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六七点钟的时候,突然开始打雷下雨。
胤禛顶着大雨,来到了清淮院。
徐清野迎上去,为胤禛擦干了头上被淋到了的雨水,然后亲手伺候胤禛换了衣服。
一切都收拾好后,胤禛和徐清野面对面坐下。
徐清野看胤禛心情低落,主动安抚他:“贝勒爷别太难过了,甘氏的孩子... ...你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甘氏,是意外还是人为?”因为苗时语的事,胤禛有些怀疑后院的女人们。
“据绿梅说,是甘氏在花园散步的时候突然踩到了颗东西导致站立不稳摔去的,我让江福海去甘氏摔倒的地方查看,果然有一块石子。”徐清野说着,绘春端着一个盘子上前,盘子中间赫然就是一颗小小的圆润的鹅卵石。
胤禛皱起了眉:“这石子是怎么出现在路中间的?”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贝勒爷莫急,相信很快就能查到了。”徐清野说着,突然天空雷声轰鸣,吓得徐清野都抖了一下,胤禛环抱住徐清野,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背。
雨下得更大了,仿佛天漏了一样,耳边只听到了哗哗的雨声。
伴着雨声,徐清野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孩童哭声,她忙问胤禛:“贝勒爷,您听,弘晖是不是哭了?”
胤禛细细听了一会儿,也听到了弘晖的哭声。
两人不顾大雨,急急赶去东厢房,弘晖果然被雷声吓到了,哭得很厉害,乳母怎么哄都没用。
徐清野连忙将弘晖从乳母怀里接过来,哄着他。
胤禛也一直在旁边陪着,他有些享受的看着徐清野哄弘晖,仿佛透过她们看到了自己和孝懿仁皇后。
徐清野哄了许久,弘晖才渐渐睡着。
雨也渐渐小了下来。
徐清野将弘晖放回他的小床,揉了揉自己酸软的手臂,和胤禛一起回了正屋。
现在时间已经到了九点,按照往常的时间早就应该睡了。
两人正洗漱完准备睡了,突然柔则身边的素月跑到了正院,一声一声高呼贝勒爷救救侧福晋。
徐清野和胤禛对视一眼,让素月进来了。
素月狼狈极了,她没有打伞,浑身湿透,走进来是滴落了一地雨水,素月一下子跪下磕头,说道:“求贝勒爷、福晋,救救我家侧福晋吧!苗格格她疯了,拿着把剪刀闯入枕霞院,将我们侧福晋刺伤了!”
“什么?”徐清野和胤禛异口同声。
“请府医了没?”徐清野问素月。
“去了,已经派小丫鬟去了。”素月回答。
“贝勒爷,我得去看看姐姐。”徐清野一脸担心不已。
“我和你一起去。”胤禛握住徐清野的手,转头对苏培盛说道,“你去多带些人手来。”
“喳!”苏培盛退下。
两人又急匆匆的往枕霞院赶,到了枕霞院时人都淋了个半湿。
柔则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正由一名医女包扎。
“贝勒爷。”柔则看到了胤禛,虚弱的说道。
胤禛走上前,握住柔则冰冷的手,说道:“别担心,你会没事的。钱府医,侧福晋现在怎么样了?”
钱府医回答:“侧福晋没有伤到要害,只要好好休养,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要小心伤口感染。”
“你们都小心伺候着,若是姐姐出了什么事,你们都给我姐姐陪葬!”徐清野说着,好像与柔则有多深的感情一样。
柔则听了这话,面色都有一瞬间扭曲。但是胤禛很吃这套,他一直觉得徐清野和柔则姐妹情深。
胤禛又安慰了会儿柔则,然后离开,两人去了枕霞院的厢房。
徐清野和胤禛坐下后,胤禛阴沉着脸:“将那罪妇给我带上来。”
两个小太监很快将苗时雨压了上来。
苗时雨头发散乱,浑身湿漉漉的,但是面色不自然的红润,她一进来就跪坐在了地上,既不狡辩,也没有任何动作。
“苗氏,你为何要害那拉侧福晋?”胤禛盯着苗时雨,问她。
“贝勒爷这话可真是可笑,您也有脸来问我这话?”苗时雨抬起头,嘲讽的看着胤禛。
“我为什么不能问你这话?你做下这样狠毒的事,却全然不知悔改!”
“贝勒爷,您还记得我没掉的那个孩子吗?”苗时雨一句话,让胤禛的怒火消了些,“若是他还活着,现在就是您的二阿哥了。”
“这也不是你刺杀柔则的理由。”
“我的孩子会没,就是乌拉那拉.柔则做的孽!”苗时雨情绪突然癫狂起来,她伸手指着胤禛,“而您,包庇那个女人,包庇杀害我孩子的凶手。您不处罚她,我只好自己讨回公道了!”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胤禛心虚,于是用怒火掩盖。
“贝勒爷,您午夜梦回,可曾梦见过那个孩子?”苗时雨咯咯笑着,“他喊您阿玛呢!他说阿玛,为什么不处罚杀害我的女人?为什么要包庇她?”
“我的孩子夜夜入我的梦哭啊,他在哭他额娘的懦弱,在哭我的懦弱!”
徐清野别过了头,似是有些不忍。
胤禛被苗时雨说的沉默,当时他也很痛心那个孩子,但是他还有另外两个孩子,他还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干,时间长了,悲伤就渐渐淡去,直到消失。
但是苗时雨没有别的孩子,她甚至没有别的事情可以打发时间,刚失去孩子的两个月里,她身体虚弱,只能躺在床上,不停的想着孩子,后悔、愤怒、仇恨等等情绪充斥着她的大脑。
苗时雨的世界只有小小的后院,身边只有芙琳劝慰,胤禛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为了不想起失去孩子的悲伤,一次都没有见过苗时雨,失去孩子的负面情绪再加上冷遇足以将苗时雨打倒倒。
苗时雨甚至出现了幻听,总觉得她的孩子在哭,却哪里也找不到。
“来人,将罪妇苗氏关起来,一日只需给一顿饭。”胤禛累极了,挥挥手让人将苗时雨带下去。
柔则作孽,最终得到了苗时雨的报复,也是罪有应得。
“宜儿,那件事,我真的做错了吗?”胤禛问的是自己不处罚柔则的事。
“并没有证据证明就是姐姐指使的赵嬷嬷不是吗?”徐清野反问,这话让胤禛好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