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状态很差。”尤溪怜上前想要搀扶肖墨。
    肖墨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没有虚弱到现在就要倒在地上的地步。
    “肖先生，现在可以出发了。”收尾人准备好了车，示意肖墨是时候转移了。
    如果再晚一点，可能还会来追兵。
    转移到收尾人提供的地点之后，肖墨重新整理了装备，看样子是很快又要离开。
    肖墨已经从收尾人这里得知了与七相关的情报，他打算亲自杀上门去。
    “他已经告诉你了吗？”尤溪怜十指相交，不敢去看肖墨。
    “我已经安排好了，收尾人之后会带你去南方，那边有我一位老朋友，他会照管好你。”肖墨说道，“一个月之内如果我没有去找你，会有人安排你离开华夏，同时脱离无面者。”
    肖墨检查着子弹装药，确保不会出问题。
    “我没有想背叛你……”尤溪怜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对不起。”
    可肖墨就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仍然检查着装备。
    “我们可以一起离开。”尤溪怜看向肖墨，可肖墨的视线并不在她身上。
    把枪插进枪袋之后，肖墨准备离开。
    “肖墨！”尤溪怜大喊了一声。
    肖墨看向她。
    两人之间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尤溪怜站起身来，大胆地抱住了肖墨。
    “我们可以不用管这些麻烦，一起离开。”尤溪怜头埋在肖墨胸口，那种心痛的感觉让她呼吸困难。
    肖墨握住她的双手，“我已经没有离开的机会了，但是你不一样。”
    “你退出还来得及。”
    为什么？！
    尤溪怜不明白。
    唯一一个对她真心相待的人，却无法和她一起离开吗？！
    “而且谁说我就一定会死呢。”肖墨笑了笑，擦去尤溪怜眼角的泪水。
    “等着我。”
    说完肖墨直接离开，只留给尤溪怜一个坚定的背影。
    “当前任务进度已达百分之七十，虽说一直有人在捣乱，但任务进度倒是很顺利地在往前推。”系统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
    因为她察觉到，这是肖墨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玩了一辈子鹰，结果到头来被鹰啄了眼睛。”肖墨对于七戏耍自己这件事感到无比恼火。
    原本他的打算是和尤溪怜慢慢相处，缓缓推进任务，可现在七一直在帮他提进度。
    照说肖墨是该高兴的，可对方完全把他当成了猎物。
    肖墨离开之后，收尾人也准备好了车，要带尤溪怜离开。
    “他明明说过，没有退出的方法。”尤溪怜情绪低落。
    “入了这一行，确实没有退出这回事，只有死了才算是退出。”收尾人说道。
    “我们该出发了。”
    车开在路上，尤溪怜望着窗外。
    夜间的燕京市郊寂静寒冷，尤溪怜吸了吸鼻子，肖墨说过的话在耳畔回响。
    “骗子……”
    小时候她承受那些无名怒火的时候没有哭过，被打得皮开肉绽，也只是瑟缩着捂住伤口。
    在雪夜里被人救下，结果却是被骗进了无面者这样的组织，她也没有哭过。
    欺骗和利用她的人不值得她伤心。
    可是也没有人说过，在她等到肖墨这样真正关心她的人之后，会这么难受。
    尤溪怜从回忆里抬起头，车停下了。
    负责检查的人敲了敲车窗。
    这处临时关卡处处透着古怪。
    收尾人从容应对着，却突然察觉到尤溪怜的表情有些古怪。
    下一刻，两人透过后视镜眼神交换，尤溪怜伸手去拉车门，准备逃跑。
    嘭！
    外面有人抵住了车门，脸贴在车窗上。
    “又见面了。”七就站在一边，指着尤溪怜。
    “开车的人杀了，把她带走。”
    等肖墨到七的驻扎地时，已经人去楼空。
    “肖先生，我自认为不是你的对手，所以对你的行动一向以来都相当谨慎。”七的声音从各个方向传来。
    “不过像你这样的人竟然也会犯低级错误，让我有抓人质的机会。”
    他语气里满是嘲讽与不屑。
    “失望，你让我太失望了！”
    肖墨转身准备离开。
    “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们回到那个安全屋，好好谈谈。”
    重新骑上车之后，肖墨用了二十分钟赶到地堡安全屋，此时七的几十号人马就站在左右，车灯亮着，照亮中间的餐桌。
    “请坐请坐，两位还没吃晚饭吧。”七给两人分餐。
    尤溪怜被铁链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肖墨看着盘子里带血的牛排，“放她走，我任凭你处置。”
    “什么？”七苦笑着摇摇头。
    “肖先生，你搞错了一点，我这个人虽然有些不择手段，但还是讲信用的，说好你死了我就会放她离开，给她自由，这可不是骗人的。”
    尤溪怜被胶带粘住嘴，恨恨地看向七。
    “十年前我初入姬家，靠着父母的一点点成就，成了姬家子弟的陪练对象。”七回想起曾经的事来。
    “那时候虽然每天都被打得鼻青脸肿，但我心里有梦想！”
    他还一下子变得激昂了起来，“要么成为你这种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强者，要么就做个身处在幕后，运筹帷幄的掌权者。”
    “可后来我见到一个人，她叫姬黛月。”
    一个梦想被摧毁，那就只有另外一条路可走了。
    “本来姬家那些人是要死在我手里的，可他们非要对姬黛月赶尽杀绝，结果好了，死了个干干净净。”
    七拍了拍自己嘴，“不好意思，废话有点多了。”
    他拿起醒酒器，给肖墨倒酒。
    可这酒不是往杯子里倒的，而是全都倒在了肖墨头上。
    红酒淋湿了肖墨上半身，看着无面者的王牌被自己这样羞辱，七开心大笑。
    “你们看，这就是无面者那位大名鼎鼎的王牌！”
    尤溪怜拼命挣扎着，只看那愤怒的眼神都知道她在心里骂了七不知道多少遍。
    七撕掉她嘴上的胶带。
    “骂吧骂吧，骂个痛快。”
    肖墨给尤溪怜一个眼神，示意她冷静。
    “做了这么多，你到底想证明什么呢？”肖墨平静如常。
    “还是说你很享受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证明什么？”七抄起餐盘，走到肖墨身边，对着他的头重重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