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漓紧紧抓住他的手,可力气终究是螳臂当车。
他粗野的动作让她根本无法反抗一丝半点。
她满眼是泪,在他咬着她的唇微微撤离时,忍不住用哭腔说道:“路阎京,你疯了吗?你身体里都是药……你这样乱来,你的异能量会受到影响的……”
路阎京显然还是有神志的,只是扯了扯带血的唇角:“不是只有你会以身犯险。”
他垂眼,欣赏着她身上沾到血液的地方。
雪白的皮肤上开出了花。
一朵又一朵。
江时漓咬着唇,被他用手指挑开,他的情绪在看到她通红眼尾上沾到的那滴艳红的血迹时达到了顶峰,江时漓用旁边的木棍刺他。
他结结实实承受这一下。
眼角的下方的位置,被她用木棍划伤,一道蜿蜒的血迹顺着他的脸颊流到了下颌。
“够了吗?”他哑着嗓子开口。
见江时漓不说话,他取下树枝,狠狠扎了下去。
江时漓紧闭双眼,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木棍被男人插在她头顶,原本脆弱不堪的树枝却被牢牢刺入地里,入地三分,仿佛在地面扎了根。
“那到我了吗?”
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凑到她耳边:“对于不听话的犯人,我最喜欢慢慢折磨了。”
……………………
尤祟站在基地门口抽着烟,满地的烟头,都无法压制住他此时此刻内心的烦躁和无奈。
沉澜也在旁边站着,一脸铁青。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都亮了,沉澜再也站不准,抬脚就要往右边走。
尤祟一把抓住他的手,“你现在过去是想找死吗?”
沉澜说:“我现在要是不过去,她就死了。”
“……”尤祟沉默了两秒,“相信京哥,他不是那种下手没轻没重的人,而且江时漓……他不会杀了她的。”
一公里外。
大家都是异能者,不知道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所以谁也没去打扰。
沉澜深吸一口气,“连你也没办法确定,凭什么让我放心?”
尤祟轻哼一声:“那你也没资格过去,江时漓是你什么人啊?还是老大看上的女人你也要来横插一脚?”
沉澜眼神瞬间犀利。
尤祟也不怕他,“怎么着?老大在那边,你要在这边和老子打架?!”
沉澜偏过头,轻声开口:“老大才刚回来,他又是特尼又是跟着兰斯洛特去了另外的地方,撑了这么久,我怕她会……”
“相信老大就别他妈过去。”尤祟碾了地上的烟,“搞得好像没见过那些男的睡女人一样,大惊小怪。”
沉澜淡淡嘲讽:“尤祟,说的好像你没有一样。”
满地的烟头。
尤祟根本坐不住。
他扯着嘴角,“我和你不一样,我是单纯欣赏她,我对她可没那乱七八糟的东西。”
沉澜冷笑了一下。
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天彻底亮了。
尤祟已经数不清楚自己抽了多少烟,双眼无神地盯着前方。
终于,渐渐的,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形朝这边缓缓走了过来,他和沉澜立即集中精神看过去,看到男人怀里用一件宽大的外套紧紧包裹的人时,尤祟痛哭出声。
等到路阎京抱着人从他们身边擦过,尤祟大喊:“我虽然被你算计了两次,一直都想找你算账的!但是你就这么死了,我也很可惜的,没关系我会给你找个好坟的。”
路阎京暼他一眼:“你在干什么?”
“江时漓不是死了吗?”
“你想死了吗?”男人反问。
尤祟仔细一看。
外套底下的人还有浅浅的呼吸,就是已经彻底昏睡了过去。
“没死啊,啊…… 是我误会了,我以为京哥你会……”
路阎京懒得理她,抱着人就上了房车。
车门一锁。
也不知道里面具体怎么了。
沉澜盯着房车,把地上已经晕过去的安吉利娜提起来丢到旁边的越野上,“下一个任务。”
尤祟丢了烟头,“这么快?也不去基地里休息休息?”
话是这么说,异能军人还是得军令为重。
一行人连休息都没有休息,立即朝一个基地奔波而去。
房车也在全速前进中。
孟骁在前面驾驶。
房车里,路阎京把怀里的人抱进浴室,认真清洗了一遍,抱着她塞进柔软的被窝里。
他盯着被子里的惨白小脸,忍不住笑了声。
就做了一次,就成这样了,还真是娇弱不堪,随意就能折断。
……………………
江时漓醒来时,外面传来了打斗声,她刚想起来,身体上每一处,甚至到每一寸皮肤都有种被拉扯的剧痛感。
她动了一下,又睡回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外面的打斗声还没停。
她在床上挣扎了一下,还是忍着痛起身穿衣服。
推开窗户。
外面全是丧尸的尸体。
而不远处沉澜还有尤祟都在丧尸堆里疯狂对着丧尸砍。
路阎京不知道去哪里了,她也没兴趣。
她坐在床边,默默看着他们杀丧尸,等得了大概半个小时,尤祟过来打开车门:“醒了啊!我刚才都看到你在窗户旁边偷看了,快下来吃烤肉!”
