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宁郡主!?”
容佩非常吃惊,三宝也摸不着头脑,他们实在不明白雪鸢为什么会插手其中。
雪鸢趴在码头上面的栏杆上,细长的手指在栏边摩挲,本就微粉的指尖看起来愈加的红润,好像搔在人的心头。
她并不回应他们的话,神情中带着两分漫不经心。
好像是在说。
——本郡主没必要跟你们解释我的行为。
西湖上带着凉意的湖风吹过,吹皱了镜般的湖面。
她像风一样。
进忠莫名其妙地想。
“佑宁郡主,处死进忠是皇后娘娘的旨意,您贸然插手怕是不妥。”
许是前几日雪鸢落了魏嬿婉的面子,容佩难得好言好语了一句。
雪鸢瞟了一眼理直气壮的容佩,微微张口,可还未出声,身后就传来太监的唱喝。
“炩贵妃到!和敬公主到!”
众人纷纷向雪鸢身后看去,只见魏嬿婉和璟瑟一前一后地从远处走来,两人都带着好几个奴才,一脚出八脚迈,看起来气势极盛。
“炩主儿……”
进忠下意识喃喃出声。
魏嬿婉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炩主儿,皇后要处死奴才,您要救奴才啊!”
虽然刚才是雪鸢插手阻拦,但进忠还是选择了向魏嬿婉求救。
在他心中,他是御前之人,价值颇高,魏嬿婉合该保他才是。
最重要的是,他们互相扶持这么多年,他一路帮着她,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念着这份情谊,魏嬿婉也该……
“进忠的生死还由不得皇后做主!”
魏嬿婉从雪鸢身边走过,径直走到进忠身前,与容佩和三宝对峙。
进忠松了一口气,下一刻却又觉得后背一紧。
他悄摸着朝栏杆上看去,直接与雪鸢似笑非笑的眼神对了个正着,吓得他当即“呲溜”一下收回视线,人也狗狗祟祟地往后退了两步,让魏嬿婉边上的春蝉挡住他的身体。
等等!
他为什么要心虚啊!?
进忠心中不明,但此刻也不是深想的时候,只好将这份疑惑压下,专注眼前。
“皇后娘娘懿旨,还要不得进忠性命?”
魏嬿婉一来,容佩顿时就顾不得雪鸢了,她直接和魏嬿婉对上。
“说来这水玲珑的事儿还和炩贵妃你脱不开干系,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今个儿皇上突然宣召水玲珑,是炩贵妃你的提议吧?”
“方才来之前皇后娘娘因着担忧皇上的圣誉而暂时放过了你,可等皇后娘娘出来,定会请皇上圣旨,将你即刻绞杀!”
魏嬿婉神色一变,心中泛起一丝忐忑。
自己还是有些心急了,没有稳住,被皇后抓到了把柄。
她眼珠子一转,顿时变了副面孔。
“那都是进忠做出的好事儿,与本宫有什么相干?”
进忠的瞳孔骤然缩紧,眼眶微微睁大。
炩主儿她……
在说什么?
“本宫不知内情,不过是看皇上高兴,所以才以皇上的喜乐为重。若本宫知道进忠如此蓄意媚上,定会向皇上请旨处置。”
进忠僵立在原地,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就连骨头缝里都在冒着凉意。
这就是他不顾一切,帮扶了如此之久的炩贵妃吗?
“那您阻拦我们做什么?处死进忠难道不是正合你意吗?”
容佩嘲讽道。
她看出魏嬿婉想要弃车保帅了,若是这两人能上演一出狗咬狗,倒也算是有意思。
魏嬿婉强笑一声:“再怎么样进忠也是皇上跟前的太监,即便是要处死,也得等皇上的旨意才行,不如先将人交给本宫关押起来,日后再说。”
进忠彻底心凉了。
她好狠啊。
他教她的她都学会了。
舍出别人保自己。
当年她舍出了自己的额娘和弟弟,后来又舍了凌云彻,如今终于轮到他了。
魏嬿婉啊……
“那可不行,便是关押,也该由皇后娘娘做主。”
容佩分毫不让。
她哪儿会不知道这是魏嬿婉想要让进忠自己将罪名全部担下呢?到时候若是进忠不愿,怕不是魏嬿婉就会直接杀人灭口,做出进忠畏罪自杀的假象吧。
“你!”
魏嬿婉恼怒,下一刻就身后就传来璟瑟不耐烦的声音。
“聒噪什么?”
“不过是个奴才罢了,炩贵妃你直接带走吧,别耽误了正事。”
“是。”
魏嬿婉直接示意王蟾将进忠带走,容佩和三宝只能干瞪眼。
他们有些惧怕璟瑟这个嫡公主,毕竟那是真正的元后嫡女,背后又是科尔沁,可不是如懿可以得罪的。
眼看着进忠就要被王蟾带走,雪鸢这才开口。
“慢着。”
“炩贵妃,你想把本郡主的奴才,给带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