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在心里默念两遍她刚才报的生辰八字,对上自己现在的,发现不仅年月日相同,甚至出生的时辰都一模一样。
她有些惊讶,“好奇怪啊,千年前的我生辰八字怎么会和现在的一样?”
“天干地支每六十年轮换一次,生辰八字相同也不是没可能。”
是么,可是连时辰都一样,未免有些太巧了。
“你合一下我们的八字看看,我命中克你么?”
心音久久没得到回复,言酌已经出了卧房,他的心音也传不过来了。
床上的小可怜一夜没睡,早上还被大魔头吓了好几次,听见罪魁祸首终于出去了,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窝在被子里没一会就睡着了。
姜晚陪着她睡觉,凭借多年追剧看小说的经验,她大概猜到了这段记忆之后的走向。
无非就是日久生情,追妻火葬场,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然后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也不知道还要在这看多久。
她睡到午后才醒,撩开幔帐准备起床,就看见大魔头坐没坐相地歪靠在软榻上,身前还趴着两个长得奇形怪状,相当丑陋的怪物。
她愣住了,默默缩回准备下床的脚,又窝进了被子里。
“还没睡够?”
低冷的声音穿过幔帐,直击她脆弱的小心脏,她乖乖下床朝他扯出一笑,“睡够了睡够了。”
他脚边趴伏着的两个怪物抬起头,一只满身鳞甲,拖着长长的尾巴,睁大圆溜溜的眼睛看她,它身边的另一只不知道是什么鸟,羽毛暗红,眼珠似火,瞪着她的眼神很不友善。
姜晚认得前一个,那是噬梦的真身,后一个也是凶邪,她在梦境里见过,只是不知道叫什么。
噬梦回头去看言酌,乖巧发问,“主人,她醒了,那我们可以说话了么?”
她吓得后退几步摔坐在床上,眼睛瞪得比噬梦的还圆,“它,它竟然会说话?”
“很稀奇么?它都三万多岁了。”
言酌合上书册,封面上的书名被他挡了一半,姜晚只看见后面两个字,“命理”。
姜晚赶紧递过去心音,“言酌,你有合过我们的八字么?”
“嗯。”
“我真的命中克你?”
不然他为什么要看什么命理书,研究生辰八字相生相克?
“不克。”他的心音语气得意,“是天定良缘,利于姻缘宫,利于子女运,利于流年大运。”
姜晚:……
“那你看什么命理书?”
那边不传音过来了。
姜晚心中冷哼,这时候的言酌应该是想着怎么解开这所谓的天定良缘吧?
她一脸无措地坐在床沿边,言酌和那两个魔物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神实在怪异,她都不敢下床。
言酌踢了脚噬梦,“你们出去。”
噬梦和诛火不情不愿出了卧房,他又看向床上的人,嗓音如出一辙的冷淡,“你过来。”
她哪里敢怠慢这尊大佛,连外衫都来不及披上,直接光脚走了过去。
姜晚:扣分,-1-1-1-1……
她局促地站在他面前,虽然这次是坐着的他仰视自己,但他审视的目光锐利,如同审视一件物品,像是将她剥开从里到外,仔仔细细看了个遍。
言酌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眸光晦暗,略带不解。
他挑起半边眉,似是喃喃,嗓音不屑也不信,“也没什么不一样,怎么会呢?”
她眨眨眼,没明白他的意思,自觉保持沉默等着他的下文。
“过来。”
言酌这句的语气难掩烦躁,她向来会察言观色,于是乖乖走近蹲下身,带着几分示弱,平视着他那双琉璃般的眼眸。
言酌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左右摆弄着她的脸,动作毫不客气,等他有些失望地收回手,她下巴上已经印出了红痕。
“你有绝技么?就是那种只有你会,其他人都不会的东西。”
他问得莫名其妙,像面试考核她的领导,她在心里猛翻白眼,表面还是恭敬。
“有。”
“嗯?”他扬高尾音,像是感兴趣。
她微笑道,“讲故事,一千零一夜,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唐诗三百首朗诵,唱流行歌,英语四六级……”
他诧异了一瞬,“你会这么多?”
姜晚:……
她笑道,“嗯,魔尊大人是有吩咐么?”
言酌神色怪异,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抿了抿唇,岔开话题,“广华寺的和尚最近有传音给你么?”
她点头,本来也不打算隐瞒,于是抬起自己的手腕,示意他自己听。
言酌搭上她的手腕,他的指尖温热,触及她微凉的皮肤,蹭得她有些心神不定。
魔气催动腕间的佛珠显现出来,老和尚的声音随之传来。
老和尚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先博得言酌的信任,等他们送进来特制的匕首,再找机会动手扎进他的心口。
那柄匕首由千年海妖的心头血锻造而成,言酌是离火池养出来的魔种,他们以为水系的术法会克制他自愈的能力。
老和尚最后还问了句,“姜姑娘,你在魔窟一切如何,那魔尊待你如何?”
言酌冷哼,似笑非笑地勾唇,冷冰冰的眼神盯着她,重复着那句,“那魔尊待你如何?”
她老老实实答道,“我说那魔尊对我一见钟情,再见倾心,非我不娶,爱我爱得不得了。”
言酌:……
姜晚笑得想死。
他无言以对,被自己坑了一把还能说什么,毕竟是他自己要和姜晚做做样子。
“行,那你就等匕首送来再说。”他话峰一转,眉头微拧,带着难言的试探,“你之前暗算我的那几招,是你自己想的还是那和尚教你的?”
“我自己想的。”
言酌闭了闭眼,难怪,那么蠢的手法,也只有她能想得出来。
他揉揉太阳穴,合上眼,又大剌剌地躺回软榻,“你刚说你会什么绝技来着?”
她保持着标准微笑,“讲故事,一千零一夜……”
言酌没什么耐心地打断她,“嗯,那你讲故事。”
姜晚看着她磨着后槽牙,努力不让自己骂出口,刚准备说话,却打了个喷嚏。
闭目养神的言酌不满睁眼,才注意到她只穿了单薄中衣,还是光着脚站在玉石地面上。
他难得没有发作,而是化为一团魔气,顺带着将她卷上床。
那道冷漠的声音从黑雾中传来,“来床上讲,正好我也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