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随身之物,本该是人人争抢的重宝,可现在江羽却是送都送不出去。
江羽拿着面具,突然感到后脊发凉。
总觉得有个小女孩用一双冰冷的眼睛在暗中盯着自己!
他心中默默念叨:“小孩姐啊,想烧死你的人不是我呀,冤有头债有主,你别找我呀!”
现在的江羽肠子都悔青了!
面具送不出去,扔又不敢扔,他略作思索后,直接把面具放进了宝塔主体楼层中。
有因果是吧,让我爹跟她硬刚去!
当他收起面具的时候,青衣执事才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江羽不禁攥紧了拳头,咬牙道:“冥空,别让我再遇见你!”
他把一切过错都归结在了冥空身上。
要是没有冥空,他也不会追进禁魔谷,更不是有什么魔气风暴,面具也会安静的埋葬在大山之中,永不现世。
青衣执事看着江羽,弱弱问了句:“小友,还有事儿吗?”
那眼神,差点就直接告诉江羽说小伙子你快走吧!
好像多跟江羽待一会儿,他们都得沾染因果似的。
“走吧。”
江羽垂头丧气的走出了玄天门藏书阁。
刚出门,他突然一个趔趄。
旁边的姬瑶立刻搀扶住他:“你怎么了,受伤了?”
江羽捂着胸口:“我怎么突然感觉胸口闷得慌,因果不会来得这么快吧?”
林清欢斜睨他一眼:“师兄,你要不要这么胆小,因果哪儿会来得这么快?”
“我胆小?”
江羽瞬间挺直了胸膛,“林豆豆,我不知道你在开什么玩笑!你师兄我什么时候害怕过?不就是恶天帝的半张面具吗?他日你师兄我证道,莫说半张面具了,就算是恶天帝真身亲临,你看你师兄我皱不皱一下眉毛!”
林清欢没好气道:“别叫我小名!”
她可是玄天门的圣女,而且林豆豆这个小名,整个玄天门都没人知道。
岔开话题后,江羽问道:“师妹,你还有别的事吗?”
“把边界的情况汇报给宗门之后,就没什么要紧事了。”
“那行,我在山外等你,你跟我们一起去一趟天湖城。”
“好。”
林清欢没问原因,当即叫了个执事过来,送江羽和姬瑶下山。
“对了!”江羽忽然说道,“你们这儿有没有什么香蜡纸钱之类的东西。”
“有啊,怎么了?”
“一会儿给我拿点。”
“干什么。”
“男人的事儿你少打听。”
说完江羽扭头就下山去了。
……
他在山门前等了一个小时左右,林清欢才出来。
“师兄,面具的事儿,我帮你问我师尊了。”
“怎么样?”
江羽顿时大喜,眼中闪烁着光泽,急切的拉着林清欢的手,问,“玄天圣主怎么说?”
林清欢:“师尊说他对恶天帝也没什么了解。”
江羽:“……”
存心玩儿我是吧!
“不过呢……”林清欢话锋一转,“我相信其他和我们一样古老的宗门,或多或少也会对恶天帝有一定的记载。”
江羽肃然点头,有机会一定得详细了解一下这个恶天帝!
哪怕是把面具放在七界塔里,江羽都觉得自己是随身携带了一颗定时炸弹。
“对了,我让你带的东西呢?”
“喏。”
林清欢拂袖,淡淡的清香飘过,一堆香蜡纸钱便悬浮在江羽的面前。
江羽抱着那些东西,立刻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在地上画了个圈,点上蜡烛和香,就蹲在那里祭拜起来。
他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嘀咕:“冤有头债有主,小孩姐啊,我也不是故意要和你扯上关系的,要报仇你真别找我……”
“我也不是有意要窥探你的记忆,说实话,当初我要是在场的话,我一定拼了这条命也会救你们一家三口的。”
“而且,你说你都是堂堂的天帝了,就算我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您也不能跟我这个后生晚辈计较不是?”
“如果说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呢,麻烦你给个明示,我赴汤蹈火也得替你完成,总之啊……”
林清欢和姬瑶并肩走来,看见江羽蹲在那里烧着纸钱念念有词,姬瑶倒是没什么反应,林清欢直接就笑了起来。
“师兄,不是说不害怕吗?”
江羽扭头,横了林清欢一眼:“你懂个屁,我这是对前辈的悼念,对天帝的敬重!”
林清欢悠悠道:“其实你要是真害怕的话,干嘛不去禁魔谷祭拜呢?毕竟面具就是在那儿出现的。”
江羽吼道:“我要说多少次我不是害怕?祭拜先人有那个心意就行了,没必要特意往禁魔谷跑一趟。”
他烧完了纸钱,站起来又作了三个揖。
“嘿嘿……”
林清欢嘿嘿一笑,宽慰道,“师兄,咱们可都是修行之人,反正我的观念是活在当下,只争这一世,什么大道因果,千古轮回,我才不信呢!”
“是吗?”
江羽脸色阴沉如水,默默地将面具从七界塔里拿出来,递向林清欢:“不信的话,你来摸摸看。”
林清欢顿时后撤几步,左顾右盼道:“这面具一看就是小孩子玩的,我才不要呢!”
“哼!”江羽道,“别忘了你已经摸过了。”
林清欢:“触摸一下而已,我的血可没融进面具里面。”
江羽:“……”
唉!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缓缓把面具放在脸上。
姬瑶顿时一惊:“你做什么?”
他不理解,既然害怕沾染因果,干嘛还要这么做?
江羽没说话。
他只是希望再看见一些恶天帝的记忆,倘若恶天帝真的需要他做些什么的话,就给一些明示。
然而……
清风拂山,冰凉的面具没有任何变化。
过了好一会儿,江羽一肚子不爽,盯着那一团纸钱的灰烬,心中暗暗咆哮道:“我纸钱白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