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内心呵呵,还真是会享受,睡个午觉不仅给自己安排了睡前读物,还安排了她这个人形朗读机。
姜晚看着她翻了个漂亮的白眼,等那团魔气变回人形后,她又扯出那副讨好的笑脸,“《丑小鸭》和《白雪公主》,魔尊大人想听哪一个?”
“都听。”
她咬牙,笑得僵硬,“好嘞。”
姜晚:……
压迫,资本家对奴隶的压迫!
两人第一次和谐地躺在同一张床上,虽然中间相隔的距离可以再塞下四个凶邪魔物,但至少没有那种冷飕飕的气氛了。
言酌脸色有些苍白,姜晚估计他前几天出去又是大打一架,魔气消耗过多,所以这几天窝在雾影山休养。
他闭着眼听她绘声绘色讲故事,越听越精神,丝毫没有睡意,甚至在她讲完《丑小鸭》后还不满发问,为什么丑小鸭没有杀死那些看不起他的丑鸭子。
姜晚:……因为人家不是你这种变态。
她无语道,“你不是要睡觉么?”
言酌再度闭上眼,“是要睡了,继续讲下一个。”
姜晚:……嘴硬。
白雪公主的故事就更不用说了,言酌每隔几句就会吐槽出声,一会问国王为什么纵容新王后暗杀自己的亲生女儿,一会又嫌新王后太笨,给她吃什么毒苹果,直接把她的脑袋砍下来不是一了百了?
姜晚听着她后槽牙磨得声音越来越响,感同身受她现在受的折磨。
“言酌,你以前可真会刁难人啊。”
他滑跪示弱的速度飞快,“……以后让我讲故事给你听。”
故事听完两个了,言酌不仅睡意全无,甚至还被这两个故事气到瞪着帐顶。
姜晚:……
“无趣,还有没有别的故事?”
“没有了,我只会这些。”
本来就是说给小孩子听的童话故事,你还想听什么?
听白雪公主反杀恶毒新王后,带着七个小矮人攻下王国,把她那不管事的国王爹从王位上拉下来,自己当国王?
除非那个白雪公主是你这个大魔头。
言酌扭头看她,见她眸色柔和,又想从她这温和的表面探究出不一样的东西。
“你还想了哪些暗杀我的小把戏,说给我听听。”
姜晚:……还想了古代十大酷刑。
没想到她还真的开口了,“想了十大酷刑。”
瞧瞧,这就是同一个灵魂的默契。
“酷刑?”他从被子里探出身体,颇有兴致,“何种酷刑?”
姜晚:……
看吧,只有变态的才对他胃口。
她挑了几个没那么残忍的说给他听,他却执意要听完十种酷刑,越是血腥变态他越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大有用在自己身上,亲自体验感受的架势。
姜晚:……
不是,有病吧,谁没事给自己凌迟,车裂,腰斩的啊?就算你是不死不灭之身也不能这么造啊?
说到最后,他已经坐直了身体,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眼底藏不住的炙热躁意,“最后一个是什么?”
她面露难色,表情也一言难尽。
“最后一个你不会用在自己身上的。”
他嗤笑道,“怎么?你怕我真死了?”
姜晚:……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听完还是不是这个欠揍表情。
她呵呵一笑,看着言酌面带微笑道,“宫刑,太监你知道么?阉割,就是让男人鸡飞蛋打,从此和胯下二两肉永别,你也要在自己身上试试么?”
言酌:……
“你不是说你能自愈嘛,你可以试试呀,割了以后看它还会不会再长出来。”
言酌:……
姜晚:……
这要是没长出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不说话了。
诡异的沉默,她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大魔头一开始问的是:你还想了哪些暗杀我的小把戏?
……那不就是说,她还想着把宫刑用在他身上么?
救命。
士可杀不可辱,没人敢杀他更没人敢辱他,现在她成了第一个,大魔头该不会恼羞成怒杀掉她吧?
她颤颤巍巍瞥过去一眼,大魔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盖上被子背对着她,已经睡下了。
嗯?他这是害羞了?
自从这事过后,言酌难得大发善心没再刁难她,他很少踏出卧房,一天中补觉的时间占大多数,就像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室友。
她乐得自在,在这几天都和噬梦混熟了。
雾影山除了魔物只有言酌一个大活人,言酌平时不常陪着它们,噬梦对她这第一个来到雾影山的凡人很好奇。
噬梦心思单纯,没有其他凶邪的嗜血凶性,吞梦为生的魔物就跟食草动物一样温驯和善,所以还会主动找她说话。
“你为什么一直住在雾影山?”
她趴在石桌上晒太阳,语气懒洋洋的,“嗯……因为你主人不让我走。”
“他为什么不让你走?”
她看了眼卧房的方向,言酌这时候正在午睡,她不确定周围还有没有安插的眼线,于是压低声音神秘道,“因为他喜欢我。”
“那你喜欢他么?”
她被太阳晒得晕晕乎乎,枕着胳膊都要睡着了,含糊嗯了声,“当然喜欢呀。”
“那你会一直住在雾影山么?”
树荫下的噬梦昂起脑袋,一脸期待地等着她的答复,她已经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秋日午后的阳光暖融,晒得后脑勺微微发烫,什么提心吊胆,焦虑担心都晒没了,微风拂叶的沙沙声分外催眠,她趴在石桌上做了个好梦。
言酌睡醒不见床上的人影,心中不满她没经过自己的允许就停了故事,结果就在院子里看见她趴石桌上睡得正香。
脸颊被晒得红彤彤,落叶搭在额头上也没知觉,傻乎乎的。
噬梦见他醒了,一脸殷勤地跑过来蹭他,言酌避开它的长信子,又看了眼睡着的姜晚,嗓音不轻不重,“你很喜欢她?”
噬梦诚实点头,“嗯,但她喜欢你哦,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