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请古侠先生接我最强一招,”信玄大喝一声,直奔古侠而去,“清风起落云潮涌,碧海黄花竞相红”。
只见信玄手中白色的剑光,犹如银色蛟龙,天河倒泻一般倾巢而出。
“好剑法!”古侠赞叹一声,竟以相同招式回击。
黑色剑光暴起,犹如千万繁星在空中掠过,恰似浩瀚宇宙苍穹。
两人剑招一黑一白,一快一慢,转眼之间纠缠在一起。
但只一个瞬间,那银色蛟龙就被铺天盖地的黑色剑光所吞噬。
那黑色剑围就像是寰宇天地,可吞噬万物,任凭你龙啸九天也只能束手就擒。
只一招之间,两人已互换身位,双双落地。
“死前能见到如此境界的清风剑法,我死而无憾。”
信玄神色畅快,胸口和太阳穴倏地冒出血色的花朵,一头栽倒在地。
“信玄叔!”
东门璇尖叫着跑了过去,扑倒在信玄身上,眼泪啪啦啪啦地落在信玄身上。
“东门,答应我,好好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信玄勉强笑着掐了一下东门璇的小脸,“信玄叔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你也要答应我,可好?”
“我答应你信玄叔,我一定会活下去的,我一定会。”
“嗯,我相信你,那咱俩击掌。”
“好,击掌。”
可还没等东门璇伸出手,信玄的手已经落在了地上,他双目合闭,自此再无声息。
“信玄叔!”
东门璇抱着信玄的尸首嚎啕大哭,虽然相逢不过几日,但两人之间还是结下了深厚的感情。
“他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他!你为何要杀他!”东门璇愤怒地跑到古侠面前拳打脚踢,指着古侠的脸骂道,“你个无耻的大魔头,大魔头。
古侠没有回答,只是站在那,任由着东门璇踢打着,没有丝毫反抗。
“我要替信玄叔报仇。”
东门璇拾起信玄的宝剑就向古侠刺去,却被东门武一把拉了回来。
“璇儿!不要胡闹了!”
东门武紧紧的将东门璇抱在怀里,制止了他第二次冲上去。
“你就是个混蛋!大魔头,杀人魔!”东门璇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而东门武只能将东门璇压在身下,顺便用胳膊堵上了他的嘴。
古侠也不以为意,只是淡淡道:“外面偷看的两位,可以进来了。”
话音刚落,广逸仙和广月清从寺庙之外走了进来。
“小人锦绣堂广逸仙,见过古侠前辈。”广逸仙抱拳行礼。
古侠没有理会广逸仙,而是走到东门武身前,淡淡说道:“将乾坤诀交给我。”
东门武牙龈紧咬,但最后还是松开了东门璇,将乾坤诀拿了出来。
古侠随手将那旷世的武林秘籍丢在空中,剑光舞动间,那所有风波的源头,一代奇书乾坤诀彻底变成了漫天纸末。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那成为碎纸末的乾坤诀,心中叹息。
东门武也是咬牙切齿地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无奈地闭上了双眼。
“此事与你们锦绣堂无关,你锦绣堂此行也得不到那乾坤决,不妨就此离去。”古侠淡淡地说道。
“好,谨遵古侠先生所言,小人这就带侄女离开此地。”广逸仙又行了一礼,拉着广月清便走。
广月清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东门璇,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还是被广逸仙拉了出去。
古侠看着两人离去后,对东门武说道:“信玄子乃峨眉山清风观天崇散人嫡传弟子,死后本应葬在清风观后陵。你与信玄子既有交情,不妨走上一趟蜀州,携他佩剑回去,也好能在观内立个衣冠冢,对清风观有所交代。如若清风观众人问起,向清风观掌教玉阳真人如实说便是,就说信玄是我古侠一人所杀,若要复仇,甲辰龙年的端阳节,我在雨竹林等他。”
古侠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径自离去了。
东门武望着信玄的尸身,悲痛地摇了摇头,不过转眼之间,信玄与宝玄一对师兄弟就这么轻易地魂归大漠,如何能不让人痛彻心扉。
他松开东门璇,走上前拾起信玄的佩剑,擦了擦上面的血迹。
“璇儿,我们去寺后将信玄的尸身埋了吧,也不必立碑了,只求让他能入土为安。”
“阿爹,是不是武功高就可以为所欲为?是不是武功高,就可以随便杀人?”
东门璇蹲坐在地上,环抱着双腿,双眼早已因为泪水而红肿,他夹杂着哭腔,抬起头对东门武问道。
“阿爹你告诉我,我爹爹和娘亲是不是也是这样死的?他们没有伤害任何人,只是因为武功不够高,就死的不明不白,连凶手都没有抓到。”
“璇儿……”东门武走到东门璇身边,将他拥在怀里,想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阿爹,这么久了,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东门璇抱着东门武问道。
“璇儿,你相信阿爹,阿爹总有一天会告诉你的,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好吗?”
东门武擦了擦东门璇眼角的眼泪,心疼地说道。
“可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到那一天。”
东门璇的话让东门武心头一颤,险些流出泪来。
“一定能的,璇儿,你一定能活下去的,阿爹相信你,”东门武将东门璇紧紧抱在了怀里,心头更添酸楚,“走吧,我们去安葬你信玄叔。”
两人吃力得将信玄的尸身挪到了经天寺背后,寻了一处较为合适的位置,为信玄掘起墓来。
东门武知道古侠说的有道理,待眼前的事件结束之后,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回清风观一趟。信玄和宝玄这对师兄弟命丧西域,他身为宝玄的兄弟,无论如何也要给清风观一个答复,不能让两人死的不明不白。
而就在东门武与东门璇为信玄掘墓之时,古侠独自一人来到了寺外。
他恃剑而立,望着远方。
不远处的沙漠之中,一道火红的身影正向他急奔而来,正是孙无言。