身子将将撞在陆仲景身上，陆仲景抬手虚扶了一下他的肩膀，有些疑惑地看着前面，“怎么了？”
郁言侧眸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门窗上的那两个手印，沉默两秒后摇了摇头，“没什么，看错了。”
说完继续向屋内走，陆仲景跟在后面，小声嘟囔一句，“你怎么老看错东西啊。”
原来副本npc是注意不到这些非自然现象的啊。
也对，如果注意得到的话，那个在厕所里到处乱晃的陆伯明不知道要吓哭多少小朋友。
屋内光线暗红，明明是白天，窗外却透不进一丝光亮，未关紧的窗缝时不时钻进几缕凉风，吹得窗帘哗哗作响。
实验台上到处都是摆放杂乱的试管试剂，桌面因为太久没有打扫而蒙上一层厚厚的灰，郁言不小心蹭到，有些嫌弃地皱起鼻子。
陆仲景跟在他后面，四处打量着周围环境，谨慎中带着几分好奇，在注意到室内光线暗的有些不正常后，他突然开口问道，“我们为什么要进来啊？”
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不应该快点跑吗？
他们为什么想都不想地就钻了进来，这种行为和鬼片里那些又莽又蠢的主角有什么区别？
郁言动手摆弄着桌上的试剂，听到这个问题头也没抬地回答，“因为你哥催了。”
陆仲景一脸懵：“啊？”
什么玩意催了？
“我们不是来找你哥死因的吗？”郁言半蹲下身子，眼睛直勾勾地凝视着面前泛着淡蓝色荧光的液体，声音平静地说，“既然是搜查真相，自然是哪奇怪搜哪了。”
“还是说……你信鬼神？”
陆仲景立马摇头，“我不信，我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那不就得了，你过来看看这个，”郁言对陆仲景招了招手，将人叫到自己身旁，指着那管荧蓝色的液体问，“这是智慧水吗？”
陆仲景看着那管液体，有些呆地眨了眨眼睛，发出今天第二句，“啊？”
他拿起那根试管，仔细观察了一遍，点头，“是智慧水，但……这是哪来的？”
明明刚进实验室时还是没有的，他还不至于眼瞎到一管会发光的液体都注意不到，那郁言是……
“我刚配出来的。”
陆仲景眼睛一下子瞪大，发出第三句，“啊？”
郁言敲了敲桌角的位置，那里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智慧水的配制方法，只是陆仲景刚走过来就被那管液体吸引走了全部注意力，没有关注到角落处的那张纸条。
郁言也没想到这些东西过了这么多年还能用，本来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竟然会真的成功。
这个地方有智慧水的研制方法，也就是说……
“这是哥哥做实验的地方，”陆仲景喃喃道，他的声音太轻，轻到郁言听不出他语气中包含的情绪。
郁言盯着那张桌角的那张纸条看了一会，突然伸手将其四角的胶带都撕了下来，果然如他所想……
那张纸条的下面，还藏着其他的秘密！
说是秘密，其实也不过是一些纸条，一些更小，藏的更加隐秘的纸条。
郁言将其展开，是几张誊写的诗篇，书写者像是怕被人发现，字迹写的很小，但深邃有力，笔势雄奇。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
【……】
他看向一旁的陆仲景，“这是……”
“哥哥很喜欢读诗读文章，这是他偷偷抄下来的，小时候，他也经常偷偷教我读书，但可惜，”陆仲景停顿两秒，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可惜现在是一个文学已死的时代。”
郁言眨眼的速度快了两下，他听到陆仲景继续说道：
“国际战争纷乱，硝烟四起，核武器早已不能代表一切，哪个国家拥有最先进的科技，哪个国家就有活下去的权利。”
“所以，他们废掉了文学，全力发展理学科，一心扑在科技研究之上，每个国家都在拼命地发展军事科技，这是时代洪流推动的结果，所有人都深陷其中，没有办法改变”
“哥哥研制这东西……只是想让大家都轻松些，闲暇之时，可以去读读诗书。”
突然揭开的时代背景让郁言怔愣了两秒，原来，这个世界还处于战争之中吗？
没有经过什么搜查就获得这么大的信息，这让他的脑子有种不真实感，但转念一想，好像又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们身处战争之中，由他们来诉说他们的时代背景，再正常不过。
让郁言最为感到意外的是……
“学长研制智慧水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大家读书？”
“是啊，”陆仲景认真地点头，“听上去很不可思议吧，这样的东西，不管投向哪个领域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都可以创造数不清的财富与贡献……”
“但哥哥没想那么多，他就是单纯地想让大家读书而已。”
陆仲景手指摩挲着那些纸条，似乎在透过那些三年前的字迹来怀念自己的哥哥。
郁言沉默地看着他，什么话也没说，在陆仲景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将手塞进自己口袋，那里藏着他刚进门时就捡到的一张纸。
那张纸被揉成一团，上面的字迹杂乱无章，凌乱飞扬的文字写满整张草稿纸。
【不对，这不对！！】
【不该是这样的，全搞错了！全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