江时漓扶着车门,缓缓下车,前面有个用石头堆起来的火堆,中间在烤兔子,看见她出来了,沉澜下意识站起来。
其他的尤祟和孟骁都在。
江时漓抿了下唇:“安吉利娜呢?”
尤祟:“你说那个小丫头片啊,在越野车里睡觉,到现在都没醒。”
“那路阎京呢?”
沉澜说:“老大口袋里的药刚才砍丧尸的时候,被丧尸弄掉了,他说他去重新找药了。”
江时漓扯扯唇角,想到点什么,走到他们身边,坐在石头上,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白纸。
嘴唇被咬破了,脖子和露在外面的手臂也都是一圈圈的红痕,在夜里一看更是可怜了。
她问:“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周围这么多丧尸?”
“丧尸潮,不过等级比较低,但是有一批丧尸朝刚才一天前我们离开的莫萨亚港城去了,那边的总部才定下来,又要搬走了。”
“怎么会这样?”
沉澜语气沉下去,“最近丧尸潮多发,很多基地都被吞噬了,特尼也只有武器库还在了,其他的基地大大小小都收到了摧毁,帝国部队支援不过来,这样下去,流民和流浪的异能者数量会越来越多,被感染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现在还剩下几个基地?”
“七个。”他说:“莫萨亚港城已经又要被丧尸围城了,也不知道我们到底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江时漓咳嗽两声,“运气好。”
要是不跑出来,按照基地的撤离方案,又会有人被丢下了。
“兔子肉。”沉澜把手里的竹签给她,“孜然味的。”
江时漓掰了一块,“味道不错。”
沉澜:“多吃点。”
“不用了。”
江时漓没什么不好意思面对他们,自己和路阎京之间的关系,早在她住进房车起,就已经算是昭告天下了。
她平时怎么面对他们,现在也是一样。
但她不知道的是,异能者强大的听力,在昨天那种情况下,基本上都被听完了。
沉澜和尤祟对视一眼,谁也没有把这种话说出口。
“我本来以为这丧尸潮消停几年,会越来越少,没想到竟然是憋了波大的,现在军方自顾不暇,怎么可能还有精力去管那些流民。”
夜里的篝火烧得绚烂鲜艳。
光打在尤祟脸上,他一贯吊儿郎当喜欢开玩笑的脸上,也露出了稍显的沉重。
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
谁知道这丧尸越杀越多,怎么杀都杀不完。
身边的兄弟死的死,伤的伤,帝国又是个只顾着做自己逃命的,哪里安全就搬迁哪里,哪里危险就让军队顶上,护送离开。
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本来以为丧尸真的快没了,没想到卷土重来,迎接所有人的都是一场异常煎熬的硬战。
他叹了口气,以及倒腾手里的烤兔子。
江时漓不知道他心中忧虑,但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
她安慰道:“总挺过去的。”
尤祟笑道:“你连战场都没上过,怎么就知道我们能挺过去?”
“我相信你们所有人。”
“行,就冲你这句话,我敬你一杯。”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两瓶罐装的啤酒,替她打开一瓶,“来!”
江时漓接过酒,和他碰杯来了一口。
“吃肉!吃肉!”
尤祟大口咬了一口肉,突然凑到江时漓身边,故意压低了声音问:“上次那个武器子弹还没有没有了?”
“你说哪个?”
“就你给我那个粉粉嫩嫩的玩意啊。”
“你还想要?”
尤祟一脸震惊,“那么好用的东西怎么不想要啊?谁不想要,我觉得谁就是傻子。”
“你开枪的时候没有被震到吗?”
“有啊,但我扛得住,多来几把,哥都可以,一手握一把,丧尸全部都得死!”
江时漓浅浅地勾起笑:“枪呢?”
她伸出手。
尤祟道:“当时我晕了,枪好像被……京哥收了!”
江时漓撇撇嘴,“我给你东西你都不好好收着,以后不给你了。”
“别别别,我错了,以后我一定好好保管!一定!求你了!”
江时漓说:“我有更好的,你想试试吗?”
“什么更好的?!比上次那个还好吗?”
“当然。”
“真的假的?你这么牛逼吗?”
江时漓歪头,又喝了一口酒。
渐渐的,她脸上有些颜色了,仿佛被酒染红的胭脂。
尤祟还准备和她喝酒,耳朵突然动了动,突然站起身,看向四周。
“妈的,刚才杀了一群,现在又包围过来了。真是找死!来!今天就让哥哥再陪你们玩一玩!”
江时漓也跟着站起来,看到了周围朝这边靠拢,狰狞又丑陋的无数只丧尸。
它们爬行在深夜里,眼睛泛着绿色的光,伴随着一种极其难闻的恶臭和腐烂味,它们朝他们缓缓走来,伸着爪子就要攻击。
江时漓举起手里的枪,对准面前的那些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